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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重生上位史 [金推] (彭小仙)



无妨,等京里送了钱过来再赎回来就是了。

仆妇飞快地看了眼李氏,低头应诺,脚步匆匆地离开。到了库房门前,她立在门前很久,始终不敢去开门。守门的小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把身子让开。仆妇闭着眼,上去将门给打开。

库房的架子上一溜儿摆着无数的盒子。仆妇将那些积了灰尘的雕花木盒统统从架子上收下来,抱在怀里,而后匆匆地赶完正堂,连门都忘了关。小厮心里觉得越发奇怪了,他留了个心眼,进去瞄了眼库房,却觉着似乎没少什么东西,只得回到门前,将门虚虚掩上后寸步不离地守着。

“怎么还没来?是赶着去外头买啊?”朱翊镠等得有些不耐烦。一旁的李氏脸色越来越不好,脸上冒出密密的汗来。

这下赵氏终于发觉出王妃的不对来。她想起王妃在直隶的娘家常常会到卫辉府来做客,来的时候人脸上总哭丧着脸,等人走了,就喜笑颜开。起初她还当是娘家人心疼女儿,舍不得远嫁见不着,心里还觉得羡慕。可现在同眼下的情形联系起来,莫非王妃……

赵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差点就要跳出来了。她余光瞥见仆妇抱着一摞盒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赶忙扭头去看仆妇,又将头转过来看抖如筛糠的王妃,反复几次,心里疑云越来越浓。

朱翊镠喊道:“转什么转,要是脖子抽着了就叫大夫来瞧。别回头写了信去同母亲抱怨我又怎么着你了。”

赵氏低下头,不敢再乱看,气却越来越急,几乎要赶上李氏一般地颤抖。

仆妇将盒子统统放在朱翊镠手边的桌上,没叠好的木盒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几个掉在了地上,几个掉在朱翊镠的身上。

“会不会做事!”朱翊镠骂了一句后,将掉在身上的一个盒子打开。

里头空空如也。

他瞪大了眼睛,将每一个盒子全都打开。但每一个都是空的。

不等朱翊镠问话,李氏就跌坐在了地上,一直讷讷的她终于变换了表情,哭了出来。“殿下,殿下,奴家错了,是奴家不对。”

朱翊镠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而后迅速将目光对上一脸“果然如此”的赵氏。赵氏脸上的痛苦之意让朱翊镠误以为是她二人合谋而为。

“好好好。”朱翊镠气极反笑,“我还当外头人蒙骗于我,却不想家里头早就遭了贼!是我愚钝,竟叫你们两个合起来骗了我这么许久!”他抓起李氏的发髻,无视她脸上的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说!究竟这么回事,东西全去哪儿了?!”

李氏不住扭动着,可她越因痛而挣扎,朱翊镠的力气也就越大。李氏哭道:“殿下,与妹妹没关系,是奴家的不是。殿下莫要责怪妹妹。”

朱翊镠冷笑,手下的力气越发大了,“呵,不曾想你二人竟还有磨镜之情,平日没少背着我干龌蹉事吧?”他将李氏一把推倒在地,指着伏在地上痛哭的李氏,“将王妃同次妃一并拉下去,给我打,就在院中狠狠地打!嘴里不说实话,今儿这事就没完!”

当时劝赵氏前来的仆妇此时只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本来好端端的,现在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她跪下替赵氏求情道:“殿下明鉴,赵娘娘不是这样的性子,还请殿下查明了之后再行刑也不迟,若是打错了人,可不就犯下大错了吗?”

“大错?我犯的错还不够多吗?”朱翊镠指着同赵氏哭作一团的李氏,“平日里我有没有管过家里事?有没有问过银钱去处?你们想用多少,就用多少,账上都随你们支用。不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竟还觉得不够!”

赵氏叫朱翊镠的一番话给伤透了心,她挣开仆妇们的桎梏,站起来恨恨道:“殿下自然不曾问过。府中银钱多如国库,哪里就会不够用了?就是想坐吃山空都不能够!殿下素日是不问这些琐事,可府里的钱难道不全是叫殿下给支用了吗?”她指着府外前院账房的方向,“若不如此,怎会叫小人给骗了个精光!”

“你,你你!”朱翊镠大步走到外头,抢过僮仆手中的木棍冲到赵氏跟前照头就打。赵氏躲也不躲,一棍下去,发髻中的金钗刺破了皮肤,一缕鲜血从发中沿着脸颊缓缓而下。

仆妇赶紧上去将赵氏护在怀里,“殿下,不能够啊,不能够!赵娘娘是慈圣太后娘娘特地赐给殿下的。”

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家的面。

怒火中烧的朱翊镠根本管不了这许多,打不着赵氏就对着仆妇,几棍下去,仆妇痛的唉唉直叫。

门外一个小厮此时赶了过来,“殿下,赵巡抚派了人来,说事情有眉目了。”

朱翊镠喘着粗气,将棍子丢往一边,“人抓住了没有?”

小厮摇摇头,“说是人没抓住,但是发现了先前居住之处,只是如今人去楼空。赵巡抚说会接着往下查的,请殿下暂且安心。”

“安心,安什么心!本王的家都快叫人给搬空了!”朱翊镠狠狠地瞪着李氏和赵氏,哼了一声,往后院新抢来的良妾院子走。

李氏等潞王一离开,赶忙上前搀着快厥过去的赵氏,“妹妹?妹妹,哪儿伤着了?”她摸了摸赵氏流了血的半张脸,“是我的错,竟叫你遭了无妄之灾。”

赵氏半睁着眼,心里对李氏也有几分恨意,只现下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头一歪,彻底厥了过去。

府内登时乱作一片,李氏顾不得自己被打得生疼高肿的侧脸,亲自跟着仆妇将赵氏送回院子去。

而骗了潞王手里所有现银的郑国泰和沈惟敬,早就离开了河南地境,正马不停蹄地往直隶而去。

沈惟敬嘴上叼着烟管,时不时地吸上一口。他摸了摸怀里的那张一万两银票,贼兮兮地笑得高兴。郑国泰已经答应了自己,等回到京城后,就将所有得来的银子都分给自己一半。不过傻子大概以为自己得了银子也不会去报官吧。

可惜,他没那么蠢。到时候将银子一藏。就上衙门去,同老大爷们说,统统都是郑国泰的错,自己乃是被逼无奈。什么?旁的银两,小人不知,兴许是都叫此人藏了去,并不曾得见。

保不准到时候自己还能因举报有功,而封个一官半职什么的。要知道,潞王可是天子的亲弟弟。自己帮潞王出了口恶气,难道还不值得被感谢一番?

郑国泰并没有同沈惟敬一起坐在车厢中,他在车辕上,不时地观察着地形,让车夫走那些并不好走乡野小道。沈惟敬的心思,郑国泰心里有数。正因为有数,他是不会让这个人跟着自己回京的。山野之中最是能办事的地方。

车夫是郑国泰买来的,签了死契,不说对郑家忠心耿耿,却也是个谨慎嘴严的人。他略略侧过头,望着没什么动静的门帘,压低了声音对郑国泰道:“老爷,前方不远处就有个乱葬岗,咱们要不要在哪儿动手?”

郑国泰想了想,摇摇头,“不忙。”他前日见到一股流民也是朝这个方向而来的,只是他们双腿走路比不过马车行的快。流民从来不会是独个儿方向走,如果自己料得没错,前方必然还有一小股流民在探路。

马车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就瞧见了不远处的炊烟,还有隐隐从林间传来的人声。

郑国泰冷笑,天助他也。

河南巡抚赵世卿顺着找到的宅子一路摸下去,最终发现了犯恶之人已是出了河南地境。这事儿一下就变得很是棘手。但苦主乃是潞王,便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他当下就写了一封公文,要求邻县同自己联手。

两下联手,查的速度也飞快,不久就发现了一个疑似潞王口述样貌之人。只是那人身着流民的衣服,已经死了多时。

赵世卿将沈惟敬的尸首带回衙门,让潞王前来辨认。

朱翊镠拿丝帕捂着鼻子,端详着地上的尸体半晌,登时跳脚,“就是他!就是这个贼子!”他狠狠地踢着沈惟敬的尸体,“这么就死了?老天爷也太便宜你了!”

赵世卿叹了口气,上前道:“殿下,此人想必是怀揣金银财宝,逃亡途中正好撞上流民。流民见财起意,与其冲突,这才一命呜呼。人已死了,可以结案了。”

“结案?”朱翊镠不可思议地望着赵世卿,“本王的钱都还没追回来呢!”他伸出一个巴掌,“五十万两!雪花银!”

赵世卿微微皱眉,“可流民从来都难以寻觅踪迹,便是找着了人,想来银钱也都被花光了。”

“所以这个亏本王必须吃了?”朱翊镠气得抽过侍卫的刀,在沈惟敬的尸体上狠狠戳了几刀。解了气后,他冷冷瞥了眼赵世卿,拂袖走人。

赵世卿,你等着,本王这就上疏,不,写家书。要你好看!

郑国泰一回京,就立刻让人将一包衣服拿去烧了。马车也暗中销毁。对于同路的车夫,他倒没有起杀心,毕竟奴告主也算重罪,需得先杖责方能递上状纸。

宋氏一边烧着衣服,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她已经看到了包袱布上干涸的血迹了,“同我说老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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