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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 (清枫聆心)


“你自己去找呗。”节南的语气却似极无赖,“刘二公子,笑不笑得死人,别说我不知道信物为何,就算知道,那也由我爹收着。桑家如今什么情形,你比我清楚,东西都被抢,房子都被占,我一日赚个百文钱养活自己都算好过,除了现在住的焦园子,手里再无一件桑家物。其实,聪明点儿的,就知道这桩婚约已可不作数。”
刘云谦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还?明年恢复科举大比,我兄长必定高中,你不会打算赖他,好当个官夫人?”
节南想笑,怕咳,不敢笑,“是,是,祝你兄长考上状元,步步高升。冲着咱们两家的老交情,我给他出个主意,烦你一定转告。他最好赶紧高中,赶紧成亲,找个丞相之女,保准能绝了我当官夫人的念头。毕竟,当初订的是娃娃亲,我这边没了家人又没了信物,他那边只要是明媒正娶的,还是权贵之女,怕什么将来我给他出幺蛾子?若我诚信实在靠不住,也可由你家那边直接退亲,将我爹送的订亲礼还给我,也是一途。不过,最好年前办好,让你爹娘从速。”
唉,师父说得没错,她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作死得要面子啊,明明存着一份不想让刘家好过的恶劣心。
刘家,在桑家遭难后,捞得好处应是不少。
刘云谦呆呆望着节南消失在春金楼外那片彩灯中,自言自语道,“她真忘了么?”
她忘了!绝对忘了!什么狗屁婚约!吃饱了撑得,她会抓住不放?!
天下男人何其多,一样俊跳她的小心肝,怎会留恋一枝花?更何况,那是朵什么花她压根没有关心过,是那位说一不二的爹一头热,怕她跟两个姐姐似的,相貌不出色,只能抢丈夫。可她桑节南,不说人见人爱,嵯峨的终南山上出色的桃花也开过几朵,她不屑得摘罢了。
离开春金楼,节南已将刘家再度忘记,来到县城南边一户人家。
来开门的,是个瘦小的中年男子,大冬天只穿一件棉布单衣,抱臂瑟瑟抖,一见节南就往屋里跑。
“一猜就是你,进来吧。”
屋里又小又乱,一堆书一堆画,一堆纸一堆笔,节南早就习惯,跟中年男子一道围炉烤了会儿手,才缓过冷劲来,不紧不慢打开裹板的油布,将画纸铺到那张旧而结实的船木案上。
不用她说明来意,中年男子已知,抬眉瞟一眼,冲着银子的面子忍着笑,“有些日子不见,小山姑娘的画功长进不少,至少看得出画得是个人了。”
节南反而笑了出来,当仁不让,“谢林先生夸奖,这人您一定认识,大名鼎鼎燕子姑娘。她家妈妈要印她的画像,秦师傅不肯去,小山只好硬着头皮充数。麻烦您给添几笔,价钱好说。”
“燕姑娘啊——”美人无相,只有面廓衣廓,各种轮廓的勾笔,线条潦草又粗细不匀,但别说,布局和体例却拿捏得相当好,一看就是美人起舞图。
只是这样一幅图,是拿不出手的。
林先生是县学的先生,平时爱画几笔,与桑家素无往来,对桑节南也就无怨,对她作弊更无心管闲事,“不难,照老价钱给罢。”
节南忙谢过,又主动揽活做,“我帮您磨墨。”说着就走到格物架后,却不小心瞥见卧榻上侧躺一人。
那人背朝着她,整个脑袋套在大耳帽里,身裹一件毛毡白袍,脚上还穿着牛皮靴,身形一动也不动。
“您有客人?”节南端着砚台回到桌前,奇道。
林先生呵呵一笑,“一位小友途经凤来,在我家借住几日。”
节南这回住了一年,认识林先生更久,从不曾见过他有什么友人来访,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再好奇,只是磨了墨,看林先生一笔一笔将她的画绘出细致。
同样用了半个时辰,她便是满头大汗,也只能完成轮廓,而林先生手下已出现一幅颇具韵味的人物图。但她并无任何惭愧或羡慕之色,淡然付过报酬,将画纸收进竹筒中。
“小山哪,我看你脸色实在不太好,要不要喝杯茶再走?”林先生说着,已开始动手沏茶,“让大夫瞧过没有?”
节南不好推拒这般真诚善意,捧过茶杯,垂目静答,“瞧过了,正吃着药,不碍事。倒是林先生您,听闻因病闭馆了好几日,小山还怕今夜请不了你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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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引 虎穴狼窝

林先生的视线往卧榻那边拐了拐,声音刻意扬起两分,“病是假,招待游山玩水的朋友是真。正好,小山,你来说说,大王岭上是否有风景可瞧?我说没有,偏有人不信,非让我带着上山观雪,任我磨破嘴皮子也无用。”
大王岭上观雪景?节南但笑,“雪景确实可观,只是不下雪又如何观雪?”
林先生一拍案,“没错!今年雪影子尚不见,上了山只能观虎观狼,老弟啊老弟,你还是去府城看雪吧。”
“虎狼之景,比雪景更稀罕些。林兄,我们找个黄道吉日就出发,可好?”烛影摇曳,人影不晃,语气张狂。
咦,敢情那人醒着?节南看过去一眼,又收了回来,将手中热茶饮尽,“林先生,多谢您的热茶,小山身上已暖,这就告辞罢。”
虎狼之景更稀罕么?自大乎?蠢大乎?
林先生客气着把节南送出屋门,随即关紧,对那假寐之人又恼又忧,“你这人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说的你不信,别人说的你也不信,到底要如何,方能打消你的主意?大王岭山贼成患,上千号的人,别人只知其一,我却知其二。告诉你件事,你道凤来县老爷为何迟迟不到任?不是朝廷不派官,而是过山丢了命。”
那人仍背卧,“五年前的旧闻,有何新鲜意?林老兄也不必说政事,那些实在无趣得很。何谓以天下之忧而忧?终归不过一群高高在上的人之忧,取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
林先生嗔目结舌,“可你……你既知此事,为何还要……”
“我若不走大王岭,如何脱得了身?”那人居然长长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请林老兄帮我这个忙。倘若这般走法都逃不掉,我便认命,乖乖家去了。”
过了一会儿,林家小院的门打开,刚从里面走出一人,四周就围来七八人,皆谨首小心。那人闲庭信步,那些人却如临大敌一般,不敢过近,也不能过远,前后左右拥护着而去。
夜色虽浓似墨,气死风灯的芒光微弱,但立在屋顶青瓦上,节南自高而下俯视,观得一清二楚,挑了挑秀气的细剑眉,轻悄无声踩着瓦片,一路跟他们至刘府前,眼望着人进门,这才返身落地,往桑家大宅的方向,走得其慢无比。
她回到家,一推房门,就看到柒小柒胖乎乎的身躯填满整张床,正打轻鼾。
节南走过去,毫无良心得拍打那张圆滚滚的脸蛋,待柒小柒一睁眼就问,“商师爷怎么说?”
柒小柒揉着眼骂,“挫小山,臭小山,等我睡醒你会死啊。”
“你先死。”节南往另一张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说。”
“能想到把税钱藏在参加年会的队伍里过大王岭,说服了勾栏大院的老舍头和镖局张,商师爷原来还有点像样的主意……”柒小柒突然翻过身来,不管床架子嘎吱乱响,“不对,又是你在背后搞鬼吧?”
节南不答,闭眼想睡了。
柒小柒却有好多疑问,“我怎么想不明白你要做什么呢?”
“你笨啊。”节南回一句。
“对,你聪明,师父也聪明,你俩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只要我听你们话。可是,师父那么聪明,死得那么嘎嘣脆。你也小心。我想不明白,有人想得明白,越是聪明的人,死得越快。”发出嗤声,柒小柒轰隆背过身去。
寒凉冰夜,凝不住心中那片脆裂记忆。
“小柒——”幽幽微沙的叹息。
“干嘛?”闷在被窝里的回应。
“我绝不会死在你前头的。”再一回,允诺。
上一回,还是在师父咽气前。
“……”被窝里的大山耸动,“那你就要坏要狠,要非常歹毒。这样软趴趴被人告被人坑,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看你会短命。”
“嗯,我会非常坏非常狠非常歹毒,保准对你也一视同仁。”她的亲人所剩无几了啊,必须活千年,才能护得住,“你这几日可以去赌坊了,往各张耳朵里扇扇风,说万贯税钱要从官道过,能者得之。”
被子一掀,大山起,柒小柒睁圆眼,“然后呢?”
“然后,总有一个山头的贼动心,到时税钱抢空,人命死伤,知府大人怒火中烧,新仇旧恨一起算。如今境线暂时安定,可以抽调大批兵力来围剿大王岭,将此地匪患清除一净。到时,我们便能离开这里去都安,春暖花开之时,必定能赶到。”
都安,是南颂的都城。
“知府大人?”柒小柒发出一声嘲笑,“随你编派胡扯,我只知道,要是开春你还不走,我就打昏你。赤朱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白脸色,淤浮眼,不是病,而是毒,暂时靠药吊着。
“我心里有数。”但赤朱毒是可以解也可以拖的,节南并不怕,“对了,你在城里四处走,可知春金楼的燕子姑娘是否让人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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