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之言,靖安实在听不懂,还请娘娘明示。”
“明示?”乔婕妤闻言笑了,“你还敢叫娘娘明示?你自己做过什么丑事自己心里清楚!非要说出来污了大家的耳朵么?”
“丑事?”容渺茫然望向皇后,皇后尴尬地咳了一声,别过头去。
“婕妤不如有话直说,靖安入宫日浅,每每安守锦兰宫内,今日婢女一去不返,才想出来找寻,却被內侍传至此处,皇后娘娘与婕妤所说的丑事,靖安实在不知,”
“呵,既然某些人一定要将此事叫嚷开来,那咱们也就不用客气了!黄妹妹,只管把你看到的说清楚,也好叫靖安郡主死得明白!”乔婕妤的语气十分笃定,容渺不由更是疑惑。
只见黄美人抽抽噎噎地擦擦眼角,朝身旁低声安慰她的几名美人点点头,走到容渺身前福了福身,“妾今儿应旨前往御书房侍墨,回后宫的路上,被靖安郡主身边的侍女丹桂撞了一记,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是妾教导无方,身边服侍的人见妾伤了,便出言唤住丹桂姑娘说了两句。谁知丹桂姑娘好大的气性,当即就与妾身边的人打骂起来,妾瞧着不像话,不得已叫人拿住了丹桂姑娘。”
“丹桂在你手里?”容渺双眉蹙起,暗想自己并不曾与这位美人有甚瓜葛,她为何要冤丹桂?丹桂向来稳重大方,岂会横冲直撞伤及宫妃?更不可能在宫内与人打起来啊。
黄美人摇了摇头,道:“原只是件小事,谁想到竟牵扯出靖安郡主的秘密出来?妾被丹桂姑娘伤了不打紧,可皇上的脸面要紧,后宫的清静要紧,妾不敢擅作主张,只有将此事告发于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定夺!靖安郡主,你千不该万不该与从前的情郎纠缠不清啊!你从南国远道而来,我能明白你寂寞孤苦,皇上前朝事忙,无法常常陪伴,可你也不能这样……这样不知羞耻啊……”
说着,美人义愤填膺,忍不住红着眼圈指责起容渺来。
霎时,容渺什么都明白了。
自打她与梅时雨的过去不知被谁捅了出来,这个计谋怕是就在某人心中开始酝酿了。终于到了今天瞅准机会,决定放手一搏。可这做局的人是谁呢?是皇后,乔婕妤,还是这黄姓美人呢?
她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环视四周,将众人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不屑者有之,暗喜者有之,嘲笑者有之。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这都是杨进那厮的枕边人啊!
“靖安郡主还笑得出来?”乔婕妤不屑道,“做出这种事,还有脸笑?今儿可真见识了,何为寡廉鲜耻!”
“黄妹妹指摘我与情郎纠缠不清,不知有何证据?”容渺知道必有后招,并不急于争辩。
“有……有的!已交呈皇后娘娘……”
“靖安,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你的?”皇后蹙眉挥了挥手,她身侧的宫人便拿起一个香囊,展示给容渺看了看。
上面所绣的鸳鸯戏水图案,用的是南国专有绣法,下面两个碧绿小字,一字“容”,一字“梅”。
容渺瞧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娘娘,这就是证据?我嫁过来时,带有一百美人,已被陛下分往各处,懂得这针法的不只靖安一人。遑论在靖安入宫前,宫中原也有不少南国来的宫人,怎知此物便是靖安所有?”
“你……你不用狡辩了!”黄美人愤然道,“此物是从丹桂姑娘身上掉下来的,更兼有书信一封,正是靖安郡主你写给梅总管的私信,靖安郡主你就是说破天去,也是没用的!”
“哦,是吗?还有书信?是模仿我笔迹写的?为了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南国女子,黄妹妹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啊!”容渺嘴角挂着笑,一丝不安也无。知道了对方的目的,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哼!我不与你争辩!”黄美人扭过头去,朝皇后道,“皇后娘娘明鉴,妾与靖安郡主无冤无仇,若非事关重大,妾亦不愿白白得罪了靖安郡主。如今郡主口口声声说妾诬陷,妾实在冤枉,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靖安,此事人赃俱获,你无从抵赖,念你是南国郡主,为结两国之好而来,本宫不处置你,全看皇上如何定夺!”皇后向宫人道,“去看看皇上到了何处。”
屋中就此陷入死一般的静默当中,皇后抿着茶水,眯眼打量着自行找个位子坐下的容渺,猜不透她如此处之泰然,是因为有信心将这桩丑事化解,还是仰赖陛下疼爱觉得自己不会受罚?
宫外內侍三击掌,杨进一身黛紫,袖口衣摆处坠几朵银色线绘就的闪闪云纹,负手走了进来。
众妃嫔各自行礼毕,皇后将首位让给北帝,亲手将香囊与书信呈上,“请皇上过目。”
杨进显然已听过下人禀告,随意瞥两眼“证物”,抬头目视容渺,“你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支持的小天使们~
第62章 死谏
容渺昂首道:“靖安冤枉,此二物非靖安所有!”
“如何证明?”
杨进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容渺沉着的面上,心中想的却是,“她似乎瘦了。”
月余未见她,听说她宫中各种麻烦不断,他有心冷着她,等她开口求他,没想到再见却是今日这般局面。
“如何证明?陛下想瞧瞧靖安的笔迹,还是想先看看靖安的针法?就算针法与笔迹跟这证物不同,怕是也有许多话等着靖安呢,比如说靖安故意丑化自己的笔迹,以求脱身。或说靖安假装不懂这种针法,只为逃脱罪责,不如陛下教教靖安,如何证明才好?”
一股脑地,竟说了一通赌气的话。杨进没来时,她还镇定自若;杨进来了,她反而激动得不行。
这气鼓鼓的模样,只令杨进忍不住想笑。
瞧瞧,月余不见她,她还是在意的。前些日子过春节,他因国事未能出席宫宴,远远站在城楼上,一眼瞥见她坐在一片笑语欢声里,落寞的影子投在他心上,那时恨不能立时奔向她拥她入怀。可是想到她的拒绝,他硬生生遏制住了那股强烈的思念。坐拥天下的男人,要什么美人没有,如此抬举于她,她却毫不领情。这样的女人就该让她长长记性不是么?
“靖安!注意你的态度!”皇后蹙眉出言,这靖安是不是疯了,竟敢对皇上如此不敬!
杨进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温声道:“如今物证已备,不知人证何在?”
皇后朝下首黄美人一瞥,黄美人怯怯地走上前来,“皇上,是妾的侍婢发现了这两件证物。妾知干系重大,不敢耽搁,立时便交于娘娘处置。妾的侍婢就候在殿外,皇上和娘娘可随时传他们进来问话。”
“嗯。”杨进点点头,“皇后素识法度,朕很放心。后宫之事,皇后审理便是。”
说着,斜倚在旁,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
皇后心下讶然,北帝的意思是,要当面审问给他瞧?物证已备,还有什么可审的呢?
可素识法度的高帽子已然扣上,皇后不得不摆出公正无私的模样,当即传召几名侍婢进来,细细问起当时情形。
“陛下,几个人证所言与黄妹妹说的不差分毫,您看?”皇后望着老神在在不知在何处神游的北帝,心想这回审也审了,您老人家是不是该处置了?
“嗯!”杨进点点头,眯眼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一排人,“丹桂何在?”
皇后瞳孔微缩,试探道:“皇上,那侍婢丹桂冲撞贵人,又在宫中与人动手,黄妹妹命人小惩了一番,怕是不便提上来……”
“你们对她动了手?”容渺表情不再淡定,如果这北宫中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也就红杏丹桂这几个随他远嫁来的人了。
黄美人怯怯地往杨进那边退了两步,靖安郡主的表情是想吃了她么?难道她身为御妻,还不能收拾一个小婢女了?
“只听一面之词,这就是娘娘的公允?”容渺上前一步,紧紧盯住皇后,“请娘娘即刻宣丹桂上殿,我要亲自听听,她是怎么从身上把这么重要的证物‘掉’下来的!”
皇后迟疑:“这……”
“传。”一旁传来轻飘飘的一字,令皇后不由胸口一窒。
北帝有令,下面办事的人自然不敢含糊,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蓬头乱发的人被拖了上来。
容渺目龇欲裂,上前一把抱住丹桂,“丹桂,你怎样?可还撑得住么?”
丹桂满脸血污,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郡主,丹桂无事。”
“好,你说给陛下听,是谁欺辱你,对你动手。”
丹桂苦涩地摇了摇头,含泪道:“郡主,都是丹桂不好,给郡主惹麻烦了……”
她匍匐上前,跪于北帝脚下:“陛下,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先对贵人无礼……失手、失手推搡了贵人……”
容渺的心猛地一沉,丹桂向来稳重,怎可能率先动手?
杨进淡淡地扫一眼丹桂,接着眼帘阖起,并不说话。皇后趁机问道:“那书信呢,可是推搡间从你身上掉下的?”
“是……”
容渺听到丹桂所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多种可能她都猜想过,今天这手段低级的陷害,她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可她从未猜忌过丹桂。
“这么说,黄妹妹他们所言不假,的确是你家郡主派你去给梅总管送信和香囊,约他夜里私会?”
丹桂许是伤处极痛,不时发出几声呜咽,“回娘娘,奴婢……奴婢从未见过这信……奴婢不知何时身上藏了这信,也不知身上何时多了这个香囊,黄娘娘发现书信后,当众展开读了两句,奴婢……奴婢一时情急,才冲撞推搡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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