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模样,倒像是在讨价还价的商贾了,李贤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地冰冷:“普天之下,世人都喜权贵,你这般唯恐避之不及,是为何?”
荣生等人在车外等候,他拒不下车,徐良玉才给他强行带回来,已是满心怒火:“殿下真想知道?”
李贤目光灼灼,她咬着唇,低眸:“我与你单独说,也算给你个交代。”
对于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他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扯着她下车,身后当即跟了一溜的人,他怒喝了一声荣生,荣生赶紧都给拦了下来。
东宫侍卫纷纷避让,此时大雨早就停了,李贤握着她的手腕一路疾行,进了里面承德殿,直接将她拽进了寝宫当中,宫女都被他撵了出去,床边还放着他才要换的朝服,来不及换了直接冲进了大明宫去。
徐良玉被他一甩,当即坐了床上。
李贤就站在她的面前:“最后问你一次,说。”
她扬着脸,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殿下不是问我,怎么知道李贤这个名字的?我……”
鬼怪之说如何能行得通,她我了两遍,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个人的未来,即使他现在在太子之位,也许是四年也许是五年,便会……会被……”
这如何说得出口,说出口了他又如何能信。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当然不会相信。
李贤眸底已是蕴藏了滔天的怒意:“会怎么样,编排不下去了?你三岁幼童么闹脾气去母后那叫什么和离?多少人举着银钱来就能有太子妃之位娶他女儿了?本王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你以为大明宫是谁都能进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所以还在这编排?几百万银钱,因为那几百万银钱,动了你的命根子一样!你也不过如此……”
他微倾着身,怒不可遏。
话未说完徐良玉突然跳了起来,她也是眸色通红,一扬手,巴掌便扇在了他的脸上。
四目相对时,她也是怒了:“对!那是我的命根子!谁让你动了!我早说过,不要做这样的事,我往前看不回头的!”
李贤一脸怒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可再一看她,双眼倒是瞪得溜圆,一对泪珠却是已经滚落下来了,再不相信她,也知道她从来不爱哭。
就算檀笙死了憋了一肚子的心事,也是醉酒之后才哭出来的。
他气得一时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雍王了,还以本王自称着,满腔的怒火在看见这泪水时候,消散个干干净净,啪地甩开她手腕,李贤当即转身。
他出了承德殿,荣生已经等候在外了:“中书省那边又在催了,殿下要不要……”
话未说完,前面的人冷不防站住了,他一头撞了李贤背上,下意识扶了下他胳膊,不想满腔怒火卷土重来,李贤拂袖当即将人甩了出去!
荣生诶呦一声,好半晌没有起来。
李贤一手抚额 ,往回走了两步,又是站住了,瞥见荣生才起身过来,看了他一眼:“依你说,她这脾气得闹到什么时候?”
荣生前后都知道缘由,也是顺着他的意思劝着:“殿下有什么错,几百万银钱,在长安城里总也有人能献的,可不是谁家女儿都能入东宫的,徐娘子那样的身份在那摆着,别说是太子妃了,殿下身边人都不配……”
不配一说出口,男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荣生忙是低头躲过,不敢言语了。
李贤冷冷目光瞥过他的脸:“让柳相宜来一趟,云裳坊和波斯店看住了,我看她舍得往哪里走。”
话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很快,青萝让人送了过来,徐良玉被传令禁足承德殿,外面一堆人看着她。
第105章 一零六
一零六章
酉时三刻,晚上淅淅沥沥又是下起雨来。
没完没了的雨, 令人心烦, 李贤进了大明宫, 少不得被武后训斥了一通, 宫里拨了两个教养嬷嬷来, 特意送了东宫来。
天色越发地晚了, 李贤回来时候, 伞还破了, 淋了他一脸的雨。
匆匆沐浴一番, 再入承德殿寝宫时,已经半夜了, 守着殿内的宫女在门口站着,青萝在外面榻边坐着,已经磕着头打起了瞌睡,屋子里面一点动静没有, 李贤缓步走过去, 荣生一把推醒了青萝。
一睁眼就看见李贤站在眼前, 青萝可是吓得不轻:“殿下!”
李贤往里面看了一眼:“如何?她歇下了?”
青萝忙是低头:“回殿下的话,太子妃舟车劳顿疲乏得很, 早就歇下了。”
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是睡着了,李贤嗯了声:“可曾说了什么?哭了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青萝想了下,低眉顺目地‘老老实实’回道:“没说什么,哭……是哭了的, 一点东西也没吃,说是吃不下,想出去走走,闷得慌,不等出去就下雨了,就睡了。”
其实徐良玉倒是发了一会呆,但是她可没有哭,也吃了点东西。
青萝一看李贤的脸色,故意这样说得可怜些,偷眼瞥着他神色果然皱眉,宽了心。寝宫当中,安安静静的,李贤拂袖,不许人跟着,径自进了内殿。
只一边的窗口亮着烛火,灯火昏暗。
薄纱被微风吹动,床上的人真是在梦中,侧身躺着,睡得正沉。
李贤脱衣脱鞋,坐了过去。
薄纱微动,他扳着徐良玉的肩头,在暗夜当中盯着她的眉眼,人看顺眼了以后,挺翘的小鼻尖都觉得特别可爱,伸手刮着她的鼻尖,刮了两下才是躺倒。
徐良玉迷迷糊糊靠了过来,他长臂一伸,直接给人揽在了怀里。
她似乎醒了,半梦半醒地过来掐着他的胳膊,又掐又打的,他更是将人揽紧了:“别闹,愿打私下打,让别人看见了,你几个脑袋不够掉的。”
她骨碌一下坐了起来,他随之也坐直了身体,二人此时相见,本是夫妻,却觉中间隔了千山万水一样。徐良玉清醒过来,更是挨了他坐好:“没有一样是真的,说什么别人有这几百万银钱也不会娶人家女儿,我若没有这些流水,你也不会挨我的边,说什么没有遇见别人,日后还是有什么房娘子,人家才是正统的太子妃,进了东宫,看似荣宠无限,日后大祸临头,殿下,你让我战战兢兢,如何能信你。”
她抱着双膝,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李贤眸色漆黑,偏过脸来:“你确定你还要继续闹下去?”
徐良玉抬眼,几乎是拍着自己胸脯了:“我说的是心里话,殿下只当我在闹,却不知天命如此,谁也改不了的。”
他额角突突直跳,抱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没有什么房娘子,也没有什么大祸临头,我保证。”
说着更是将整个人都捞了自己身上来,躺倒。
他扣着她腰身,仰脸看着她:“你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什么,嗯?胡思乱想不如想我,可曾想过我?”
也是实在想得紧了,手便不老实起来了。
徐良玉才睡了一觉,梦里都是被人砍头的,哪里有什么心情应付他,可她推拒不开,手脚都被缠住了一样,片刻就被他按住放倒了。
承德殿外宫女早被荣生撵了出去,青萝与他站在外殿,只听里面徐良玉一声惊呼,随即断断续续地全是她的声音,有时候她叫着殿下,有时候她骂着他混蛋,有时候她没有动静,有时候她似哽咽着,呜呜咽咽的。
荣生望天,青萝羞红了脸。
下了一夜雨,快亮天时才是停了,屋檐还滴着水,滴滴答答的,早起李贤便不见了人影,不过他指派过来看着她的人却是还在,教养嬷嬷也送了过来,说是要教导她礼仪。
两人都是武后身边的人,不过来之前早受了太子一番警示,自然不敢放肆。
一个周嬷嬷,一个春嬷嬷。
徐良玉才吃过早饭,两人便被荣生送了眼前来,原来也不是电视当中那样看的顶什么花瓶的,先是熟读宫中服饰礼仪,她端坐在旁,周嬷嬷用戒尺抵着她的后背动也不动,春嬷嬷坐在她面前读书,一句一样教她。
皇后服有袆衣、鞠衣、钿钗礼衣三等……太子皇太子妃服,首饰花九树,小花如大花之数,并两博鬓也……宴会服……三品已上,大科绫及罗,其色紫,饰用玉。五品已上,小科绫及罗,其色朱,饰用金。六品已上,服丝布,杂小绫,交梭,双紃,其色黄。六品、七品饰银。八品、九品鍮 ……”
青萝和多儿侧立一旁,听着这些拗口的东西也是昏昏欲睡,徐良玉端坐如斯,垂着眼,却是细细听了,她记忆力向来都不错,听着她们像念经似地也记了不少东西。
权当是打发时间,她仔细记下,春嬷嬷还夸她学得很快,倒背如流。
歇着的空当,她便与她们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便扯了武后身上去,到底是她身边的人,言谈之间,敏感的东西从来不说,提及了李贤小的时候,才是多说了几句。
徐良玉这才知道,李贤自从出生以来,便被封王荣宠一时。
后来他因韩国夫人的事情顶撞武后,才给他改名李德,许也是叛逆期,他与武后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后封雍王,因着与太子一奶同胞,才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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