奚泽看着眼前含羞带嗔的小姑娘,心神一阵悸动,情不自禁缓缓靠近,闻见那香甜气息,身上竟起了躁意,喉咙干涩难忍,在神智尚未归位前,俯身吻上了那张樱唇。
洛蓉瞳孔蓦地放大,呼吸停滞,一动不敢动,温凉的触感如此真实,与上次主动亲吻的感觉截然不同,没等回味,一股力道将她拉近,脑袋后随之出现了一只手扶着,她醒过神来,慢慢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贴着她的双唇轻轻动了动,她以为要结束了,没想到却是一点点游移吸~吮起来,洛蓉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变得混沌,气息交缠,从唇齿间溢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尽管抱着他,仍旧是有些站不住,只觉得他力道越来越大,将她整个人几乎嵌进了怀里。
“奚……”她呼吸困难,忍不住嘤咛了声,嘴巴刚刚张开,就有一个软软的东西滑了进去,两人同时僵住,眼睛猛地睁开,四目相对了片刻,他诚实地遵从了自己内心,重新闭上双目,一遍遍吻着她,极尽温柔。
洛蓉从不知道,真正的亲吻居然是这样的,与他相比,自己上次根本就不算什么,这才叫占便宜!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奚泽亦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有乱了分寸的时候,男女之间那点事他不是不晓得,以前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更无法理解那些沉迷情爱的人,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方清楚意识到,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有欲~望的,这种欲~望让人痴狂,让人情动,让人沉沦,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在其面前脆弱不堪,对于男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而同样的,也是对他心理防线的一个冲击,明明不久之前还觉得感情未到那一步,只是一个吻,便叫他几十年坚持的冷静克制土崩瓦解,这叫他情何以堪。
放开她后,奚泽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洛蓉激烈乱跳的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见他不说话,羞怯地叫了声,“奚哥哥……”
奚泽睫毛微微颤了下,目光落到她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笑容,“我要说点什么吗?”
洛蓉噗嗤乐了,心花怒放地依偎进他怀里,仰头望着他,“上回你落荒而逃,这回……嗯,有进步。”
“是有进步,”奚泽意味深长道。
洛蓉全幅心思都沉浸在甜蜜之中,并未多想,双手勾住他脖子,踮脚,噘嘴,响亮地在他唇上又嘬了下,笑弯了眉眼,“奚哥哥,方才……是我送你定情信物的回礼吗?我喜欢。”
奚泽唇角扬起,宠溺地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心中烦扰不知不觉竟一扫而空。
两人手牵手下山,刚进了城门,迎面碰见秦觉打马而来,像是要出城,瞧见他们,他勒紧缰绳翻身下来,快步近前想说什么,视线落在两只交握的手上,呆愣了一瞬,很快移开,装作什么都未看到。
“秦大哥,你这是要去哪?”洛蓉笑着主动询问,他如常行礼,道:“案子有了点线索,准备去看看。”
“什么线索?可是跟曹家有关?”洛蓉忙问。
秦觉摇摇头,“尚不清楚,看了才知道,你们近来还是小心些,少出门为好。”
洛蓉知道他们大理寺办案严谨,案情未明之前绝不会透露半分,可到底是与自己和奚泽有关,自然是上心些,免不了多问几句,他看着不如平日和气,倒也未恼,只道刺杀她和奚泽的非同一人所为,别的没有多说,急匆匆走了。
天色渐晚,洛蓉被奚泽送回了侯府,在门口依依作别时,洛禾铁青着脸从里面出来。
洛蓉瞧见他那神色便知大事不妙,立即躲到奚泽身后,以为此次在劫难逃,谁知他并未追究她偷溜出府之事,而是对奚泽道:“冯启盛不见了。”
“不见了?”洛蓉探出头,“他不是在牢里关着吗?”
“刚刚刑部才发现,里面关的是个替身,”洛禾气呼呼道,眼睛一瞪,“谁让你出府的,给我回去!”
洛蓉瘪了瘪嘴,又缩到了后面,听见奚泽道:“侯爷打算从哪查起?”
“先封锁城门再仔细排查,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洛禾说完就走,未多耽搁,洛蓉瞧着他走远了,才从奚泽身后出来,抚着胸口大喘气,“吓死我了。”
“胆小鬼,”奚泽笑话她,停顿了一下,“我难道是个摆设吗?”
洛蓉顺口接道:“我爹那脾气,真发起火来,谁都拦不住,尤其是教训我那两下,你是比他厉害,可你敢跟他动手吗?”
奚泽沉默了。
洛蓉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似乎驳了他的好意,讪笑两声,准备说点好话补救一下,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见他开了口,一副深思熟虑后的表情,诚实且认真地道:“不敢。”
☆、第63章
阴暗密室内, 劫后余生的冯家父子抱头痛哭, 对曹家感激的同时,暗暗发誓此仇定要让雍武侯府和奚泽加倍偿还, 曹铎自是早已料到, 为他们安排好藏身之所便离开,待她走后,冯启盛这才敢对儿子说实话,道曹家不过是利用他们,当初案发时毫不留情舍弃, 如今救出来,也只是当做杀人工具,一枚棋子,无论能不能助曹家翻身, 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劝儿子早做决断, 利用手上筹码脱身远走, 莫要再糊涂下去。
冯屹听完久久未表态, 脸色很不好看, 他不甘心, 纵使清楚父亲所言非虚,可心里存了那点念想, 就像是有跟华丽的细绳牵着,实在狠不下心来割舍,冯启盛逼得急了, 索性摔门而出。
外面戒备正严,他躲避都来不及,一时冲动,很快便后悔,然而已经来不及,在他刚露面时,便已被人盯上,正是青青。
他倒也警觉,七拐八拐利用熟知地形优势想甩了她,却是未见成效,折腾得大汗淋漓,见躲避不过,恶从胆边生,捡起根木棍躲在隐蔽处。
青青今日只是例行出来转转,没想到他竟自投罗网,这个人虽然没见过,但是凭着画像,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的武艺远不如阿罗,拿不准冯屹是何水平,便一直不远不近跟着,打算找机会引起宿卫营巡逻将士注意,可她忘了,冯屹在金陵长大,横行霸道,胡作非为,除了家族势力护身外,还有深谙城中布防的本事加持,追了一路,他走的尽是幽深暗巷,一个人影都未见着。
冯屹算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比以前更加狠辣,青青机敏有余,狠心不足,近距离交手,根本占不了上风,更何况奚泽并未让她将人抓回去,只是留意其动向,她也没打算硬碰硬,远远看到墙后投射出的半道影子时,她便已停了脚步,谁知那冯屹反而提着棍子气势汹汹冲出来,铁了心要杀人灭口。
青青只得出招应付,平心而论,她的武功是在他之上的,正常情况下,他讨不到半分便宜,但在这生死关头,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已被踢得吐血,竟还强撑着半步不退,趁机将棍子砸在了她的腿上。
青青痛的吸气,跌坐在地上,冯屹拼劲全力的一击之后,再支撑不住,嘴里不断有血沫涌出,捂着胸口仓皇逃了。
“狗东西,下次落在我手上可就没这么好运了,”青青冲着他背影骂了声,没有去追,捂着小腿缓了缓,慢慢站起来朝巷子外走去。
想她一世英名,竟然栽在那败家犬身上,真是丢人,青青边走边唉声叹气,冷不丁眼前一暗,被人挡住去路,抬眼一看,是个清雅公子。
“姑娘,你没事吧?”
没等她开口,对方便关切询问,视线落在她一瘸一拐的腿上,青青低头,看到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从膝盖之下蔓延到脚踝。
非亲非故的,如此关心自己,一定有问题。
青青后退了一些,“没事,不用你管。”
这般不给面子,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打了退堂鼓,而他一点未恼,反而笑了声,“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这么说,青青暗自腹徘,满面不屑,往旁边移了些打算直接走人。
“姑娘腿脚不便,如果不介意,在下可以送姑娘一程,不知姑娘要去往何处?”
“谁说我腿脚不便了,”青青横了他一眼,“我方便的很,不劳你费心,你哪来的回哪去,别来烦我。”
“姑娘是不相信在下了,”他还是不肯放弃,执着地要做护花使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牌子,开始自报家门,“不瞒姑娘,在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贤亲王陈闵,府邸就在东螺街上,这下姑娘可以放心了吧?”
青青眨了眨眼,“骗谁呀,王爷不都是自称本王吗,别以为拿个破牌子就是皇上弟弟了,我还是皇上的老师……不一定呢,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好糊弄。”
陈闵又笑了,将牌子递给她,“这可不是能随意造假的,姑娘不妨看看。”
青青两根手指捏着瞅了眼,确实是有皇家徽记,便狐疑问了句,“你真是王爷?”
“不像吗?”陈闵低头看了看自己。
青青凑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一看,还真与皇上有几分相像。
“轿子呢?”
陈闵指向东侧,做了个手势,小厮立即抬了来。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帝……”青青及时刹住话头,眼神一转,“地方嘛……你送我到雍武侯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