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自己的帕子一把按在了她的手里 ,径自先走了两步。
小太监都听在耳朵里,连忙跟着。
徐良玉折了帕子收在了怀中,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心情复杂,如果她猜得没错,闹别扭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说让你跟本王闹别扭,吓死你~不管怎么说,他到底还是及时赶来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余生。
进了大明宫,徐良玉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小太监在前面引路,李德停下脚步来等她,她低着头,能看见他走路时候修长的大长腿。
怪不得比她高那么多,怪不得走路比她快那么多,人家迈一步相当于她走好几步了,小碎步走得不快,走了片刻他便又停下来等她,进了一处偏殿,因为急急停步,还差点让她撞他后背上。
他回身一把拎住了她的后脖领拽着让她抬起脸来,微微倾身:“小短腿,一会不让你抬头不要抬头,母后不喜欢别人看着她。”
她连忙点头,心跳又快了些。
一路低头,抬脚迈进大殿,余光当中瞥见李德已然跪下,连忙上前跪下。
紧接着一道女声就在上首响了起来:“怎么着,不过是请这孩子来大明宫让我瞧瞧,你急巴巴地赶来干什么?还怕母后给你这小娘子吃了?”
小太监见了礼,侧立一边。
李德淡淡地:“母后言重了,是赶巧遇着了。”
一声轻笑,也不戳穿他,女人笑道:“进来就低着头,让我怎么看,孩子,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是不是进门之前告诉你了,让你低着头,别看本宫了?”
徐良玉听她口气,慢慢抬头,上首的榻上,端坐一美艳女人。
按着岁数来讲,武则天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五十岁了,但是她乌发高挽,妆容精致,飞眉凤目,眉心还有三瓣桃花花瓣,本来以为她定然是不怒自威的,却不想也是和颜悦色的,何止是风韵犹存能概括得了。
可算是知道李德的好样貌是从哪里遗传的了,她看了一眼,垂眸。
天后始终笑着,见了她的脸了,也是啧啧出声:“啧啧啧,看看这小脸,怪不得总不叫见,张良娣说了,我儿宝贝得很,果然宝贝得很,当得起面若桃花,眼如弯月了。”
她一个眼神,小太监忙去抬座。
天后让他们起了,李德瞥了眼徐良玉,她跪谢了天后,跟了他起身坐了他身边。
小太监上前去搀,天后也走了下来,她身形些许圆润,但是可能因为她身形高挑,一点显不出肉感来,倒是全是匀称的美感,她走了李德的面前,看了眼,又走了徐良玉的面前,见她慌忙要起,轻轻走过。
徐良玉不等站起呢,李德已经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又扯坐回原处了。
天后坐了她们的对面不远处,虎皮之上,她半托着腮,神情竟有些少女模样,完全没有违和感:“你们这些孩子啊,当真是叫本宫为难,张良娣伺候你多少年了,因为什么把她放你身边,你又不是不知道,若真不喜欢,就放着她养着她给她个安身之所,何必要死要活的,雍王府早晚还会有正妃进门,你说呢?嗯?皇儿?”
李德仍然淡淡地:“皇儿知道,可她连一个徐娘子都容不下,能容得了正妃进门?”
天后也不被他挑拨,依旧看着他目光浅浅的:“当年生你时候你便是早产,若不是那老张头子一家,就是张良娣的阿娘,你能活的下来?现下老的都没了,就剩个姑娘家的,本宫向来一言九鼎,既然应了人家要护着周全,就必定要她周全,怎么的,皇儿让人家跪了半宿,现在人病了看都不去看一眼?嗯?”
徐良玉按在腿上的手都麻了,可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如果李德没有跟来,那么护张良娣周全就不是一句空话,迁怒于她,让她立即消失的话,天后会有很多种办法,她是真的有点后怕,悄然瞥着身边的男人。
李德却是并不服软,非但不软还强硬起来:“怎么?那恶妇害人不成,都罚不得了?难道还要皇儿回去给她磕头认错?救命之恩皇儿也挂在心头上,若非如此,早撵出去了,现在皇儿还未娶妃能睁一眼闭一眼,倘若哪日娶了亲了,她再这般不识好歹,痛快给您送回来,母后看哪个皇儿身边没人的,再送出去就是了。”
说话间,还站了起来,一脸愤愤然。
见他这样,天后也不恼,还叹了口气:“行了,她也知道错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她的,但凡你给她一个笑脸,什么容不下。”
李德犹自恼怒:“我干什么给她笑脸,没让她跟着满月去就算便宜她了!合着她要还不知足,这就回去撵了她走!”
说着不管不顾拽起了徐良玉,连上前来劝的太监都推开了去:“母后不用偏她,也不用试探皇儿,大不了让皇儿也跟了满月去,一了百了,母后万安,皇儿告退!”
徐良玉都没来得及施礼,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直要摔。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天后,连忙点头,李德脚步也快,随后就将她拽出了宫殿,外面来回都是巡逻的侍卫队,小太监小跑着追了出来,手里也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托着一锦盒子。
“殿下!殿下留步!”
“……”
李德才不理他,脚步更快,徐良玉此时已经顺过来了,提裙跟着他几乎已经快赶上小跑了。
小太监跑得更急,快到大明宫的门口了,才给两个人拦住了。
他双膝跪倒,将锦盒送了二人面前:“殿下这般走了,天后又该伤心了,张良娣也是让她费神,殿下何不再容她一容,正妃进门了就都顺拢过来了,这小小礼物是天后送了徐娘子,让千万拿着,说入眼缘呢!”
徐良玉抬头看着李德,他眼一低,示意她拿过。
她就接了过来,也欠了欠身,谢过了。
小太监起身擦汗,恭恭敬敬送了他们出了大明宫,后赶过来的荣生已经和青萝在一起说了半天的话了,马车在一边停着,微风吹拂过脸面,丝丝的凉。
徐良玉这才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沉默,随着李德上了马车,直到马车动了,她靠坐在车壁上面,使劲捶着酸软的两条腿。
他坐了她的对面,见她一直不吭声,就低着头,以为她吓得不轻,轻轻咳了一声:“我母后是什么人,这地方你不该来,坐得越久了,越是怕有破绽,还不如负气出来,她知道我的心意了,还能容你。”
这是在和她解释?
徐良玉却是没有在想这件事,李德突然暴怒,当然有他的用意。
她没有多想,她只是突然好奇,见他语气淡然,实在没忍住抬起了脸来:“满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呃那个,明天见,明天多刷刷,或许有惊喜。
第49章 四十九
第四十九章
李德下车的时候脸色已经很沉了。
她也不过是问了一句满月是谁,他眉眼间的那点暖意就消散个干干净净了。
总是这样, 不过因为她心态摆的正, 也不懊恼, 她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需要一个挡箭牌, 她需要一个金大腿,太近了反而不好,现在这样刚刚好, 有点距离,有点距离才好。
和青萝回到亭兰院, 徐良玉的心情十分微妙, 她不能太靠近李德这个男人了。
或许说在她的心里,未满十八岁的都不能称为男人。
但是在这个年代, 他确实是男人了, 大明宫这一出,不管他是不是故意, 当他双唇贴在她脸上时候,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 他唤她小短腿,之前没有什么感觉, 今天可能是他出现得太及时了,每次紧握她手腕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院子里静悄悄的,时间不早了, 青萝脸色也白得十分难看,主仆两个经受了这么一场,都吓得不轻,闭门谁也不见。可能是发了一身的汗都把病气都带走了,洗漱一番,竟是浑身舒畅,早早歪了床上歇着。
青萝整个人都快瘫了,早早让她去旁边屋子歇着去了。
徐良玉也不叫绿云她们陪着,习惯了一个人,床边的矮桌上面,烛光微亮,软褥上面精美的图案一团一团的,她闭上眼睛,无意识地伸手轻抚脸边。
那抹桃红并不好洗,现在她脸边还有一道浅浅的桃红印记,估计得几天才能下去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夜渐渐深了,徐良玉开始回想从前的事,前世的男友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她能想起的唯一的,只有檀笙的脸,略微苍白的,但是笑意很暖的。
李德和檀笙根本不是一样的人,完完全全没有一样的地方。
檀笙或许做了坑害她的事情,但是至少,他对她的心是真的,他拿走了她徐家的东西,在他走之前,也同样留给了她立足的本钱和选择余地,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那些伤害反倒在他死后逐渐地淡忘了,能留下的多半都是些许美好回忆。
在她还没有喜欢他的时候,她一穷二白只有自己可以给他。
然而他也不过是轻轻拥住她,最多沾了她的唇,那时候她不明白他克制的是什么,也不懂得他笑容当中那一点点的苦,苦的是什么,他临去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从前不愿意仔细想,现在想起来,很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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