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闪,你怎么能对着不认识的人摇尾巴呢?多没原则啊?”她记得当夜银闪是没瞧见君袭墨的。
“呜呜……”银闪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君袭墨,一下子就茫然了。
“你说……你不认识我?”君袭墨又上前了一步,如雕塑般杵在了凌洛面前,“你真的不认识我?”
他的声音冷了些,透着难以置信。
“废话,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串门的话站外面就好了啊?你这行为是很可耻的知道么?”
“洛儿,你不记得我了?”君袭墨无法接受两人历劫生死过后第一次见面,她竟然不认识他了,怎么可以这样?
“……喂,你怎么喊得好像跟我很熟似得?”
洛儿是他叫的么?
这个天底下能叫她洛儿的人只有师父。他怎么也这样叫?还是他根本是认错人了,这天底下还有一个同名的?
凌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唾沫,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悚意。君袭墨睨了她许久,自顾自的走到厢房点着了灯笼。
灯光的照耀下,他的模样看起来更为绝世,那双锋刃般的剑眉拧得跟麻花似得,眼睛也犀利了好多。他斜眸凉凉地瞧着慢慢蹭进来的凌洛,显得非常不悦。
“洛儿,本王不喜欢开玩笑,你以为你弄了这么个脸孔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
凌洛更加慌张,连忙摸了摸脸,没有出问题啊,她的易容术说不上登峰造极,但要骗过常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嘛。
“是不是要我亲自把你的脸上的东西弄掉你才肯认我?”
“认你?”她再次愕然,总觉得他们俩不像是在一个频道上。她不就是偷了个圣血草么?至于追这么远?
君袭墨被她温吞的样子给激怒了,一个箭步上前抱着她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瓣,他吻得特别凶残特别用力,仿佛要把这些天的相思都用这方式告诉她似得。
“唔……放开我!”凌洛用力推开他的拥抱,使劲的擦了擦嘴,指着他的眉心就开始咆哮了起来。
“君袭墨,你这是非礼你知道吗?我不就是偷了你们皇宫一颗圣血草吗?至于追到这东洛国来了?再说我都跟你说了‘大恩不言谢’了,你这人咋这样呢?”
“洛儿,你在说什么?”君袭墨有点茫然。
“我告诉你哦,那圣血草是指定没有了,我银子也没有,就贱命一条,你爱咋咋地。”她蛮横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君袭墨这会却找不到北了,这都哪跟哪?他们说的是一件事?
“原来你上次在皇宫被箭墨所伤是因为偷了皇后娘娘的圣血草?胆子挺大的你。”他哼哼道。
“呃……我刚有说偷过圣血草吗?”
凌洛这才想起当夜她是把圣血草让银闪带走了,君袭墨压根不晓得这事。这会她不打自招,果真是蠢到了极点啊。
她偷睨着他的脸颊,窘迫的垂下了头:地缝呢?地缝!
第99章:为何忘了我
“我以为你已经死去了,没想到你活的如此活蹦乱跳的。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君袭墨无法接受凌洛的无动于衷,他在她心里的位置就算比不得百里南歌,也起码不是现在这样冷漠。
而凌洛听得他的话却是一脸茫然,眨巴着眸子傻愣愣的。“四殿下,你在说什么?我不就是欠你一个人情么?至于说的这么严重?”
“你难道就忘记了我们并肩作战,我们共同退敌,我们花前月下的事情吗?”他怒急的吼道。
“噗哈哈哈……花前月下?并肩作战?共同退敌?”
凌洛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发现君袭墨的面色慢慢铁青,她又讪讪的收起了笑容。
“四殿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并肩作战过?我已经安分很久了,怎么可能再去作战呢?”
虽然曾经她以打抱不平行走江湖,但自从被百里南歌训斥之后就收敛了好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出没的时候喜欢单枪匹马,才不会跟陌生人去并肩作战呢。
“……”
这下轮到君袭墨愕然了,瞧她的眼神诡异极了。
而就在此时,风月娘和三爷也急匆匆的来到了小院,似乎听到了两人对话,她把君袭墨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又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凌洛。
“洛儿,你受伤了?”君袭墨忽然一把拉过凌洛,低头在她后脑勺瞅了好一会,“怎么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运功就可以疗伤。你们的样子怎么都怪怪的?还一股脑的来这小院子了,有事么?”
凌洛很不以为意头上的伤,她之前在冰极宫时爱捣腾,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
“小洛啊,是这样的,姑娘们都在别院里练艺,四殿下住在那边有些吵闹。所以我寻思这里的安静一些,就把四殿下安排在这里了。”
“……住这里?不大好吧?”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院,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和谐的。虽然她是不介意跟帅哥同住一个屋檐,但这原则问题……
“无妨,小洛不是要还我人情吗?那这些天就有你照顾四殿下的起居好了。”
“我伺候他?有没有搞错啊?”
凌洛听罢顿时不乐意了,瞪着眸子直嚷嚷。历来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她才不要去伺候别人呢。
“我救了你,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觉得有没有搞错呢?”
风月娘倒是不恼,依然笑的风情万种的。她知道凌洛出身高贵,自然也不介意她与生俱来的傲气。
“嬷嬷,你这样太不厚道了,你不是让我保护你家姑娘们么?我分身乏术啊。”
“噢,明天姑娘们就要去太子殿下的别院,不需要你费心了。你和殿下不是风月画舫的人,所以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
“……”
凌洛偷偷瞥了眼君袭墨,他正在和三爷说着什么,压根也没注意到她们。她一把拉过风月娘,小声耳语了一句。
“嬷嬷,这孤男寡女的……”
风月娘瞧了眼她其貌不扬的脸,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你放心吧,殿下他绝不好你这口。”
“嬷嬷,你这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啊。”
“对!那你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我能说不吗?”
“当然不行,我好歹是你的恩公啊。”
“那好吧,伙食什么的你出哦,我是身无分文的。”
“这个自然,不过你的吃住我都给你记下了,回头我把账薄给你瞅瞅,你心里也好有个数。”
瞧着风月娘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凌洛的脸颊忍不住抽了抽,“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生意人,真是分毫必争。”
“你准备一下,我这就派人把殿下的被褥送过来。”
风月娘莞尔笑笑,摆着丰臀就走开了,三爷见状笑了笑也跟着走了,留下凌洛和君袭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四殿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并肩作战什么退敌是真的么?”
“既然你想不起了不提也罢,不过……”君袭墨顿了顿,把她拉在了面前,“你有个师父叫百里南歌,他走火入魔了对吗?”
“对,对啊,你怎么知道?”
“走火入魔的话,需要内力深厚的人为他疏通错位的经络,这炎煌大陆上只有一个人的功力要比他聊胜一筹,可以为他打通经络。”
“真的?是谁?”凌洛顿时面色一喜,眸子一下子亮了。
“鬼面!”
“是他?”
凌洛闻言又沉下了脸,因为她一直怀疑冰极宫分堂被朝廷的人狙杀一事是鬼面所为,正要找他寻仇呢。
此刻的她是不晓得君袭墨就是鬼面的,因为她的记忆还在从冰极宫后山跳下之时,她以为是她随波逐流来到了东洛国。
“你认识?”君袭墨挑了挑眉。
“哼!如果不是他把我盗取血凤和玲珑双珠的事情公布于众惹来杀戮,我又怎么会被师父打板子,又怎么会逃离冰极宫。”
“……噢。”
君袭墨这才明白凌洛之前说惹祸离开冰极宫的原因,原来竟是他一手造成。那这么说,百里南歌是在她走了过后病情加重,服用了圣血草和千年人参才走火入魔的。
这么说,她之前混迹在军营其实是想报仇的吧?只是因为百里南歌走火入魔才憋屈的留在营中立军功,让他救人。
所以,其实说到底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从来没有过。
这一刻,君袭墨的心情非常低落。他晓得凌洛应该在云展出现的时候就认出他来了,却没想到她如此能忍。
“那你看到他会怎么样?他可是唯一能救你师父的人呢。”
既然她已经失去一部分记忆,他也不那么急一定要她想起来。
刚才三爷跟他说,如果她后脑勺的伤好了还是记不得之前的事情,那可能就会一辈子记不得了。
所以他无法让她回忆起什么,虽然那段记忆是如此美丽。
凌洛轻叹一声,面色很黯淡,“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到冰极宫再说吧。四殿下你在炎国有没有看到我师父?”
“有啊,他头发已经全白,痴痴傻傻的完全认不得任何人。”就连他这最好的对手都不认得,他为此很遗憾,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