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秦默,嘴角一抹欢欣的笑意,“阿默,是不是可以去沕水了?”
“去沕水?去沕水做什么?”谢廷筠好奇道。
“她想去泛舟。”秦默目光中有满满的宠溺流溢,一直落在公仪音面上,不肯挪动分毫。
见他这幅情深如许的模样,谢廷筠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开溜的想法,咧了咧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忘了做,你们去沕水,我就先回去了啊?”
“诶?七郎不一起去?”公仪音诧异道。
“不去了不去了。”谢廷筠连连摇头,“你们俩好好玩啊。”说着,逃也似地离开了。
公仪音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颇有些诧异,面露奇色,“他怎么这么急匆匆就走了?”
秦默笑而不答,接着又问起方才的话题,“阿音,你还没回答我,那簪子,你想送给谁?”
“还没想好。”公仪音眸光一转,笑盈盈道。
“还未想好?”秦默似笑非笑地觑着她,“还未想好的话,送给我如何?”
公仪音偏了头,假意思索了一下,“好吧,如果你现在带我去沕水泛舟的话,我就送给你吧。”
秦默笑一声,牵着她朝车撵停放的地方走去。
两人在车上略略歇了一会,车外传来莫子笙的通报声,原来沕水已经到了。
秦默先下车,转身回望她,笑意清浅伸出手,轻唤,“下来吧,阿音。”
公仪音望着面前伸来的大手,有些微晃神。片刻,才将自己柔弱无骨的手放上去,被秦默轻轻一带,下了车。
莫子笙朝秦默点头示意,赶着牛车找地方停靠去了。
这会天气已没有午时那般炎热,沕水河畔有三三俩俩乘凉的人群,笑声闹声在沕水上空悠然盘旋。
让人只觉安然。
因公仪音此时做男装打扮,秦默松了握住她的手,但仍紧紧跟在身侧。
公仪音浅浅笑着,只觉无比安心。
秦默朝她低低说了一句,示意她在此候着别乱走,自己抬步朝沕水旁停靠的小舟走去。
舟上的船夫正用斗笠罩着头,靠在船舷上打盹,听得动静掀开斗笠望来,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恍如一朵白梅凌寒绽放。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清俊的男子,早已看呆了神。这清贵如神衹一般的男子,他可是从未见过。
晃神了半天,才意识到耳边有泠泠清音传来。
是那男子在唤他。
他忙拿下斗笠,自船舷上一跃而起,冲着秦默慌慌张张行了个礼道,“不知郎君有什么事?”又急急忙忙赶扯了扯衣裳,仿佛在这样天神般的郎君面前,任何不敬的举动,都是亵渎。
“你这小舟可能租赁?”
“能能能。”船夫忙不迭点头。
秦默淡笑,自袖中掏出串五铢钱给他,“我们就俩人,你载着我们在沕水上随便晃晃,这钱可够了?”
“够了够了。”船夫双手接过,一脸喜色。
秦默点点头,示意他稍等,转身朝公仪音走去。
“如何?”公仪音眉眼清亮。
“走吧,船夫同意载我们了。”
公仪音兴致勃勃地跟上,同秦默一道上了小舟。
小舟不大,以竹制成,简朴乌篷遮住夕阳的余光。船夫在船头划桨,公仪音和秦默坐在后头,顺着小舟的晃荡,宁和地看着沕水上的景致。
夕阳暖暖地照在河面上。
小舟行到之处,激起一阵水花,波光粼粼,似浮金碎银一般光彩流离。天地苍茫间,一叶扁舟,连在扁舟上的人儿,也似变得渺小起来。
公仪音感觉到一种苍茫的壮阔感,她微仰着头,看着两岸的垂柳,看着水中的倒映,看着天边的残霞,只觉心中无比宁静。
她在看景,秦默却在看她。
侧颜精致,睫毛纤长,笑容和暖,有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自秦默心中升起。所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大抵也要同心悦之人一起,才别有一番雅致和风味罢。
凉风习习,吹得人心底无比凉爽。
公仪音眯了眼眸看来,脸上笑容澄澈干净,如初生儿一般不含一丝杂质。
“真舒服。”她轻笑道。
秦默心底,似被什么情绪渐渐填满,伸出手,将公仪音被和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声音愈发轻柔起来,“你喜欢便好。”
“不过……”公仪音的笑容淡了淡,“我听阿灵说过,这沕水虽然看上去澄澈透明,其实这河里,也有许多哭泣的灵魂。”
秦默微愣,“阿音也信这个?”
公仪音摇摇头,“不信。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什么故事?”秦默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大抵是年轻的女郎同俊朗的郎君私定了终生,最后却被狠心抛弃,伤心欲绝之下想不开,投湖自尽的故事。”公仪音清淡的语声缓缓道来,似含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秦默不喜这样哀婉的情绪出现在公仪音身上。
他伸出手,抚上公仪音微蹙的眉间,轻轻地,柔柔地,在她耳边低低道,“阿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哭泣和难过的。”
说话间,眉眼凝重,认真地瞧着她。
“我信你。”公仪音重重点头。
身后传来船夫乐呵呵的声音,“两位郎君,这行舟的速度可还满意?”
“挺好。”秦默淡淡应了。
船夫又“呵呵”笑一声,“两位郎君好雅兴,每天黄昏的这个时候,是沕水最漂亮的时候了。”
公仪音微微提了声调,应一声,“是吗?那我们可有眼福了。”
“可不是。”船夫的性子倒也十分爽朗,笑呵呵的扯着嗓子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船夫显然没读过书,说话间带了些市井的俚语,虽有些粗俗,于公仪音而言,却是颇为新鲜。
秦默无奈地瞧着公仪音神采飞扬的脸庞,心中不禁思忖,明明是被众人众星捧月长大的帝姬,这性子怎的如此赤子般澄澈而通透?
真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啊。
天边的日头又沉了几分。
秦默抬头看一眼被瑰丽晚霞染遍的天际,“阿音,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靠岸了?”
“再游一会。”公仪音低低恳求,眸光盈盈。
秦默自然不忍拒绝。
许是划的有些累了,船夫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公仪音侧脸看向一侧清澈的河水,通碧透亮,映照出她朦朦胧胧的影子,不由玩心大起。
小心翼翼地弯了腰,将手深了进去。
“别摔下去了。”秦默眸光微凝,忙揽上她的腰肢,防止她掉下去。
公仪音“咯咯”的笑声传来,似银铃一般,在沵水上空飘荡。她笑着,用手轻轻波动着河水玩,满目灵动。
秦默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阻止,只是心里头并未放松半分。
这时,余光似乎瞟到一艘画舫朝这边驶来。
秦默漫不经心地转头瞧去。
画舫上站着十来名期门骑盔甲的侍卫,面容端肃,神情凝重。
期门骑与羽林卫同为南军,南军负责宫城的守卫,其中羽林卫负责戍守,期门骑则负责皇族出行的安危。
秦默的目光落在船头为首着官员袍服的男子身上,不由目光微霁。
那人,他认识。
扭头看向公仪音,语气微微凝重,“阿音,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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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爷的守冢王妃》无冥人士
简介:暮里,暮璃,她自幼在古墓长大。一个人,守着一座孤城,一座古墓。她是守冢人。
他,成阳非玄,史国最年轻的摄政王,只因排行第六,人称“六千岁”。
初次相见,她是守墓人,他是盗墓人。
第二次相见,她是被冤的杀人犯,他是负责查案的督察。
第三次相见,她是全国通缉的暮家庄主,他是权高位重的九千岁。
这一次,她没与他争锋相对,而他却怒火冲天:暮家主,这是要带着本王的孩儿跑路?
第100章 车撵中的火热
听到耳边秦默急急的催促声,公仪音忙收回手,扭头看去,目带不解。
“怎么了?”
话音未落,看到秦默眸光有异,忙顺着他的目光朝前看去,便看到不远处朝这边驶来的一艘华美画舫。
定睛一瞧,画舫上站着的几名期门骑的身影落入她眼中。眼风一扫,看清站在画舫船头的那人,不由一怔。
这人,她亦是熟识。
正是鸿胪寺寺卿,周永晖。
这个时候鸿胪寺寺卿出现在装饰精美的画舫上,难道说,画舫内的人是……
公仪音心中蓦地浮上一个猜想,蹙了眉头,同秦默对视一眼。
“进舱里去。”秦默当机立断。
说罢,一掀帘子,护着公仪音闪身进了小小的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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