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冯知寒就替冯知良觉得肝儿颤。
同时,也实在是看不透这对儿兄妹。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是恨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他们却是偏偏想着要闹大。
这是生怕自己的名声太好了?
“启禀世子,小姐让奴婢过来给冯三公子传句话。”
“进来吧。”
安子轩放了话,七月才敢进来。
“冯三公子,我家小姐说了,若要平息她的怒火,只要求定远侯府做一件事。”
冯知寒立马一脸恭敬的样子,“还请姑娘指教。”
“小姐说了,今日去了那处庄子,看着风景还不错。就将那处庄子,当做是给我们小姐赔礼的诚意吧。”
冯知寒挑眉,靖安侯府缺一处庄子吗?
“姑娘的话,我记下了。回去后,自会禀明家父,这样,小生会尽快给安小姐回信的。”
“那便好。此事若成,小姐自不再计较冯世子的过失。可是之后,只要求冯夫人和冯世子,只要是见到了她,当自动退避三舍,否则,她若是气恼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冯知寒的嘴角抽了抽,怎么听着这话都像是在威胁人呢?
“好,还请安小姐宽心,小生这就回去商议。”
冯知寒又对安子轩行了礼,这才急急地退了下去。
冯知寒倒也不是多怕安子轩。
只是总觉得这对兄妹的脑子都有些奇葩。
特别是这位安小姐提出的这两个条件。
让冯夫人和冯知良避讳着她一些,他倒是能理解。
可是想要一处庄子,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靖安侯府的富庶,远在定远侯府之上。
她这是抽什么风,竟然只要一处庄子便好了?
冯知寒想不明白,安子轩自然也想不明白了。
“妹妹真这样说了?”
待人一走,安子轩便沉下了脸。
总觉得妹妹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太简单,也太过儿戏了。
“回世子,小姐的原话如此。”
安子轩一脸烦燥地挥了挥手。
片刻后,安子轩又到了安潇潇的住处。
“咱们侯府是亏了你银钱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想着那处庄子了?”
“那里有一处天然的湖泊,而且,地理位置极佳。”
安子轩挑眉,“什么意思?”
“我想在那里养鱼呀,弄个鱼塘,这样方便我以后吃鱼了。”
安子轩顿时脸黑,就为了吃几条鱼?
靖安侯府缺鱼吗?
看到他的脸色这样差了,安潇潇这才笑了。
“哥哥,我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吗?我要那处庄子,自然是有着极大的用处。咱们侯府虽然也有几处庄子,可我一直没有挑到合适的。难得这位冯夫人送上了门。我又何必推出去呢?”
安子轩看着妹妹的笑脸,总觉得这丫头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不拦着。只是就这样轻易地饶过了那个冯知良,我心有不甘罢了。”
安潇潇笑声清越,“哥哥安心,那个冯知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然也有法子治他。冯夫人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儿子的世子之位。既然如此,我便助她一臂之力便好。”
安子轩一怔,记得上次提到了定远侯府的时候,妹妹还说一切就顺其自然便好。
冯知良这种人,就算是袭承了定远侯府,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作为。
倒是冯知寒,是个人物。
将来就算是冯知寒不是定远侯,可是冯家想要真正的支撑起来,还得靠他。
“你之前不是说,不打算动冯知良的世子之位了吗?”
“我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冯知良一日还是世子,只怕冯侯手上的势力,就不肯交到冯知寒的手上。如此,我自然是要推一把了。”
安子轩的神色微紧,“妹妹,这等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太多的好。”
“哥哥放心,妹妹心中有数。冯知寒上位,是迟早之事。我不过是乘人之美,且顺水推舟地送个人情而已。就算是没我有的扶持,冯知寒成为侯府的顶梁柱,也是早晚的事。”
这话倒是不假。
安子轩今日与冯知寒的一番对话,倒是能看得出来,此人聪明,且心智极坚。
“同样是冯家的子嗣,想不到,差距竟然这样大。”
“哥哥猜猜看,我今日给那个冯知秋开了什么方子?”
安子轩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你这丫头,定然又捉弄人了。我就说嘛,你哪里就那么好性子了。竟然还愿意出手去救曾害过你的人。敢情你是故意过去给人家添堵的。”
安潇潇倒也没有再多说,只是一想到了冯夫人和冯知秋那张要气炸了的脸,她就觉得格外地舒心。
她虽没有给冯知秋留下方子,可是她却故意让九月当着庄子上几个下人的面儿,取了那污秽之物,到了这个时候,想必冯知秋自己也知道了吧。
冯知寒回到侯府,将安潇潇的意思说了一遍,然后只等着父亲的示下。
“她当真如此说的?就这么简单?”
“回父亲,这的确是安小姐的原话。只是?”
“只是什么?”冯侯爷刚刚才松开的眉心,因着他的一句话,又拧了起来。
“父亲,那庄子是母亲的嫁妆,严格说起来,算不得我侯府之物。您看?”
“哼!她的嫁妆又如何?犯下了如此大的错处,本侯没休了她,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这话当着儿子说出来,冯侯还是头一次。
冯知寒始终低着头,“那,等您与母亲商议过之后,儿子再去靖安侯府回话吗?”
“嗯,你且等着,我这便去将地契房契取来。”
“是,父亲”
冯夫人一听说是侯爷来了,吓得立马又躺在了床上。
她自然知道,自己早晚都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给老爷请安。”
“下去吧。”
“是,老爷。”
冯夫人吓得没敢睁眼,只作仍然昏迷的样子。
冯侯爷一进来,看到她这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冷笑起来。
“你以为你只是装病,今日之事便能揭过去了?”
冯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再装也是无用了。
小心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地坐起身子,一脸的病弱样子。
“是老爷来了。妾身刚刚虽然醒了,可是一直觉得这头有些晕,所以才又躺下了。”
“既然是病了,那就好好养着,没我的吩咐,哪里也不许去了。”
这是要禁足了?
冯夫人哪里敢说别的?
小心地应了是,然后只等着老爷的下文。
“将知秋养病的那处庄子的地契和房契都拿来。”
“老爷,您这是作甚?”
冯侯爷将安潇潇的条件说了一遍,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冯夫人脑子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合着就是安潇潇故意想着借此来敲诈他们了?
“老爷,这凭什么呀?这最好安潇潇不是没事吗?反倒是我们的知良险些就丧了命。她安潇潇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赔礼呀?”
冯侯爷看着她这样子,顿时觉得失望。
简直就是白痴!
如此简单的道理,还用他来教吗?
“就凭你敢出手算计人家这一条,就足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
冯夫人刚起了个头,又觉得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底气,一时有些犹豫了起来。
“一句话,要么你将东西赔给人家,要么,你就回娘家去吧。”
冯夫人吓了一跳,这意思,是要休了她?
抬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这么多年,夫妻间的情分,竟然还抵不上这几件小错?
不过,冯夫人最终还是咬咬牙,将东西取了出来。
“可是知秋还在庄子上养病呢。”
冯夫人的眸光闪了闪,“要不,还是先将她接回来吧。”
“不必了,我已经打发人去将她接到十里外的庄子上了。”
冯夫人顿时大惊。
十里外的庄子?
那里可是穷乡僻壤的,缺这个少那个的,这让女儿怎么过日子呀?
“老爷,那里可是太过艰苦了些。要不,还是让女儿回到府里来养病吧。”
“怎么?我说的话,你竟然是一点儿都不听?”
冯夫人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下一个要被送到庄子上的,就是她了。
冯侯爷将东西取来,交给了冯知寒,打发他明日一早就给靖安侯府送去。
冯知寒领了命,次日早早地便去了靖安侯府。
“给冯三公子请安。”
这一次来见他的,是七月。
“姑娘免礼。”
“三公子今日过来,可是与府上都商议好了?”
“哦,正是。这是那处庄子的契约。另外,家父听闻安小姐受了惊,特意命人准备的一支五百年的老参。”
“奴婢替我家小姐先谢过三公子了。”
“不敢。”
“三公子,我家小姐还有一事交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