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这般想,蓉婕妤是时候上路了。”凌曦抿唇道:“皇上要将蓉婕妤禁足终身,但占着钟粹宫的殿宇,还要被人嘲笑,丢了西齐的脸面,本宫也跟着落了颜面。”
凌曦尽量将话说的多一些,安蓉经不得激将,会将注意力转移一些。
“呵。”安蓉红唇勾起,道:“凌氏,你想拖延时间,等着你身边的人回来?”
“本郡主行事,一向会把人的后路堵死,所以,你别指望着,谁能回来救你,你的命,本郡主今日,要定了!”
“媚芝,给凌氏煮盏热茶来,本郡主瞧着她手里那盏,已经凉透了。”安蓉笑道。
媚芝?
凌曦端着茶的手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下:“熙和长公主原本的宫女?”
熙和一共四个贴身宫女,灵芝,莹芝,妙芝,媚芝。
和亲之时,因为要远离故土,所以她问了四人的心意。
灵芝因为宫外有一个姨娘要照顾,所以选择了出宫。
莹芝,妙芝跟她和亲,而媚芝,留在了宫里,服侍她的弟弟,西齐王熙桩。
如今,是媚芝来了东楚?
媚芝笑盈盈的说道:“和贵妃还真是好记性,一个罪臣之女,竟然能知道婢妾的身份,可见和贵妃一开始便存了取代熙和长公主的心思呢。”
安蓉不屑的冷笑道:“那个蠢的,身边尽是豺狼虎豹之辈,偏她还以为自己多么的厉害,最后还不是死在最亲近的人手里?蠢!”
凌曦关注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媚芝的自称。
婢妾。
“原来媚芝姑娘成为了西齐王的妃嫔,恭喜。”凌曦冷漠道。
当初媚芝留在西齐之时,痛哭流涕,说什么要替她照顾西齐王,免得她在东楚担忧。
原来,不过是谎言。
也是,跟着她到东楚,也仍旧是个宫女,哪里能比妃嫔好?
“和贵妃过奖,婢妾哪里及的上和贵妃?不过几年光景,便取而代之了呢,还诞育两位皇子,婢妾真是羡慕的紧。”媚芝道。
凌曦觉得恶心至极,轻笑道:“你的确是打错了算盘,几年光景,也不过混了个婢妾的身份。”
媚芝猛地被凌曦戳破过往,她费尽心机才爬上西齐王的龙榻,结果,这么多年,也仍旧是个婢妾。
若是她当初随同熙和和亲,说不得,这贵妃的位置,便是她的。
面前的凌氏不过是气质高华些,哪里及的上她妩媚多情?
媚芝恼羞成怒道:“婢妾的确不及和贵妃的福份,先是以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被熙和长公主看中,带到东楚和亲,成为东楚妃嫔;再是与熙和长公主服下同一种毒药,同一种死法……”
凌曦眉心紧紧皱起。
媚芝看到凌曦的面色大变,愈发得意的说道:“这是婢妾第二次煮这样的茶汤,和贵妃该庆幸才是,这样的药,婢妾只配这么两次呢。”
“熙和长公主的毒,是你所配?”凌曦凌厉问道。
不是德妃吗?
怎么会,怎么会牵扯到媚芝?
媚芝引以为傲道:“自然,不然以傅晗悦的本事,哪里能配出这样难得的药方来?”
凌曦手中的茶盏被攥的死死的,声音冰冷阴沉的,如同要下了暴风雨的天空:“所有人都别动,等本宫问个清楚明白!”
凌曦怒道。
这话不是冲着安蓉带进来的那几个男人说的,而是不知在哪里的卫泠。
她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药是媚芝所配的话,那熙桩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第235章 傻吗
“别动?”安蓉冷笑着道:“不动怎么能成?”
“你抬起头来,好好瞧上一瞧,这五个男人,可是西齐王亲自为你挑选的,定会让你满意。”安蓉阴冷的笑着说道。
程子谦在将她禁足之时,说根本未与她同床共枕过。
她回钟粹宫后,闹过哭过,羞耻的被杜鹃检查,才发现……
她是真的……
还未曾与程子谦同床共枕。
不知被用了什么样的药物,才会有那样的记忆。
一定是凌氏这个贱人,她精通医理,捣鼓出那样的药来,独占程子谦。
从那时起,她就想好了凌氏的死法。
她既然要独占,那就让她占个够。
一个男人怎么够?
要五个男人,痛楚的,万般痛楚!
“本郡主看在你是西齐人的份上,对你可是格外优待了。”安蓉阴测测的笑道:“你放心,他们来之前,都已经服了药,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最后死在这床榻之上。”
“你看,同样的毒药,同样的心悸而死。”
“你比熙和那个蠢货要死的更有名,你会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名流千古。”
“将来但凡是东楚与西齐人提起你来,都会骂你是淫·娃·荡·妇,不过才出了月子不久,便这么的急不可耐。”
“熙和那个蠢货的儿子是摔死的,而你的两个儿子呢?你说,若是皇上见到你与五个男人,死在一处,会如何看待你那两个儿子?”
“也许,皇上会亲手了结了他们,也说不定。”
“即便皇上不动手,你的两个儿子,也别妄想继承大统了。”
“你放心,本郡主绝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本郡主要他们好好的活着,活着替你挨骂,每日都活在罪恶中。”
若是凌曦看得到,她一定可以看到安蓉狰狞的面容。
只凌曦此刻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媚芝,你制出这样的毒药,毒害熙和长公主?若是本宫将这样的话,说给西齐王听,你会如何!”凌曦诈道。
媚芝与安蓉一同笑了起来。
“本郡主以为熙和蠢,没想到你比熙和更蠢。”安蓉笑着道:“你竟然想用这样的方式脱身?真真是做梦。”
“熙桩比任何人都想要熙和那个贱人死。”
提及熙和,安蓉又来了兴致。
“熙桩本就不是被选中的皇位继承人,随便哄了熙和两句,她便当了真,当真替熙桩去争去抢。”
“一个女人,要那么大的本事做什么?夺了皇位,夺了一切,不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而且,这个‘他人’还不领情,本郡主都替她悲哀。”安蓉笑得拢不住嘴。
媚芝也道:“可不是?要不然怎么就轮到熙和长公主和亲?轮到你一个罪臣之女陪嫁?什么西齐王喜欢傅家嫡长女?西齐王不过是想要将熙和长公主打发出去罢了。”
朝臣们有事皆去找了熙和,哪个理会西齐王的意思?
西齐王想要做什么,朝臣们也要说,去问过熙和长公主再说。
这西齐要做主的人是西齐王,事事都去问熙和长公主,西齐王又如何能忍受?
西齐王也算是良善的了,为熙和长公主谋到这样一门好的亲事。
要不然,若是嫁去南诏,嫁给一个老头子,那才可怜的很。
这些,凌曦都知道,知道自己威胁到了熙桩的地位。
知道自己只要留在西齐,熙桩就长不大,不能独立处理朝事。
所以,熙桩求她和亲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了。
熙桩是她的弟弟,一个男人,不能总屈居于女人的脚下,即便这个女人是姐姐。
但,她已经和亲东楚,那媚芝配的药是什么?
“所以,你配的药,是西齐王吩咐的?”凌曦冷哼一声道:“你们当本宫是傻的不成?熙和长公主是西齐王的姐姐,熙和长公主诞育皇子,得皇上的宠爱,对西齐王来说,有极大的好处,他怎么会毒害熙和长公主?”
凌曦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小几子上,她不敢再拿在手中。
她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茶盏盖子与茶盏哆哆嗦嗦的磕碰起来。
安蓉笑得更盛。
“好处?什么好处?与东楚一起称霸天下?”安蓉笑道:“熙桩那个无能之辈,所求不过是源源不断的美人,让他割让土地,也不过是美人一笑的事,指望着他,一统天下吗?”
“熙和那个贱人诞下皇子,居然还高高兴兴的让人去报喜!却不知道熙桩为此事怒杀了一个宫女。”
安蓉想到当年熙桩醉酒的情形,便觉得可笑至极。
熙桩多么的希望,熙和过得可怜兮兮,在东楚皇后的手底下战战兢兢,可不想,熙和即便只是和亲为贵妃,也在东楚过得风生水起。
那些朝臣们,对卑微下嫁为贵妃的熙和交口称赞。
什么忍辱负重,什么不拘什么情境,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什么早晚收复东楚。
仿佛熙和的和亲,根本就不是和亲下嫁,而是卧薪尝胆,要收复东楚。
熙桩太害怕了,害怕熙和当真收复了东楚回来。
那时候,他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