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哪,一旦有了女人,就食髓知味,忍不住想做这些事儿的。他后院这么多的女人,哪个都是大美人,他怎能不喜欢?
那他还能是个断袖吗?
可要不是断袖,为何偏要对她这么好,时不时就拉着她的小手啊?
南宫仪绕来绕去,觉得自己担心的事儿怕是要发生了。
这男人如果喜欢的是女人,那么对她这个男人这样,就没有理由了。
唯一可以说得通的是,这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设计把她诱入王府的。
若说他后院只她一个女人,也就罢了。偏偏这该死的男人后院美人如云,纵使对她再好,她也无法做到和众美共享一夫啊。
南宫仪一想到耶律玄已经和秋月或者后院哪位美人儿那个了,顿时就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是恶心透了。
她不动声色地和耶律玄拉开了些距离,径自大步沿着抄手游廊往自己院子走去。
耶律玄见这女人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后一刻就板着一张脸不声不吭地走了,十分纳闷:怎么这女人的脸,比变天还快?
他不知自己哪句话惹怒了她,让她扔下他就走了。
他一边大踏步跟在南宫仪后边,一边思忖着两人方才的话,好像是说到秋月被母后指派来伺候他开始的,这女人脸色就有些不大好了。
难不成,她吃醋了?
耶律玄一想到南宫仪会吃他的醋,只觉得一颗心欢喜地就要飞了起来。
她能想明白,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他喜滋滋地跟着南宫仪来到了她住的院落,推开门,南宫仪闪身走了进去,耶律玄也连忙跟上了。
可是南宫仪动作十分迅速地就去关院门,耶律玄高挺的鼻梁差点儿撞了上去,吓出一身的冷汗。
待反应过来,那两扇乳钉大门就从里头给关上了。
“喂,开门啊。”耶律玄拍着大门大喊着。
“我的院子,为什么要让你进来?”南宫仪莫名心情不好,倚在门后气哼哼地嚷道。
耶律玄摸了摸高挺的鼻子,很是无辜:这也是他的院子好不好?王府内的哪处院落不是他的?
可他哪能跟南宫仪较真?
在外头等了半日,都不见南宫仪心软,只好悻悻地转身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感叹:女人心,海底针!
走到半路,忽然遇到了秋月,正领着一个小丫头捧着食盒姗姗而来。
见到耶律玄,秋月住了脚,蹲身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耶律玄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脚下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王爷……”秋月在他身后弱弱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儿?”耶律玄头未回身未停,冷声问着。
“奴婢见王爷晚宴并没吃什么东西,特意给王爷送些宵夜过来。”秋月点了点小丫头手里的食盒,“还热乎着,王爷趁热吃些吧?”
“耶律玄低头看一眼那精致的食盒,本想点头答应,忽然又摆手道,“你送到神医那儿去吧。”
秋月心里咯噔一下,满心都泛酸水:这可是她吩咐厨下精心准备的,王爷看都不看一眼,就给了那个神医?
神医医术再高明,也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王爷到底喜欢上他哪点儿了?
若是神医是个清秀的少年,王爷喜欢人家还有情可原。
秋月满心悲愤地想着,一颗心已是沉落到了低谷,却不得不低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耶律玄大步离去的冷清背影,秋月站在那儿黯然神伤:没想到自己最后败在了一个男人手里。
不行,她要告诉太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做主!
堂堂北辽摄政王,宠幸一个男人,传了出去,北辽的颜面何存?
再者,王爷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战场杀神,怎能没有子嗣?
想必,秋月收起那副楚楚可怜的容貌,拔脚离去。
捧着食盒的小丫头跟在后头紧追,“姑姑,王爷不是吩咐我们把食盒送给神医吗?”
“你既听见,还来问我,找打吗?”秋月冷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盯着那小丫头,吓得那小丫头立即止住脚,一张小脸泫然欲泣。
“是,姑姑,奴婢这就去!”她捧着食盒撒丫子就跑了。
秋月姑姑平日虽然严厉,却从未对她们小丫头疾言厉色过,这是怎么了?
却说南宫仪回到屋子,点了灯,看着硕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甚是无聊。
晚宴也没吃多少,好在当时耶律玄让人撤下来的几道菜都送到了她这里,她索性大吃大喝起来。
大年三十,就这么来了。
没想到她穿越以来,几个月一晃而过。
看来,回去是无望了。
南宫仪夹了一块腊肉放嘴里细细地嚼着,虽然香甜,可她倍觉索然无味。
往日里,都是战友们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过大年,可今年呢?
耶律玄那男人在的时候,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可她把他给赶走了,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说实在的,那男人对她也还不错,管吃管住的,还任她肆意妄为。
可她就是不喜欢他后院里侍妾如云,就是不想看到他碰别的女人啊。
耶律玄虽好,可会是她的良配吗?
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这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殿下,给得了吗?
6 当家主母不易做
夜深露重,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远处响起了三声梆子响,已是三更时分了。
南宫仪吃也吃饱喝也喝好,酒劲上来,困倦异常。
眼皮子好似千斤重,她苦笑了一下,打了个饱嗝,没想到玉壶春酿的后劲这么大!
当时只觉得香甜可口,谁知道几杯下去,就醉得浑身软绵了。
跌跌撞撞地奔向炕边,她费力地往上爬。
可身子愣是使不上劲儿,蹬了几下腿,她终是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让她没有什么感觉,倒头就睡。
外头,已是万家灯火,烟火齐放。
新的一年,来临了。
书房内,耶律玄枯坐对灯,苦苦冥思,不知为何前一刻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女人,后一刻就把他拒之门外?
当时,她问了他一些奇怪的问题,问他有没有和哪个女人“那个”。
他自然知道“那个”指的是什么。
虽然没有和女人“那个”,但他久在军中,闲来无事也经常听那些老兵说些荤段子,又怎能不知?
他不过是故意想逗逗她,谁料她就生气了。
耶律玄捏了捏额角,那儿阵阵发疼,他有些难受地闭了闭眼。
每当他遇事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太阳穴就会突突地疼。
这毛病有些年头了,太医说,都是因为他年少时从军,当时敌情凶险,他接连熬夜苦思对敌之策,留下来的病根。
如今这么多年的过去了,他已经有了生杀予夺之权,可是多年来的拼杀留下来的印痕却挥之不去。
他站了起来,想起当初在南陈那段日子,那个小女人为了金子,贴心给他按摩的情形,忍不住勾了勾唇。
不管她是否生气,他不见她一面,是睡不着的。
看看外头漆黑如幕的夜色,他顺手拿起书架上摆放的骷髅面具。
端详了几眼,他还是戴在了脸上。
当年他出征之际,生怕面容太过俊美,没有震撼之力,才戴了这张可怕的面具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也习惯了。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南宫仪感觉有些口渴,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见面前站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脸上带着龇牙咧嘴令人恐惧的骷髅面具。
“是你?”南宫仪伸手想触摸那人的脸,却在半途中无力地耷拉下来。
“哎,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幸亏我来了一趟,不然,明日一早要头疼了。”
面具男温存的絮叨声格外好听,南宫仪忍不住傻笑,“嘻嘻,我睡在哪儿有什么要紧?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谁说的?你还有我呢。”面具男跟哄小孩子一样,弯腰伸臂,把她轻轻地抱起来。
南宫仪就跟身在飘在云端一样,双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面具男的脖子,嘟着小嘴不满道,“这世上靠谁都没用,我就是个孤魂野鬼,想回也回不去,想留也没法留下来。”
面具男显然听不懂“孤魂野鬼”是何意,以为南宫仪不过是醉酒说胡话罢了。后一句他倒是听明白了。
“为何无法留下来?难道摄政王对你不好吗?”
“好是好,就是女人太多了。你知道,我有洁癖的……”南宫仪嘟嘟囔囔地哼着,睡意袭来,头已经依偎在人家怀里了。
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酒香,看着那张张合合嫣红的小嘴,耶律玄只觉热血沸腾,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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