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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郡守 (茉匠)



  双眸紧望甄如,身前这个年轻的女子眼放精光,正期待地望着自己。到底还是年轻,所以宁禾才能看穿。举起茶水,宁禾敛眉,高抬袖摆,不动声色换下甄如的茶。

  她举着空杯,含笑温柔:“这茶入口甘香,你费心了。”

  这时,甄如已是满心欢喜,那唇角压抑着微微上扬。正待甄如准备退回座位,宁禾笑着将她唤住,“你敬我茶,我也该回你才是。”

  “表嫂客气了。”

  “你是殿下唯一的表妹,说到底殿下心中对你也是疼惜。你我二人难得有此番平和的时候,如此,我便也敬你一杯。”

  宁禾端起茶水,举杯朝向甄如。

  甄如对她所说的话十分受用,她自然是顾琅予唯一的表妹,旁人可攀不上这份血亲关系。

  甄如接下宁禾的茶,一饮而尽便回到了座位上。

  一场看似平和的谈话,却在这平静中掀起暗涌。

  甄如敬过茶后不到半刻钟,雍贵妃便也无心再陪这些贵女,散了晚宴。宁知邀宁禾一道回东宫,宁禾含笑婉拒了,“不如让靳虞陪你,我与甄如一起。”

  甄如不是说,要带她去西慈苑么?

  她好整以暇坐于原处,甄如从贵女中起身朝她行来,“表嫂,咱们走吧。”

  “好啊。”宁禾笑着。

  一路朝御花园行去,甄如特别避开人多之道,择了人少的宫道领宁禾往前,这条道只设了临时的棋院,供皇帝皇子们夏日来御花园下棋时取棋用。

  经过棋院时,甄如笑道:“表嫂不知,西慈苑的花可比御花园好看多了,再往前便到了。”

  宁禾只笑:“暮色已深,能看见什么。”

  甄如一愣,随即道:“有宫灯,也能赏景。”

  宁禾只笑着应承,她倒想看看,甄如还要耍什么把戏。

  方才那杯茶她已换掉,甄如所饮的不过是甄如自己敬来的茶。如果茶水中真的有问题,那可不要怪她宁禾。

  终是行到西慈苑,甄如的脚步却渐渐不如宁禾这个孕妇,她拿着手绢擦拭额间的汗,不耐道,“好热……”

  宁禾望着眼前从芜花簇沐浴在夜色下的深邃暗影,借着宫灯昏黄的灯火,依稀能见近处姹紫的野牡丹聘影婷婷。转过身,甄如发间已湿透,有些气喘地倚在一处石壁上。

  “如儿,为何不走了。”

  “表嫂,让我歇会儿。”甄如喘着气,手上丝帕不停擦拭额间与脸颊,“不如表嫂先进去,里面有一处登高台,可以远眺见宫内各处景致,表嫂你先去吧。”

  “那我先去里面等你。”

  宁禾笑望甄如,往里走近,甄如所说的登高台早已一片荒凉,雕匾斑驳,四周也无宫人值守。昔日,登高台应是皇亲妃嫔吟诗作赋的游乐之地,眼下却已日渐荒置。

  甄如带她来这里要做什么?难道她的茶水当真有问题?

  宁禾望了一眼这荒凉之景,转身择了另一道路行去。

  阿喜在身后问道:“皇妃,我们不进去么?”

  宁禾淡声道:“不进。”

  “奴婢总觉得甄如小姐今日反常得很,皇妃饮了那杯茶可有不适?”

  宁禾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这里离御花园近,去知书阁寻殿下吧。”

  临来晚宴前,顾琅予说会在知书阁等她。

  静然往前,宁禾不知甄如打的什么主意。甄如引她去那荒置已久的西慈苑作何,难道真是设计害她?但她映象里,甄如虽然骄纵,心思应是不坏的。

  自己走后,甄如应该能发觉她已不在登高台内而悻悻离开。今日晚宴过后,便将甄如送回甄府吧。宁禾心间暗叹,活在皇宫,自当处处谨慎,如此当真是无趣而疲累。

  知书阁内,宁禾还未走近便听闻两道清朗的声音。

  她登上石阶,顾琅予正与宁一相对而坐,石案上还备着一壶酒,不想两人竟在此处饮酒。

  顾琅予见她行来,忙上前搀扶了她一把。

  宁一望见他二人如此亲近的举止,不由一脸欣慰。

  “哥哥怎么入宫了,也不事先通知我。”

  “是殿下今日散朝后邀我来此,我们二人方才正对弈了一局,殿下招招致胜,我一子都未吃到。”

  宁禾笑望顾琅予,他发冠的青玉钗插得太靠后,她靠近他,将那钗轻轻扶正,动作自然而温柔。

  宁一含笑望着他们二人:“当初出嫁前,你还出点子逃婚,眼下你们夫妻二人不是正好的一对么。”

  顾琅予诧异:“逃婚?”

  那件荒唐的逃婚之举,他自然是不知的。

  宁禾佯怒:“哥哥,你别说了。”

  顾琅予颇有些酸意:“本殿怎不知,你当初竟想逃婚。”

  宁一定是故意地,继续说道:“可还不止,殿下那件大氅……”

  “咦,茱儿?”宁禾朝宁一身后唤了一声。

  宁一霎时敛了一脸嬉笑,正襟一瞬,忙起身回头。

  他身后皆是花丛树影,哪有李茱儿的人影。

  宁一回头来,宁禾忍不住已大笑出声,“哥哥,你说你以后会不会有两个名声,一个是‘国手’,一个是‘惧妻’?”

  宁一无奈地瞪了一眼宁禾,她正靠在顾琅予肩头笑得花枝乱颤。

  见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此刻又晚了些,宁一便起身出了皇宫。

  盛夏夜风舒柔,宁禾静静靠在顾琅予肩头,他也正襟端坐,伴着静然夜色,两人未有言语,却觉得这样的安静恍若一份历练几世才可修来的默契。

  她握着他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那拇指指腹与手心有些茧,是他常年射击与练剑所致。她摩在手心,微微有些痒,却感觉心内很安全。

  这般静静靠了许久,宁禾才想起了甄如。

  她的声音轻轻响在这盛夏晚风中,“明日便将甄如送回甄府吧。”

  “还在介意昨日她让你在宴会上作诗的事?”

  “我这般小气的人么,她一心都放在你身上,你又是无心于她的,便让她早些回去,我去请兰妃娘娘替她择一门亲事。”

  “你不是不喜欢甄如,竟主动为她安排婚事。”顾琅予抚着宁禾的发,笑了一笑。

  “我是不喜欢她,但毕竟眼下与你还有血亲关系的就只有甄氏一门。作为你的妻,我也应待他们照顾些。”

  “吾妻这般大度,为夫还是初次体会。”

  宁禾抬起头,瞪了一眼身前这含笑戏谑之人。

  她总算知道,顾琅予待旁人凌厉冷漠,但在她身前却如个稚子一般。

  “咦,你眼角是什么?”顾琅予端详她,“你闭上眼睛。”

  宁禾只以为他讲的是真的,听话地闭上了眼,忽而,唇上轻柔柔的,宛若碰上了湛蓝天空里镶嵌的云朵。他的唇轻轻碰上她的,好似存心撩拨她,在她唇上轻触微扫,便起身了。

  宁禾睁开眼,虽是嗔视眼前之人,唇角却止不住微微上扬。

  顾琅予牵住她的手步下石阶,宁禾忽而问:“西慈苑是什么地方?”

  “那已是荒置之地,皇爷爷在时,极喜在那处与臣僚后妃登高饮酒,奏曲作诗。”

  宁禾未再做声,顾琅予片刻后道:“虽已荒置,那处还是你不能去的。”

  “为何?”

  “十年前一场大雨连续下了六日,京城被洪水倾覆,便是钦天监观误天象,未让朝堂及时防备。于是父皇命人挖了他的双眼,丢至在登高台内。这几年给他送饭的老妇便曾遭此人绫辱,辛铨曾赐了白绫给他,未想他上吊未死,之后也便无人再管那里,由他自生自灭了。”

  宁禾脑中轰鸣,登高台内还有一个男人?

  那里四周无人值守,方才将甄如丢在那里,甄如还在那里么?甄如发现她不在登高台内,应该已回了常熙殿才对。

  “为何停下了?”

  宁禾抬眸望着顾琅予,正待开口,秦二从前处急冲冲跑来。

  秦二喘着粗气,急声道:“殿下,表小姐……”

  “甄如又闯祸了?”顾琅予皱起眉头。

  秦二面颊通红,满目急色:“表小姐在西慈苑内……”

  顾琅予脸色当下一沉,望了一眼秦二,已从秦二眼神中得知了结果。甄如在西慈苑内,而那里只有那个被废的钦天监。

  主仆二人匆匆行去西慈苑,宁禾望着顾琅予已渐走远的背影,这才迈步跟上前。

  甄如没有走,为何没有走?她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与阿喜离开了登高台才对,为何还要待在那里?

  大步跟上顾琅予,宁禾挺着肚子十分不便,脚步也慢下。她这才敢肯定,那杯茶!那杯茶是有问题的!

  耳畔,秦二痛心在道:“这该杀的孽障,若不是殿下今日来知书阁正巧下棋,奴才才有机会往那边去放棋,才发现西慈苑里的动静,好在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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