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若有所思的秦老娘,花椒也是打心里吁了一口气的,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过她也相信,家里的这些个长辈们都不是那等短视之人,想来自己能想到的,他们也不会落下的。
只不过这心里头,到底有些不是滋味。
……
翌日一早,家中一切如常。
花椒松了一口气。
自然不是因为气氛如常,而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还能貌似如常,这本来就已极不正常了。
果然从早起开始,家中长辈就你来我往的去后院菜园子里参观,或蹲或站的盯着白芹一个劲儿地看,一看就是许久。
花椒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气,吃过早饭日头出来之后又要跑去后院忙活,却被祖父抱回了屋。
花椒有些不解地歪着头,就听秦老爹道:“椒椒告诉祖父怎么壅白芹菜好不好?”
花椒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老爹,秦老爹又笑着颠着她问:“椒椒还记得吗?”
花椒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又不住地点头,左顾右盼的找几个小姐姐:“姐姐们也来。”
秦老爹笑着点头,果然把其他孙男娣女的都叫到了身边。
虽然还没拿出决定来,但与秦老爹打定主意学习芹菜的壅制技艺却是不搭界的。他已是下定决心,不管这样冷的天白芹菜究竟能不能种活,也不管自家以后究竟能不能壅制白芹菜来赚钱,这门手艺却是绝对不能丢下的。
说不得哪一天子孙后代就要靠它吃饭,甚至于救命的。
就像当年若不是族叔公传给他们兄弟二人一手牮活兑了命,说不得早就路死沟埋去见祖宗了,哪有如今的好日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学习
只有一则,这白芹菜的壅制本来就是两个小东西捣鼓出来的,除开这一串儿的小小子小丫头或许学了个七零八落的皮毛之外,家里头却是没有一个大人会的,甚至于连壅制的过程都不曾亲眼见过,秦老爹只得先让花椒几个把自己等人教会了。
把手里的木工活暂且搁置,却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先让几个小孙女把整个壅制过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开头真的是一地鸡毛,花椒根本插不上话儿,丁香急的横眉赤眼的,你一言我一语更是听的秦老爹一个脑袋两个大。好容易让几个小小子闭上嘴巴后,靠着口齿伶俐思路敏捷的丁香的描述,和香叶、茴香的补充,再加上花椒的兜底,很快就整理出了白芹壅制过程来。
秦老爹整理默记在心里后,又问了好些个问题,得到有待商榷的答案后,自然不至于就融会贯通。可大概步骤都已记下,秦老爹才领着孙男娣女们去壅芹菜。
四堂哥几个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这会子总算听到了秦老爹的招呼,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倒把花椒几个唬了一大跳。
丁香不禁撇了撇嘴。
其实同长辈们一样,这串儿小小子原先也是谁都没把这芹菜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谁都不看好。虽然后来或是真的感兴趣或是随大流的好奇起来了,可到底在这些个小小子的眼里,就算是白色的芹菜,还是桌上的一碗菜罢了。哪里想到还能拿去卖,更能卖到天价去。
说起来饶是花椒都被杜氏的报价唬了一大跳的,自然更别提这些没有半点心里准备的小哥哥们了。
听说这白芹菜这样那样的值钱,一个个的可不都傻了么!
毕竟除开年纪尚小还未十分开窍的香叶和七堂哥外,其余这些个大孩子虽然从不缺吃少穿的,可到底对银钱已大多有了些子浅显的概念了。自然知道钱是好东西,多多益善。如何会不激动,恨不得当即就把房前屋后壅满了芹菜才好的。
而花椒也是这才知道,昨儿哥哥姐姐们俱是拍着胸脯高呼自己会壅白芹,虽然确实有言过其实的地方,但也并不都是妄言的。
尤其是香叶和丁香,到底都是同花椒一道亲手壅过白芹的。或许不知道原理,对于过程却是贯彻的非常透彻的。
别说丁香了,就是小小的香叶都知道告诉正在挖芹菜的哥哥姐姐们:“要好好挖,可不能把根挖坏了,挖坏了就活不了啦!”又指点五堂哥:“再闻闻味道呢,要香香的才好呢!”
根本不消花椒多说什么,个个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干劲十足,溪边但凡能用的水芹真的一株都未放过。简直就跟蝗虫过境一般,还是挑食的蝗虫。
花椒放下心来,同姐姐茴香打了声招呼,一径跑去了后院。
后院秦老爹几个也已经忙活起来了。
因着后院的菜地早就种上了菜蔬绿肥,都已发芽甚至就快长成了,都是心血,自然不可能就这样铲掉用来壅制白芹的。所以即便这会子天气寒冷,土地冻结,还是只能重新松土开地。
又因着知道白芹的壅制过程中需要大水,秦老爹在后院转了一圈后,索性就把水笕东侧与菜地相邻的那一长溜狭长空地全部利用起来。
松土分塬,竟也有一分多地。再加上其余边边角角的,总有两分多地的规模。
已是不少了。
刚刚放下锄头的秦老爹瞧见花椒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洗了手就过来抱她:“椒椒告诉祖父,是不是还要做两块木板用来固定白芹菜的?”
“嗯!”花椒重重地点头,又指着方向带秦老爹去看自己之前壅制白芹时捡的两块破旧木板,却是一直都未舍得送去烧火,就摆在墙根处了。
又从秦老爹怀里挣扎着下了地,比划着田块的宽度,仰着小脑袋告诉秦老爹:“这两个木板都太小啦,要做两个这样大大的才行的。”
秦老爹也蹲了下来,与花椒比划了半晌,总算弄明白了花椒的意思,直接按着花椒的要求,拼接了两块厚不过半寸,宽不过一尺,长却有半丈的木板来。
而那厢过来帮忙的秦连虎几个也已经按着要求把田块大致收拾出来了,小小子小丫头们也挖了满满两大篮子的芹菜收工回来了,正在帮着一道浇水。
分行、木板固定、壅制、浇水,甚事儿都是一回生两回熟的。秦老爹和秦连虎几个都是干活的好手,再加上壅制的时候还有丁香几个又是帮着整理芹菜的,又是帮着铲土将每行芹菜两边相邻小土墙间的缝隙严严实实地堵好的。
因此不到傍晚,两分多地的白芹已是全部壅制完成了,而且秦老爹几个也已是熟练地掌握了目前而言白芹壅制的全套技术了。
那一串儿其实并不大清楚其中关窍的小小子们,也俱都看到的十分仔细,默默记在心里。
还有秦老娘诸人,得空就会过来看两眼,心里也都大致有数儿了。
将所有工具,尤其是那两块木板清洗干净收入工具房之中,换过衣裳,吃过夜饭,秦老爹就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在灯下连画带写的记录壅制工序。
花椒非常激动,她早就打算这样做了。
乖乖趴在祖父身边,看着他思路清晰地,寥寥几笔就绘制出了一幅工序简图,并在底下简明扼要的加以说明,佩服的无以复加。
她这会子总算是明白了,自家父亲在字画裱褙一道上能有那般高人一等的天赋,说不得就是得了祖父的真传的。
而等到秦老爹将这十多页的工序图册绘制完成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了,花椒竟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地看到现在,饶是秦老爹都很是惊讶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性。
这一夜,花椒撑到二更天已然撑不住,早早睡下了。还有一串儿的小字辈,累了一天了,也是沾枕就睡,一夜好眠。
只一众长辈们心里头多多少少难免存着些心事,却是迟迟没有睡意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福祸
不比花椒,就算活了两辈子也到底年纪尚轻,对这个世道的认知又知之甚浅,只看到了白芹的经济利益。
秦老爹秦老娘等一众长辈虽然也知道这白芹菜的经济利益必然可观,确实一条发家致富的门路,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可三思之后,诸人相较而言更为关注的还是白芹菜自带的隐藏寓意。
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毕竟从古至今,世人都喜欢赋予颜色不同的寓意。同时,同一种颜色也常常会给人带来不同的想想。
尤其是没有色彩倾向的白色,既可以是纯洁、圣洁之色,也可以与死亡、丧事相联系。
比如“红白喜事”中的“白”即指丧事,孝子贤孙戴的“孝”也是白色的,以此来表达对死去亲人的哀悼和敬意。
比如“白脸”的奸雄,象征着知识浅薄、没有功名。就像称呼平明百姓为“白丁”、“白身”一样。
再比如古时便有的“白祥”之词,《辞源》中即以白色动物纷纷出现为不详之征兆,称为“白祥”。可到了《汉书》之中,“时则有白祥白眚”,又以“白祥”为吉祥之兆。
这样关于白色动物的两种矛盾观念,一直并行,不知从何时起,虽然白色在很多场合礼仪中仍然表现为凶色,可白色动物即为祥瑞已成定论。
传承至今,不仅是动物,许多稀缺珍罕的白色事物都会被人冠以吉祥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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