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愧疚,秦妙对小卓安宝贝的紧,赶忙将这孩子搂在怀中,轻声哄着。
见状,元琛恨得磨牙,道:“慈母多败儿!”
躲在秦妙怀里的娃儿听了这话。抬眼对上他父亲的黑眸,突然露齿一笑。
这小兔崽子!
元琛蹭的一股火冒出来,高高扬手,作势预打。
“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妙喝了一声,凤眸圆瞪,神色中透出几分不满。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全天下元琛谁都不怕,偏偏拿面前的女子没有半点法子,他暗自叹息一声,悻悻的收回手。
掌风一掀,远处墙角的灯火也被吹熄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秦妙将小卓安放在她与元琛之间,低低道:
“睡吧。”
这还是小卓安自记事之日起,第一次与父母一同入眠,感觉着实新鲜的很,他先是拉住秦妙的手,又往元琛怀里钻,上蹿下跳的,就跟只小猴子似的,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你到底睡是不睡?”元琛气的磨牙。
虽然小卓安是他的儿子,但父子两个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了面,就跟仇人似的,总是不能好好相处着。
被元琛叱责一声,小卓安老实了,钻进秦妙怀里,乖乖的睡了。
一夜好眠,等到了第二日,对于秦妙而言,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太后回宫了。
太后进宫的时辰比秦妙料想的要早些,她竟然没等元琛出宫亲迎,便直接回到了禁宫之中。
彼时元琛还在上朝,慈宁宫就迎来了她的新主子。
金银站在秦妙身边,一边剥着柑子,一边道:
“听说太后娘娘是带着一个女子一同回来的,不过那女子一直戴着面纱,奴婢也未曾看见她真容。”
秦妙微微挑眉,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跟在太后身边的女子,定是齐君筱无疑,毕竟以太后对齐君筱的宠爱,比亲生女儿都要强出许多,又哪里能舍得与她分开呢?
“哎,听说之前就是因为齐君筱给陛下下了忘川,才会使得陛下失去记忆的。”
金银点头,小脸上露出几分疑惑,问:
“陛下已经知道是齐君筱下的毒了,为什么她还有胆子回宫?难道不怕被陛下直接打杀了吗?”
秦妙冷笑,说:“齐君筱又不是个傻子,她可是有太后做靠山呢!元琛即便是大业朝的帝王,也越不开这个孝字,所以无论如何,元琛也不会在明面上与太后起冲突。”
特别是身为帝王,元琛的一举一动都有文武百官盯着,若是做的太过了,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必秦妙担心,她接过剥开的柑子,剥开一般,放在嘴里,顿时酸甜的汁水弥漫在口腔之中,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等到了下午,按着平时的时辰,元琛已经下朝了。
但他今日却不似往常一般,来到关雎宫,而是直接去到了慈宁宫内。
穿着黑底红纹常服的帝王缓缓走入到慈宁宫主殿中,他脚步十分稳健,每走一步,都带着摄人的气势。
“琛儿。”
坐在主位上的白氏一见着元琛,心头微微发颤,但面上却强作镇定。
此刻白氏对齐君筱曾经做下的事情,已经大致有了了解,她生怕元琛不顾母子之情。直接将君筱给处置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说着,元琛抱拳行礼,后坐在了白氏下手,环视一周,也没有见到齐君筱的身影,便问道:
“听说齐氏与母后一同入宫了,怎么不出来见见朕?”
白氏原本端着茶盏,听到这话,手上微微一晃,滚烫的茶汤顿时泼在地上。
看着白氏脸色难看,元琛薄唇微勾,鹰眸底部蕴着明显的恶意。
他与白氏根本没有所谓的母子之情。现在能共处一室,不过是碍于名分罢了。
若是白氏再这么胡闹下去,那这么一层薄薄的遮羞布被撕开之后,大家的面子恐怕都不算好看。
强挤出一丝笑意,白氏道:
“琛儿,当年君筱年纪小,不懂事,又倾慕于你,这才铸下大错,不过琛儿你福大命大,也没有少半根寒毛,就原谅了君筱可好?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听到这话。元琛几欲作呕,若是他真有齐君筱这样厚颜无耻的妹妹,那还不如直接掐死来的干净。
“母后别在说了,她敢对朕下毒,就必须付出代价,之前是因为齐氏运气好,朕遍寻不着,才暂且将忘川之事也压了先去,此刻她自投罗网,朕哪有放过她的道理?”
闻言,白氏心里后悔的很,若是她不将君筱带回国就好了。
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白氏色厉内荏,道:
“你还真是翅膀硬了,不将我这母后放在眼里!你今日若敢动君筱一下,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倒也干净!”
元琛冷笑不已。
像白氏这种自私自利之人,根本就不敢寻死,这一点,元琛心知肚明。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元琛也不好继续逼下去,否则万一白氏做出一场戏来,对他也不算好事。
“罢了,既然母后以自己的性命要挟朕。朕还能说什么呢?母后今日记住了,莫要让齐君筱出现在朕面前,否则万一她出现了什么意外,可怨不得朕了。”
话落,元琛看也不看白氏难看的脸色,直接拂袖离开了慈宁宫中。
“逆子!逆子!”
白氏伸手捣住胸口,被元琛气的好悬穿喘不上气来,脸色难看的很。
听说元琛走了,躲在偏殿之中的齐君筱终于走到了正殿,看着白氏这幅模样,齐君筱眼眶通红,走到白氏身边,轻轻拍着女人的背,哽咽道:
“都是君筱不好,让母亲与哥哥争执,若是母亲不将君筱带回宫,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了。”
说着,齐君筱竟然还落下了几滴泪,她的容貌本就生的不错,又因为在外吃了不少苦,早就不复当年的珠圆玉润,清瘦的模样看的白氏心疼不已。
拉着齐君筱的手,白氏心里的郁气仍未消解,恶狠狠道:
“此事与你并无关系,若不是秦氏那个小贱人,迷惑了琛儿,他也不至于三番四次的忤逆与我!”
白氏恨得咬牙,两手紧紧握拳,面庞十分狰狞。
看着她这幅模样,齐君筱心中暗喜,低低道:
“哎,说起来,哥哥对秦氏还真是情根深种,即使那个女人是晋文帝的妃子,他依旧半点儿也不在乎,还让秦氏伺候在身边。”
白氏啐了一声,只觉得秦妙实在是个水性杨花的,魅惑了晋文帝还不算,甚至还要迷惑元琛,着实好不要脸。
“母亲还是别与秦氏对上了,就容了她吧。”
齐君筱表面上这么规劝,但她深知白氏的性子,知道自己越是劝说,白氏就越会动怒,届时她一定会对秦妙那个贱人动手。
太后对上宫女,到底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杏眸中划过一丝喜色,不过白氏正处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发现。
冷哼一声,白氏轻轻拍了拍齐君筱的手,道:
“我儿,秦氏那贱妇就不必你插手了,母亲心里有主意。”
“母亲……”
齐君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还想再劝,但白氏却微微皱起眉头,显然是听不进去齐君筱的话了。
见状,年轻的女子唇角微勾,说不出的得意。
纵使秦妙得了元琛的吩咐,不必去给太后请安,但宫中的例外仅仅只是秦妙一人罢了。陈黎与钟秀仍不能例外。
陈黎坐在下手,她知道自己不受宠,得不到元琛的喜爱,就把功夫都花在白氏身上,毕竟白氏无论如何都是太后,是这禁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女人,有了她站在自己身后,总不会出错。
白氏眼皮一扫,就见着了陈黎,冷冷的哼了一声。
陈黎那张肖似秦氏的脸,当真让白氏心中不快。
“你们跟在陛下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么这么不争气,肚子里半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
听到这话,陈黎眼眶微微泛红,钟秀则是低下头去,她虽然也是妃位,但在宫里却仿佛是个透明人儿似的,没有半点儿存在感。
突然,陈黎直接站起身子,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膝行至白氏面前,两只纤细的藕臂抱住白氏的腿,大滴大滴的泪珠儿落下来,好似不要银钱似的。
“求求太后娘娘帮帮臣妾吧!臣妾到今日都是完璧之身。如此一来,哪里能给陛下绵延后嗣?若是一辈子如此,臣妾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宫门外,也比这般苟延残喘来的好!”
“你到现在还是处子?”
白氏因为太过吃惊,也顾不得所谓规矩仪态,竟然直接从八仙椅上站起身子。
她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跪倒在地的陈黎。
无论如何,白氏也想不到元琛竟会如此,陈黎说起来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否则她当年也不会刻意挑选了陈黎,让她来给秦妙添堵。
白氏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不偷腥的猫,即使秦氏那贱蹄子在琛儿心中有些分量。但别的女人,该碰还是要碰的,现在陈黎还是完璧,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