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黑衣,许惜风刚把原先的旧袍套上,衣带还没扎,躺在草坪上的花玉香忽然就醒了:“啊!”
“嗯?”愣了愣,许惜风忙搪塞道:“慌什么?没见过美男在花圃撒尿啊?”
这话真气人,花玉香抬起手正要海扁,没想到牵扯了臂上的伤,一下疼得哇哇直叫:“啊嗯”
“唉?你别乱动!”心头咯噔一跳,许惜风忙凑前搀扶。
没想到花玉香往后挪了挪,张嘴就噌:“手洗没?脏死了,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许惜风还在竭力安抚,那没扎紧的裤子却忽然脱落了。
“啊!你真不要脸!”眼面一捂,花玉香绷着涨红的脸脱口就骂。
没敢再磨蹭,许惜风三两下正了衣冠,还装模作样在裤子上擦了手,这才心安理得扑过去查看花玉香的情况:“伤口还疼吗?”
“就知道花言巧语,不是好东西!”骂着骂着,花玉香回神就惊:“唉?我怎么在这里?”
“这”顾笑言做了亏心事,当即有些发难,还是许惜风机灵,张嘴就瞎掰:“你刚被黑衣人偷袭,晕菜了!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到这来的!”
“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急着邀功?是笑言把我带出来的吧?”花玉香信疑道。
许惜风其实也没太在意这是谁的功劳,毛躁得乱发往后一拨,牵强道:“对对对”
说着话,他就向顾笑言打眼色,顾笑言愣了愣,忙附和:“噢是是这样的!”
“啊!”没稳下心神,花玉香忽然又是一声尖叫,吓得兄弟俩晕头转向的。
“这大夜鬼吼鬼叫什么呀?”许惜风噌了一句。
花玉香却指着花圃下面六条腿,颤颤道:“那是什么?”
“还以为你在慌什么呢?这三条死鱼刚老追我屁屁,被我用砖拍晕了!不信你看,他们啥事没有,待会儿醒来保准还活跳跳的!”说着话,许惜风随手拖出个人一看,大伙都吓傻了。
“呜你老实说,你刚干嘛来了?”花玉香哽咽道。
见死鱼心窝被补了一刀,兄弟俩什么扯谈的心思都没了,忙把黑衣人挨个拖出来探鼻息,发现竟都是尸体!这,特么真见鬼了!
“谁干的?”顾笑言骇然道。
仔细嗅了嗅附近的腥风,眼珠子一转,许惜风即慎言道:“估计是黑吃黑!米煮既然成了熟饭,让行凶的人都守口如瓶,这才最保险!”
花玉香三人还在花圃磨叽,客房里的孙可望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为将他和顾笑言扯开,许惜风这一脚踹得真不轻。
醒来的时候,孙可望一时虽仍不太能动弹,但他这一睁眼,就发现另一个黑衣人已立在眼前。这人有些毛躁,好像刚忙完什么事。幸来,依身形判断,来人并不陌。
“老二,你特么刚才去哪了?”咧嘴还骂着,见恶人甲首上全是血,孙可望忽地一愣,偃旗息鼓即岔开话题道:“那丫头死了没?”
“大哥,我这不是闹肚子嘛,现在回来也不晚吧?”虽有些恼火,但恶人甲仍不动声色蹲身凑近道:“那丫头还在外面蹦跶呢,怎么办?”
“让我想想”孙可望吱吱捂捂,余光却死死盯着恶人甲手里的血刃。
果然,那黑手冷不丁就往他下心窝捅来了。孙可望反应虽快,但负伤的身子比往常还是差了点。
拽着恶人甲的手腕,刀尖还是刺进了一寸,衣衫即时红了一片。较力间,俩人绷着脸,很快双双翻到了地上。
“老二,为什么要这么做?”拼死顶着险,孙可望咬牙切齿就问。
恶人甲,则狠命往下压:“你不死,爷怎么接替你的位置?老孙啊老孙,爷之前一直很疑惑,你为什么要跟在莫家那小丫头那屁屁后面转?今天,爷终于知道为什么了,那滋味是不错!但很可惜,得不到的,你永远还是得不到!而我,才是那个真正尝到甜头的人!”
“是莫大小姐,让你来灭口的?”孙可望套完话,就有些激动,眼睛一眯,又问。
“最毒妇人心,你才知道啊!”听着这话,恶人甲就笑了,没想到孙可望笑得更开:“纵使你知道,也没用!”
心头咯噔一跳,恶人甲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他还没缓过神来,孙可望翻身一技剪刀脚,已夹住了他的脖子。
“你太不了解莫大小姐了,她之所以让你来杀我,是在告诉我要取你的命!”话语间,孙可望夺过武器,往下连着就刺了好几刀:“你要为你今宿的所为,付出代价!”
“啊”狠狠挣扎了几下,恶人甲渐渐不能再动了。
但孙可望的双手并没有停歇,往尸体裆部又补了几刀,直到屋都染了腥,他这才撒手喘了几口气。
喃喃自语说着话,失神往地上一跪,这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哭了:“大小姐对不起呃嗯啊”
莫家还活着的人相继跑出来的时候,莫府已经身在火海之中。幸来有井,假山下面也有池子。
大伙找了桶,没桶的取了盆,没盆的找了坛,打了水就往火头上扑。勤快的花玉香三人,也果断加入到其中。
“啊——”慌乱之中,客房里的这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忽然惊住了府上的人。
第067章、她的男人
“屋里还有活的?不行,我要把他们都救出来!”花玉香搁下木桶,刚直起腰,就被许惜风拽着了臂:“里面都烧成那样了,你说什么都不能进去!”
“知道你胆儿比鼠的小,你留这看着就行!”花玉香把木桶里的水当头一浇,就往客房的方向跑。13579246810
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万一被烟火熏着了怎么办?
“唉?别过去!”来不及欣赏眼前若隐若现的大好,许惜风苦口婆心连尾就追。
其实挺担心那家伙在火场迷路的,刹住脚步,花玉香借故回头,狠狠又斥了一轮:“别老跟着我,不然断了你的腿!”
“这”忽然被噎了这么一把,许惜风当即哑言失色。
他刚抬起的手,无奈又搁下了;花玉香则长发一甩,转眼之间已带伤淹没入火海。
看着她那渐远的背影,许惜风叹服笑了笑。他没想到,这丫头虽是花仙转世,但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花仙,还是有那么点区别的。
花仙每天只守着花,这丫头却像守花一样护着人。她,是没了花仙的天姿卓貌;举手抬足之间,却添了朝气。晃眼一看,和仍带着几分稚嫩,却敢做敢当的男孩挺像!
花玉香用衣袖护着脸面闯进火场时,里里外外都是火,耳边干木煅烧的啪啦声也一直响个不停。
她放眼一看,没想到地下躺着的黑衣人和花圃里的一样,要害全被补了刀,有的还是好几刀,更有的早已火起来了,就像架子上的烤全羊,一片黑一片糊。
为确认还者,花玉香快步上前,挨个就往鼻子上探。很可惜,她找了好一会儿,仍没发现活口。
“救救我”坍塌的木粱和瓦堆下,忽然传来了虚弱的呼救声。
花玉香眼前一亮,正要上前施救,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股热流。下意识一个侧闪,让她躲开了致命的一击。花玉香回身一看,发现眼前竟是重伤的孙可望。
见他衣服上全是血,花玉香不禁几分同情,愣了愣,张口就问:“唉?你在流血耶,还待这干嘛?”
“送你回极乐国!”孙可望冷冷道。
花玉香听着就倒吸了一口热气:“下回再打,行吗?”
“你说呢?”孙可望抬起头,眼睛里杀气腾腾的。
无奈一叹,快刀已往花玉香脖子一侧戳来。她刚旋腿将敌人的手腕一脚拨开,俩人的拳掌随即又对了一招。眨眼之间,俩人已噗噗打了起来。
客房里斗得正是难分难解,粱头上忽然传出了吱吱的压塌声。花玉香抬头一看,就知不妙。未免殃及池鱼,她灵机一动,即跃身往敌人肩头狠踹了一把。
孙可望虽是拼尽全力,但由于失血过多,行动不免有些迟滞,晃神之时中了脚,他飞身就往后倒。摔砸在地后,刀伤被牵扯了一下,伤口即时传来一阵撕心的疼。
他抬头再看,个屋粱已轰然塌下。躲避不及的花玉香一声惊呼,肩部以下已被压实。
敌人竟出脚救了他,这是为什么?心神微微颤了一下,只惜孙可望有命在身,不能像顾笑言那般随心。
一脸的肃穆下,孙可望强捂着伤,往前踱了几步,正要挥刀赏敌人个痛快,脚下就来了一句:“快走啊!”
花玉香这时的神智已有些迷糊,但仍冲着眼前的人影咬牙嘶吼。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他爱的人要他死,眼前素不相识的人,却要费尽心机把他救活。能让他这般死去活来的,就是所谓的女人?
“孙大哥,别管我们,你快走!”梁木下起了这声熟悉的呐喊,打断了孙可望的思绪。
是驴子?那位相识多年,并与他出入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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