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
元琛不清楚秦妙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人,福王的封地之前在云南,也算是手握重兵,不过他后来回到京城,与元琛也并无接触。
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秦妙接着道:
“福王在云南养了不少军士,即使现在被圈禁了,但手中的势力仍不容小觑。”
其实秦妙之所以在元琛面前说起福王,只不过是因为福王是上辈子最大的赢家。他能够亲手将自己的亲哥哥给逼死,这种人怎会没有手段?甚至甘心一辈子被圈禁?
秦妙担心元琛的安危,才这么说了,不过福王到底有没有后手,她却并不清楚。
而且月如眉被晋文帝一并带到了金陵,想必要不了多久,月如眉就会动手了吧?毕竟她身上那股子淡淡的依兰香,用了这么久,药效也是时候该发作了。
“朕会派人看着福王。”
听了这话,秦妙勾了勾嘴角,但弧度却并不明显,饶是这样,她颊边也露出了一个清浅的梨涡,看起来褪去了几分艳色,反而带着几分柔婉。
元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的招招手,道:“来。”
秦妙没能领会男人的意思,只上前了一步,却不防突然被一只铁臂揽住了腰,身子一个不稳,就直接跌倒在男人怀中。
低低地惊呼一声,秦妙鼻子正好磕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顿时一股酸胀之感要将秦妙整个人都给淹没了,眼泪仿佛不要银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伸出粗糙的指腹,元琛轻轻抹了一下女人颊边的泪,有些无奈地道:
“娇气。”
感受到男人态度软化些了,秦妙得寸进尺,抬头瞪了男人一眼,之后被元琛抱在孩子,好像抱孩子一般的动作,无端让秦妙心生羞耻。
好在养心殿之中只有元琛与秦妙两人,即使二人的动作着实算不得雅观,但也没有别人能看得到,秦妙索性就放开了,不似之前那般拘束。
戳了一下男人的胸膛。秦妙试着问道:
“冷宫太远了些,奴婢能不能从那处搬出来?”
元琛微微颔首,说:“冷宫的确不近,这样吧,你晚上就宿在养心殿外头,也算是守夜了。”
秦妙瞪大眼,没想到元琛竟然会这么说,她咬了咬唇,小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委屈之色。
低低叹了一声,秦妙道:
“若是夜里睡在养心殿外面,奴婢怕是睡不好了,现在奴婢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夜里再休息不好,恐怕要不了多久,唯一看得过去的容貌也保不住,届时陛下恐怕连看都不愿再看奴婢一眼。”
听了这话,元琛突然捏住了秦妙的下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说:
“年纪不小了吗?我看着你还像是二八少女一般,整个宫里都没有比你还美得女人,你怕什么?”
秦妙低头不语,两手捏了你元琛挂在腰间的荷包,里头有一块硬物。
她试探着将荷包打开,在里头发现了一块金镶玉,正是当年易灵均送给秦妙的平安扣。
“陛下怎么把这东西贴身带在身上?”
被秦妙发现了金镶玉,元琛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一把夺过玉佩,道:
“朕觉得这金镶玉样式还挺好的,就放在荷包里带着,之后忘了取出来,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
秦妙点了点头,状似无意道:
“这枚平安扣当年还是探花郎送给奴婢的呢,睹物思人,也不知道探花郎现在究竟如何了?”
上一次秦妙见着易灵均是在边城,现在京城里都换了个皇帝,易灵均不知怎么样了。
听到女人的话,元琛登时脸都绿了,只觉得手里头握着的玉佩有千斤重,恨不得直接给扔了,眼不见为净。
秦妙看着男人的神态,轻笑了一声。
闻声,元琛这才反应过来,也陪着秦妙继续闹下去,假装动怒道:
“怎么?易灵均现在在何处,与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有半点儿关系?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咬着唇瓣,秦妙凤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哽咽道:
“陛下说的对,奴婢的确是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易大人是当年的探花郎,在京中有无数女儿家倾慕着,奴婢这般身份,与易大人仿佛云泥之别,又哪里能肖想与他呢?”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听自己在意的女子夸赞别的男子。
元琛虽然贵为帝王,依旧不例外。
鹰眸微微眯起,盯着眼前一张一合的红唇,他突然有些气恼,直接用薄唇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甚至还泄愤似的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女人的唇瓣。
秦妙疼的一个哆嗦,小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但她的力气根本无法与元琛相比,最后嘴里头蔓延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却依旧没把人给推开。
长臂一伸,元琛直接将奏折扫落在地,大掌按在女人的臀下,将人抱到了案几上,直接压倒在身下。
******
伺候帝王的功夫,秦妙当真精通的很,等到她将元琛给哄好了,浑身的力气也去了大半儿。
元琛的声音有些嘶哑,道:
“送浴水进来。”
听了这话,守在门外的太监很快便抬了个木桶走入其中,之后又往木桶里源源不断的加了热水。
行动之时,这些太监一个个都深深低着头,生怕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惹怒了陛下。
抬进养心殿之中的浴桶着实不算小了,即使两个人进去一同沐浴,依旧宽敞的很。
秦妙本就生的娇气,此刻累着了,脑袋抵在元琛的肩膀,一点一点的,半闭着眼,马上就要睡着了。
温热的水没过皮肤,元琛仔仔细细地给秦妙擦澡。看着女人胸口处的那一道伤疤,伸手轻轻摸了摸。
这道伤疤,是之前秦妙为了救晋文帝而留下的,即使元琛清楚,当日面前的女人之所以会冲上前救驾,一切不过是算计罢了,但他心里仍有些嫉妒。
元琛不知道秦妙会为他做到什么地步,他甚至不敢去想。
毕竟之前这个狠心的女人为了司马氏,将他与小卓安父子两个抛弃在边城之中,如此冷血,元琛怎会不恨?
当时在冷宫见到秦妙时,元琛是真动了杀心,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拧断秦妙的脖颈,让这个女人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人世间。
但就是那个时候,元琛才发现,他想要杀秦妙,并不只是差了一点,而是天堑一般的距离。
他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自己的命,但面对秦妙时,却根本就下不了手,在那个时候,元琛就心知肚明,他这一辈子,只能认栽。
☆、第132章 脂膏
秦妙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看见元琛正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块巾子,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儿。
懒散的趴在软榻上,秦妙道:
“我的脂膏都用完了,陛下再送些给我可好?”
“脂膏?”
元琛是个糙汉,而且常年呆在军中,虽然知道女子保养十分不易,但却并清楚脂膏那东西到底有何用处。
不过此刻元琛吃饱喝足了,自然是好说话的很,微微点了点头,元琛用手掌揉搓着被水打湿的墨发,等到秦妙沉沉睡过去之后,才赤着上身走到外头,冲着姜德海吩咐道:
“去取一盒脂膏过来。”
姜德海看着陛下精壮的上身,胸口处满布着几道伤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他暗暗咋舌之余,有些诧异的看了元琛一眼,暗想以陛下的身板,恐怕娘娘有些着不住,才会让陛下出来讨要脂膏。
元琛此刻并不知道姜德海想歪了,等过了两刻钟之后,姜德海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养心殿前,冲着元琛道:
“陛下,只要将这脂膏涂在您身上,娘娘就不会受苦了。”
元琛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奇怪在何处,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回到了养心殿之中。
秦妙身上裹了一层薄薄的毯子,露出雪白的藕臂来。
因为养心殿内通了地龙,所以殿内的温度并不算低,元琛走到软榻边上,手掌按在女人**的肩头,轻轻推了推。
“你要的脂膏。”
秦妙嘤咛一声,有些迷茫的睁开眼,接过元琛手里巴掌大的瓷盒儿,打开青花盖子。看着里头乳状的透明脂膏,一时之间有些奇怪。
用手挖了一坨放在掌心揉开,秦妙并没有嗅到熟悉的花香,反而带着一股诡异的药材味儿,让人精神的很。
此刻她脑袋也不昏了,扭头问元琛:
“这是什么东西?”
元琛皱眉,说:“不是你要的脂膏吗?姜德海刚刚拿过来的。”
秦妙眨了眨眼,问:“姜德海可还说其他什么了?”
元琛仔细想了想,道:“他说用这脂膏涂在朕身上,你就不会受苦了。”
女人的心思本就比男人要细致些,秦妙在禁宫之中呆了多年,对宫里头的东西也有些了解,当即就猜到了这脂膏的用处。
秦妙气的小脸涨红,狠狠地瞪了元琛一眼,直接将一坨油膏都涂在了他手上,又把瓷盒儿扔在一旁,气急败坏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
元琛低头,闻了闻手上的脂膏,看着男人的动作,秦妙的脸更红了,他有些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