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我张真……得此贤妻,夫复何求。以后万万不可说出这样话来,我相信岳父大人断然不会如此绝情,你可是他掌上明珠啊!“张真一听阿荇说这话就慌了,这样娇弱美好、像花儿一样女子,他怎忍心叫她去做姑子长伴青灯古佛了却余生呢?
阿荇暗啐了一口,那金老儿可不是自己老子,自己爱和谁走也根本不必和他打什么招呼。现下就是要先解决了碧波潭之险,然后自己找个时机和张郎悄悄离了此间,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那真牡丹小姐不是还府里吗?到时候自己二人行踪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只会以为张郎是知难而退离了金府,谁会想到他们夫妻从此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人鸟飞了?!
“倒也很不必现就为了这个发愁嘛!“阿荇顺手拉了陷入某种情绪中张真一把,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趁着如此好景色,碧波潭边现下真真是好景致。现下天也晴了,春风也和煦许多,那里也没什么下人,不如我们到那里放风筝吧!把那些个烦恼都系风筝上放掉,如何?“
张真见鲤鱼精兴致很高,刚刚还愁眉不展,一提起放风筝却很开心,当然干脆答应下来,让她高兴。阿荇拽着张真,又不知从何出拽出一只硕大又精致鲤鱼风筝来。金灿灿鲤鱼,用金线描绘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花费了不少金钱定做。张真倒有些担心,牡丹从小必然是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就连一只随手拿出来玩风筝,都是真金白银做上上之品,如果真与金相杠到后,真只能走私奔一途时候,她能否像她说那样耐得住贫苦呢?
阿荇只想着今日里就能解决掉悬碧波潭上那把剑,一手拎着自己妖法化成风筝,一手拽着张真兴冲冲地往前走。浑然不知张真心里这些想法,虽然是精怪没错,但是她可不是九尾狐狸精,那么善解人意。
碧波潭离张真居住草堂并不远,甚至于潭水分流还会流过张真草堂,是以当初阿荇水中无聊游来游去,才能够发现草堂之中孤寂才郎。草堂和碧波潭之间,还有一座不大却也不小花园。说是花园,但是里面种却都是树木。相府和别府邸相比,其实不算大。但是几座院落中间,也是大大小小有三四个花园子。
有园子是经常有人去游玩,就比如说是系着秋千架府中大花园,还有金家一起赏梅梅园。但是也有园子经常性没有人去,就比如碧波潭边上这座花果园。这里种都是树,却也不是观赏只用树,而是各色果树。其实果树是不错,花期可以看花儿,果期可以吃果儿,枯了之后还可以做木料劈柴果木炭什么,倒是美观又便宜。
但是这么好园子,夫人小姐甚至是府上丫鬟下人都不愿意这里逛,只嫌这里俗气。平时就算是到碧波潭赏玩,都不会顺路来这里逛一圈。所以只有平时定期施肥时候才会有下人来打理,或是果期有人来采果子。现下树杈上都是光秃秃别说花儿啊果儿啊,就算是连一片叶子也无,怎么可能有人到这里来呢?
阿荇就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实施方案,远远是可以看到那两个守着阵法家丁。他们也应该是可以看到这边,但是阿荇用法术掩盖了张真行影,他们只能看到金牡丹一个人这里玩儿风筝,看不到旁。她先这里和张真玩了好一阵子风筝,眼见日落西下,她手下微微一动,那本来还好好飞天上风筝就直接断了线掉落下来,直直栽到一棵非常高大桃树上。
这桃树生长年岁已久,所以比一般同类都要长得高大,到让身高算是份属正常阿荇和张真都够不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阿荇假装急得团团转,“这可是我小时候,祖母特意定做了送给我,平日里爱若珍宝,若不是和张郎一起玩,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这一下可要怎么拿回来?“她装模作样抹下两滴泪来,看起来真是伤心极了。
张真自诩惜花人,又怎么能看着心爱姑娘自己面前伤心垂泪呢?一见阿荇这要哭不哭却是别有一番风情模样,立刻雄性表现心理大涨。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牡丹小姐莫要伤心,你这里坐好,待张真上树去,将你宝贝摘下来与你!“
话说罢了,就拴起了自己长袍下摆,将大氅交与阿荇,搓了搓手,扒着树干拽着树枝往上爬去。还别说,看张真现爬树这个架势,就知道他小时候必定是个淘气。看起来斯斯文文书生,却没想到还真很会爬树,但是阿荇能让他轻而易举就爬上去吗?她又微微地动了动手指,张真就立刻脚底下打滑,一惊之下颓然放手,直接从树上跌下来。好,鲤鱼精又怎么舍得情郎摔伤,他身下早已堆起一座厚厚雪堆来,是以这一下并没有摔伤张真,甚至都不怎么疼,只是吓了一大跳心脏噗噗就想往外蹦。
“张郎!”鲤鱼精阿荇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见情郎从如此高地方摔下来,心底还是担心不已,急忙上前看看张真是否受伤了。好,一番磨搓,张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阿荇才堪堪放下心来,仍旧准备依计行事。
“张郎啊,我看这棵树又高又大,刚刚经历风雪又很是湿滑,你这样愣是要往上爬,估计还摔下来。刚刚好像看到碧波潭那里有两个家丁,不若你藏将起来,我唤他们摘下这风筝,你看如何呢?”阿荇伸手把张真扶起来,开口道。
张真站起身来,听了这话,瞧瞧阿荇,又抬头看看树上金鲤风筝,只好同意了,往边上树丛中一躲,就看阿荇如何施为了。阿荇见张真已然躲好,就干脆转过身远远冲着那两个家丁喊道:“嘿,你们两个,过来一下!本小姐风筝落到树上去了,还不与我捡回来?!”
两个家丁本来还远远看热闹,小姐没有传唤也不敢上前,只有一边看着不让小姐受伤或是被人冲撞了。今天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丫鬟婆子也不带着,还到这离草堂如此相近地方玩耍,就算没有磕着碰着,碰上了那张真,夫人还不得扒了我们皮吗?但是现小姐风筝眼见得被挂了树上,又找他们去摘,这可真是大好事。小姐一向对下人宽厚,赏钱也多,自己现下先得了赏钱,再哄得小姐赶紧回去,又得了钱又不挨骂,多好事儿?
第十章
他们得了吩咐,就立刻过来上树够东西,全然忘了之前这里受过骗,当然,也许是阿荇妖术作怪所致,他们可能是真不记得了。此刻一个踩另一个肩膀,就去够那风筝,结果一下子都被阿荇妖术给迷了。这里已经远离了法阵,阿荇已经可以任意他们身上施法,她随便指了个方向,让他们把那院中附近积雪全部清扫干净。
本来得了金宠命令,就算小姐有命,他们一刻也是不敢离开碧波潭半步。但是奈何现他们已然中了阿荇法术,本来就发空头脑里只剩下阿荇刚刚发出指令了。自然没有异议,恍恍惚惚地就去了。直到两个家丁走远了,张真才敢从一边树丛里钻出来,希希嗦嗦地开始抖落身上蹭上雪。
阿荇看情郎狼狈样,竟是说不清可爱,伸出小手给他拍打干净,就提出来自己并没有带着手帕,刚刚靴子上踩了一脚泥,要张真去湖边那里撕下几张黄纸来擦鞋子。她也真想出来,得道大*法师耗心力画成灵符,居然当做擦鞋布来使,估计是想要报之前‘一剑只仇‘才会有此想法。
张真不知端底,见那黄纸整整齐齐地贴池边一棵柳树上,看上去倒也像是江湖术士写就符咒。但是既然这府中小姐牡丹都不认为那东西有什么大用处,估计撕下来也是无碍。
这符咒是只防妖邪不防人,是以张真这文弱书生都只是轻轻一拈就下来了,然后想了想阿荇靴子上那一大块污渍,干脆又撕下来不少,只把一个好好强大法阵毁坏殆。
法阵被毁,园中鲤鱼精阿荇是立刻就发现身边空气都感觉好了不少,全身上下都松了。而另一个马上就注意到,就是房间里面打坐金牡丹。牡丹见鲤鱼精被碧波潭之事缠住了,是以加卖力地修炼,因为她知道,等到老道长从龙虎山请了张天师回来,就又是一场硬仗了。
但是她哪里想到,这鲤鱼精居然也不笨,居然这么想到了破阵之法。只不知她到底是魅惑了什么人或是请来了什么妖,如果是人还好说,但是如果是妖话,能够把那座阵法破坏,肯定是非常厉害大妖!金牡丹蹙着眉,从戒指里摸出一面圆棱圆角、古色古香镜子来,放桌上,咬破了手指,以血为媒,以灵力催动,镜中不一会儿就现出了碧波潭周围景象。
果然是那妖精和张真,好家伙,那妖精居然让张真拿布置阵法符咒给她擦鞋?!真是胆大妄为!那可是老道士功力精华之所,牡丹不由得奸笑起来,这一下,那老道自己就不会与你干休了!
果然,现远数百里之外老道士突然一阵心悸,他们现正一处客栈休憩。一见师傅好像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小道童急忙上前搀扶。“哎哟,师傅,您怎么了?”老道士摆摆手,“徒儿不必管我,去店家那里打包一些干粮,一会儿咱们爷儿俩就去驿站换两匹好马,咱们这一下,可要日夜兼程,多带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