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喊,我们都在家哪里能有贼?”谢赵氏怒声喝道。
谢何氏刚要回答,就听田家大嫂和田家二嫂声音从大门口那边传来:“哎呀,果然能进贼,家里怎么不见人影咧。”
“少在那胡咧咧,我们不都在这咧,”谢杜氏很讨厌田家两个媳妇,说,说不过,骂,骂不过,可是又不敢动手,因为老爷子不让邻里关系闹的太僵。
谢赵氏狠狠地瞪了谢杜氏一眼,心说:这个蠢的,怎么将人往这里引啊,原来她想着利用婆婆威力将谢何氏压制住,这样即便族长来了,就说一声误会或是推到孩子身上也就完了,可是,田家媳妇们进来,这事就不好压制了,毕竟那柜子是被撬开的,还将柜门弄坏了,想遮掩都难以遮掩。
她转身迎出去,对着大步走来的田家两个媳妇道:“这是我家的私事,不用你们这般热心,还是家去吧。”
田家二嫂不乐意地道:“什么是你家私事,大白天进贼可是全村的事,这样不安生以后还怎么生活,今天进了你家,明天说不定就进了我家咧,族长不派人巡村我们可是不依的。”
“谁说进贼咧?我们家根本没有进贼,”谢萍在旁边冷冷地道。
“你家没进贼,你四嫂柜子怎么被撬了?难道是家贼?”田家大嫂大眼珠,嘀哩咕噜乱转,像是随时找寻腥味的猫,等待时机,一扑而获。
最后的话,像是带刺的毒针,扎的三人惶恐不安,谢赵氏声音有些发颤地辩解:“怎么说话咧?哪有什么家贼?”
田家大嫂一副了然模样,撞开挡着的谢杜氏,边说边快步往屋里走:“哦…。知道了,没有家贼就是外贼,可要是查不到外贼应该就是家贼咧。”
田家二嫂也跟着进屋,她是个会过日子之人,不好听的话就是抠门之人,见到炕上被翻得乱七八糟,就以为丢了许多的东西,心疼地怒骂道:“丧良心的,就该报官,让县老爷抓起来,将牢底坐穿,把欠手爪都剁了去。”
田家大嫂一看这般景象,就知道定是内贼了,因为周边连个土脚印都没有,她嘴角衔着笑,顺着弟妹的话道:“可不是咧,一会族长来,就让人报官,老四家的不知丢了多少银子咧,老四当兵,杜家可是给了五两银子补贴的,老四家的原来是大小姐,随身首饰应该不少,这般算下来,可是丢了几十两银子啊,这也算是大案咧,县老爷定会过堂的。”
谢翠花站在院子里,看到谢赵氏她们听到这些话,吓得两股战战,心里别提多爽快了,尤其是十几两银子转眼变成几十两银子,还要吃官司,哎呀,看怎么收场。
谢何氏见到这三人的表情,心里冷笑,还书香之家呢,竟然撬儿媳妇屋里的柜子,不知老爷子知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假如大伯五叔或是大侄儿考过院试,成为秀才,不知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被除名?
自从老爷子将老四挤兑当兵,自从翠花病重,公婆不理不问,不拿钱给看病,她的心就冷了下来,夫君不在家,又没有娘家依仗,只能让自己厉害些,才能在这个家生存下来。
谢赵氏拉了拉谢萍,将怀里钥匙掏给她,小声让她赶紧将绣帕拿出来还给谢何氏,这样族长来了,自己也硬气些,拿走的那些东西已经还回来,总不能还没完没了的要去报官吧?
谢萍有些不情愿,心中很是舍不得,她之所以盯着哥哥嫂子们手中的钱,就是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多抠下来点,这样自己的嫁妆也能多些。
家里的情况她是多多少少了解的,大哥考了这么多年,又加上五哥与大侄儿也开始科考,家里已经变得很穷了,她今年十四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管嫁到哪去,只要陪嫁多,去了婆家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是,假如这次事情闹大,报了官,别说娘亲名声具毁,就是自己应该更受影响,想嫁个好人家,富裕点的人家可就成了痴心妄想,所以她在不舍中,还是毅然转身,咬牙进屋快速地将那些绣品拿了出来。
☆、第12章 回来
谢萍刚出屋门,就见院门口又涌进来许多村里的人,因为栓子一路跑过去,大家都知道谢家大白天进贼了,所以,拿着农具纷纷来抓贼。
谢萍一见这阵仗,立刻慌了神,脚步趔趄地跑到谢赵氏身边,将绣品包裹塞入谢赵氏手里。
这个包裹不在是香饽饽,是金疙瘩,而成为烫手山芋,谢赵氏转手将包裹塞在谢杜氏怀里。
谢杜氏起初还挺高兴,可是见到许多人走进来,就知道婆婆的意图了,心里很是生气,刚才要个帕子都不给,现在整个包裹都给了自己,还不是想让自己担上内贼的恶名?哼,想得美。
她的力气很大,一把将包裹塞回谢赵氏手里,就旋风般地跑到猪圈处,假意观看猪睡觉情况。
谢赵氏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又不敢将包裹塞到谢萍怀里,女儿可还没有出嫁,要是背个偷嫂子东西的罪名,恐怕一辈子也难嫁了。
她就想将这些东西塞到谢何氏手里,只是田家大嫂田家二嫂这时走出屋,站在谢何氏身边,用鄙视、嘲笑、明了的眼神望着她。
她额头上已经出了汗,一旦村里人进来,可就是抓个现行。
谢何氏看着她的窘相,没有一丝心软,这次不将她的气焰灭下去,恐怕以后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情。
进来的人男女都有,其中还有田家老大老二,两人都是憨厚的庄稼汉,没有媳妇心眼子多,都以为真的有贼进来,所以手里还拿着镐头和铁锹。
而后院墙那里也有人跑过去,还朝着院里喊着:“没见到攀爬墙壁的痕迹,也没有见到脚印,这个贼还真厉害咧。”
进入院子的男人们,刚要查看周有没有脚印或是翻墙痕迹,就听田家二嫂道:“谢家大婶,你手里拿的是不是立业媳妇丢的东西啊?”
谢赵氏脑袋轰的一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将包裹扔到地上,然后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这是我在猪圈旁捡到的。”
谢翠花很佩服奶奶有这样的急智,这个借口找的,还真能糊弄过去,可惜,有田家两个妯娌已经看了个全套,想要用这借口遮掩算是难了。
“谢大婶,我刚刚看到这包裹可是谢萍从屋里拿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你捡到的了?”田家大嫂笑吟吟地指出道:“业立屋子被盗,东西却在婶子房子里,这事还真是奇怪咧?既然绣品在你屋里,银两是不是也该拿出来啊?几十两银子呢,怎么也不能就这般不声不响地贪了吧?”
“啥几十两咧,一个铜板都没有翻到,少在这泼赖人,”谢杜氏一听要赔几十两银子,立刻红着眼睛大声吼起来。
进来的人愣怔一会,不约而同地齐齐大笑起来,哪有什么外贼,这不家贼自己说出来咧。
谢赵氏眼珠子一转立刻指着谢杜氏骂道:“你这好吃懒做的婆娘,原来是你在骗我,说是在猪圈这里捡的包裹,竟然是你…。哎呀…气死我了,我们老谢家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就娶个你这样的媳妇儿,老头子啊,咱家名声可都被这蠢货拖累咧,”边哭嚎着,边朝谢杜氏使眼神,用唇语告诫谢杜氏:“你家大丫头的婚事儿…。”
别人没有看见,谢翠花人小个子低可是看的很清楚,看样子奶奶这是拿二伯娘的大女儿婚事要挟了,想让她背这个黑锅。
谢杜氏也看明白婆婆的意思,只是心里不甘,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担下此事,她的女儿今年虽然才十岁,可是总想着能借着大嫂娘家的关系,不嫁到县城也要嫁到镇子里去,这可是她攀高枝的唯一希望,所以付出点代价也算说得过去。
没等族长来到,这件事已经大白于天下,虽然表面上是二伯娘承担下来,但是庄子里的人谁都不傻,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真正主使是谁。
谢老爷子带着儿孙们回来,走进庄子里就感觉气氛不对,尤其是庄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笑意,只是这笑不是亲切的笑,而是意味不明的嘲笑或是幸灾乐祸的笑。
他敏锐的觉得自家出了什么事儿。
老爷子经历战争颠沛流离,又因是秀才不被当朝认可,常常怀才不遇又自命清高,所以给人的感觉有些孤傲,与庄子里的人走动的并不多,当然,与杜家大院那边及族长走动却是很勤。
他身穿深蓝色直裰,头戴方巾,身材不胖不瘦,很有点儒生模样,只是与服饰不符的就是他劳作种田被晒得很黑的脸,还有微驼的脊背以及粗糙的手掌。
他这双手常常不好意思拿出来,恐怕被人家笑话,好在直裰袖子长,能将手隐藏在袖笼中。
长子谢业继神游地跟着爹爹的身后,没有注意庄子人那奇怪的笑容,而是在琢磨,这次童生试结束后,自己怎么跟老爷子说不在继续考了,想着找门路去县城里找个活儿干,书读了这么多年,加上儿子也能接替自己,实在是不想在遭这个罪了。
他由于长期不劳作,养的是白嫩白嫩的,穿着浅蓝色的直裰,头戴同色方巾,要比谢老爷子更有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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