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太子大婚,如今皇宫中算是有了些喜庆的气氛。尤其是东宫内外,早已经到处张灯结彩了。
正午时分,内务府的人就在小李公公的带领下把赐予凌洛的礼物送到了东宫。这些都要在送去凌洛府上,虽然她没有家人,但因为是凤脉一族的后裔,自然礼数非常周全。
送来的礼物中,绫罗绸缎千匹,金银珠宝无数,还有衣物、狐皮、貂皮等。除此之外还有银碗银器若干,绝对是君傲天拿得出的最高礼节。
君袭墨对此还是很感动,不管君傲天是出自于对凤脉一族的厚爱还是对他的疼惜,他都很满足。这算是这么多年来他尽心为他做的第一件事。
明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了,还有不过十来个时辰,他就已经激动得不行了。
“云展,云剑!”
“属下在!”
“由你们两个带领侍卫把这些礼物全部送去青荷小筑,还有之前在白云山庄的那一批财物,也一并送过去。本宫说过铺十里红妆迎娶洛儿,必然不能虚言。”
“属下遵命!”
“张龙赵虎,你们一同随行!”
“奴才遵命!”
“去吧!”
瞧见时间差不多了,君袭墨也不再废话了。他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趁着离大婚还有十来个时辰,应该来得及。
很快,云展和云剑两人领着队伍朝着凌洛所在的青荷小筑而去,这彩礼融合了君傲天的赏赐和君袭墨的那批财物,哪里才止十里红妆。
京都城里也是喜庆一片,所有商家的门上也都贴着喜字,算是普天同庆。
正在修筑的怡红院现在才刚有个雏形,但王三他们也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开心得恨不能昭告天下这怡红院是太子妃开的。瞧着这浩浩荡荡的红妆,五个人是绝对的与有荣焉。
青荷小筑此时也是焕然一新,凌洛恢复了女装,一身绿裳虽然不张扬,但却穿出了她出尘的气质。不施粉黛的她,依然美艳不可方物。
“小主,小主,送彩礼的队伍就要到了。”
王朝在路口张望了好一会,才屁颠颠地跑进来,一脸喜色。这十里红妆铺的太奢华了,沿街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的。
凌洛蹙了蹙眉,还是领着春花和夏荷走了出去,站在院门口迎接他们。
“属下参见小主,我等奉殿下之命送来十里红妆,还请小主笑纳。”
云展和云剑现如今也改了口,不再是小洛子小洛子的叫了。两人恭敬地站在两边,让张龙赵虎上前报告彩礼的数据。
“两位辛苦了。”凌洛瞧着这浩浩荡荡的彩礼,眼睛还是忍不住一亮,连忙也站在了一旁。
“绫罗一百匹,锦缎一百匹……”
张龙一边喊,那些侍卫便就把东西一一的抬进去堆放在院子里。凌洛静静地听着,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不可否认,君袭墨把他能给的东西全部都给了她,他说过要给她最奢华的婚礼,他果然是做到了。
而她呢?她放下了吗?
当所有彩礼全部搬进来的时候,都已经堆放在后院去了。
凌洛刚要松一口气,却料想不远处又走来一队人,也抬着贴着喜字的财物。领头的人正是拓拔野,昂首阔步器宇轩昂。
“朕闻之洛儿明朝大婚,特地准备了一些贺礼过来,因为准备得匆忙,还请别见怪。”拓拔野浅笑道,眸中再无阴戾之色,仿佛他真的是为道贺而来。
凌洛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迎了过去,“多谢王爷!”
“呵呵,能够亲自参加洛儿的大婚,朕也算不枉来炎国一趟了。”拓拔野笑睨着凌洛,显得特别轻松,但内心深处却是隐隐作痛。
“王爷抬爱了,凌洛不敢,王爷请进院子里喝杯茶吧?”凌洛让张龙收下拓拔野的贺礼,再礼册记了下来。
“不慌不慌,后面还有呢!”拓拔野转头望着不远处正匆匆而来的姬长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殿下,你也来了。”凌洛看到姬长琴阔步走来,也慌忙迎了过去,瞧见他脸上牵强的笑容,有些无言以对。
“洛儿大婚,我岂有不来之理呢?一点薄礼,还望你收下。”
“殿下,你又破费了。”凌洛很不好意思,因为她已经收下过姬长琴的栖凤琴了。
“呵呵,这些俗物只能聊表心意,洛儿就不用客气了。若此生能与你执手,我送你江山都无妨。”
“……殿下你言重了。”
凌洛讪笑道,愈发不好意思。待姬长琴来了过后,后面战千煞,皇甫少卿和朝歌等人都来了。他们仿佛约好了似得,都选择在这个时候送礼过来。
“洛儿,今朝的你好像更美了一些。”
皇甫少卿来到凌洛身边,眼神很是复杂。如果他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女子,他可能还沉浸在自己的荣华富贵里。继承皇位,保卫江山,会是他往后一成不变的日子。但是看到她,他真想夺了天下夺了她,与她双宿双飞。
自然,凌洛是不晓得他这心思的,笑纳了他送来的礼物。
战千煞默默地看了凌洛好久,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让人把礼物送上就离开了,背影无比的落寞。
朝歌却是走过来轻轻抱了一下凌洛,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太子妃,将来你若到我们蟠龙,我一定要跟你一醉方休。”
“圣女客气了,有机会一定去的。”
“各位还请到寒舍一坐,叙叙吧?”
“不了,我等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参加了你们的婚礼就要离开了。”朝歌摆摆手不打算进去了,其他人本来想的见状也只能作罢了。
“这么快就要走?”
“呵呵,炎国一行虽然没有商议好事情,但也算是收获不小,的确要离去了。走吧各位,就不打扰太子妃了。”
“洛儿,告辞。”
“告辞!”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差不多也都近黄昏了,凌洛瞧着六人走远了还在朝路口张望,脸色有些落寞。她揉了揉眉心,转身进了院子。
“张龙赵虎,你们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别丢了。”
“是!”
凌洛回到厢房,坐在软榻上有些闷闷不乐。她其实最期待能看到百里南歌,但他却没有来。这个照顾了她十年的男人,她心里头是根本放不下的。
入暮的余晖透过窗棱照射进来,血红血红的。院子里起风了,微微有些凉意,像是秋日提前了好多。
……
揽月山庄,后院凉亭。
君袭墨抬头看了眼天边最后一丝残阳,低下头把手中的棋子放在了他酝酿了很久的地方。
“百里,你为何不愿意接受招安?你若归顺朝廷,大家自可和平共处下去。其他几国自然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难道他们现在就敢么?”百里南歌挑了挑眉,根本不以为意。
招安?笑话!他就是不想被束缚才一手建立了冰极宫,只想要过无拘无束的日子。谁敢来招安他,那就是跟他为敌。
“就算是为了洛儿你也不愿意么?”
“君袭墨,你此生若敢负了洛儿,本宫不光是杀了你,也会屠光你的子民!”百里南歌手中的棋子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捏在手里举棋不定。“你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明天就是你的大婚,你应该早点准备。”
“百里,永远都不要来招惹洛儿,否则本宫不介意与你为敌。这个世界上洛儿只有一个,那就是本宫的太子妃。”
君袭墨说完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顿足了,“那件事,就永远地烂在你我的肚子里好了。”
“哼,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封得了本宫的嘴,却封不了天下人的嘴。”
“本宫只需要封你的嘴,就等同于封了天下人的嘴,懂?”君袭墨回头冷冷地扫了眼百里南歌,这才悄然离去。
百里南歌沉下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棋盘,星眸中的眼神很复杂。夜风荡起他洁白的银丝,他看起来是那么飘渺。
蝶舞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面前,但他置若罔闻,还是看着棋盘,仿佛石化了一般。
“师兄,大局已定,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自然放不下,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怎么能放得下?”他看了眼棋子,最终还是扔进了罐子里。既然举棋不定,那就不走这一步了。
“……师兄,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她身边有一个男人对她呵护备至,你又何须烦劳?倒是你自己,要多多注意身体。”
蝶舞被他眼中那缕柔情刺伤,那不是对她的。她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从来都是彬彬有礼,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只要她幸福,我也会很幸福的。”
百里南歌站起身望着那一池莲荷,花谢了,苍绿的荷叶也在慢慢枯萎,如此苍凉的景象,就好比他此刻的心境。
他本有千万次机会可以拥有那天使般的女孩的,但他没有。他亲手把她推给了别的男人,是那么迫不得已。
他的话令蝶舞鼻子一酸,眼圈不自觉的红了。只是这暮色下,他是看不到的。或者就算他看到也是无动于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