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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 (青狐娘子)


又是怎样的人,才能和她说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却一转眼又遣来了百余刺客,逼死了她师父。
究竟是她被蒙了眼,还是他实在太高明,又或,两者都有……
再长的道路也有尽头,她终是走完了最后一级石阶。
百里宫到了。
阿甲站在百里宫门口,正在恭候。她看到了他双手奉上的黄蝎玉,脸色越发苍白。黄蝎玉呢……有黄蝎玉在身,阿甲这般高手是能制住师叔的。
柳木白收起伞放到一边,接过玉佩,随意别在了腰间,“石头,进屋吧。”
那一瞬,她想到了青州金树院的那一池锦鲤,想到了那只被她从树上轻易打下的鸣蝉。现在的她,于他,只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罢了。
一路进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百里宫,她的胸口骤然闷痛了起来。
院里,一地的残箭,白雪上还有点星可见的血迹……
“师叔和丁泽呢?”她试图压住自己声音,却还是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大人,石姑娘,这边请。”阿甲还是那般称呼她,领着她去到了柳木白这段时间住的屋子。
屋里有两个大大的铁笼,一个关着师叔,一个关着丁泽。两人浑身是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牲畜一般被关在笼中。
石曼生一下冲了过去,待看清他们因呼吸而起伏的身躯心中骤然一松。
“你把他们怎么了!”
柳木白站在她身边不远,低低笑了一声,“在下可是因这两人死了数十个手下。放心,他们只是力竭,并无大碍。”
石曼生蹲下身,再三确认了下,发现丁泽和师叔只是昏睡。她站起身子,定定看着他,“柳大人,你究竟要如何?”
“不急。”他说,一挥手,所有弓箭手立时对准了铁笼中两人。
“你!”
柳木白不紧不慢俯身说道,“石头,你平日身上带着的那些东西,叫我的手下有些担忧。他们可不像在下一样有黄蝎玉。”
她看着他,呼吸都生疼起来,“柳大人,黄蝎玉可不是所有毒都能挡得住的。”
“是啊。”柳木白点点头,“可这**凡胎也是万万挡不住满弓长矢的。”话毕,周遭侍卫将那弓箭又拉满了几分。
“若是他们手一松,可就不好办了。”他依旧笑着,笑得公子无双,如玉似月。
原来心也能滴水成冰……
石曼生不言不语脱掉了沾满白雪的外袍,又一言不发解了腰带上所有瓶罐,一旁阿甲逐一收了起来。
“可以了吗?”
柳木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指甲,“石头,这可不行。”那一次在船上,她就是用指甲毒倒了那位武功卓绝的杀手。
阿甲递上了一把小剪子,石曼生沉默地接过,一点一点剪去了指甲,刚欲放下剪刀,却听得柳木白开了口,定住了她手上动作。
“石头,剪得太浅,怕是不好。”随着他漫不经心的提醒,周围再次传来弓箭拉得愈满的弦声。
太浅吗……
石曼生看着自己已经剪得干干净净的十指,默默拿起剪刀,一刀下去,还未完全长出粉嫩指甲被狠狠剪去一截,血立时溢了出来,她指尖轻抖,又移向了另一根手指。
柳木白悠闲地坐在了一边,静静等她剪去了全部指甲。此时,那葱葱十指已皆是指尖染血。
他这才扬眉轻笑,仿若待客,“来人,打盆水给石姑娘净手。”
瓷盆盛水,她将手浸入,血色蔓延开来。盆中水冰冷刺骨,倒是缓去了几分指尖疼痛。
石曼生面无表情地净完手,眼框干得发涩,“柳大人,还要如何?”
柳木白终于从椅子上起了身,缓步走到了她身边,当着众多手下的面,抽去了她发间瓷簪。
“啪——”簪落瓷碎。
他伸手从她的发开始,一点一点摸了下去,十指轻移,不带任何情/欲,面颊、衣襟、前胸、腰间……
石曼生僵硬地站在屋中,双齿紧锁,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这个站在她面前,嘴角永远带笑的男子,看着他将自己全部尊严一点一点,剥落殆尽。
她听到自己的心一点点冰封起来的声音,“劳烦柳大人亲自动手了。”
木白……
这两个字太重了,重到她这一生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确定她身上再没了能有威胁的事物,柳木白伸手帮她理了理额边碎发,动作轻柔,一如往昔,“应该的。”

  ☆、47.四十七

“都放下吧。”
随着柳木白不急不缓的一句话, 侍卫们纷纷放下了手中弓箭, 列队站在屋子墙边, 整齐的黑色装束,将整间屋子称得越发阴沉, 压抑。
柳木白轻笑着帮她又整了整衣襟,“这下, 我们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好好说话?他们还能好好说话?
石曼生的喉咙早已哽住,她闻得到他身上的青竹气息, 就如她闻得到这屋里缠绕不去的血腥味道。身后便是关着师叔和丁泽的铁笼,而他含笑而立, 似纤尘不染。
柳木白,你怎能狠毒如斯, 却又温雅如斯……
“关于画卷,想必梅子倾应该都告诉你了吧。”他语气有些轻快。
是啊,她都知道了……
染血的尖尖十指垂在身侧微微发抖,石曼生微低了头,看着脚下的石板地面,声音干涩如沙, “柳大人, 你要……如何才肯放了我师叔和丁泽?”
“这话,不该问我。”柳木白施施然又回到了座位上,微抬下颌看着她, 话语淡淡, “石姑娘, 你该问是:究竟如何,那梅子倾才肯把真正的画卷交出来。得了画卷,本官这里,自然一切好说。”
既是正式谈话,再唤石头就不妥当了,柳木白显出了高高在上的一面,而她只是一枚用来要挟梅子倾的棋子。
“所以……你从头到尾就是为了画卷?”声音涩得发苦,眼眶也干疼起来。
一声轻笑,“这个时候还问这个问题,可见你……还是不够聪明。”
她不够聪明,若是她够聪明又岂会被他的谎言所骗,又岂会看不透他是这样一位……柳大人。
柳木白打量了她一会儿,很满意她此时的模样。他慵懒地向后靠上椅背,姿势自带风流,“本官今日心情不错,来,还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我就答了。”
手握成拳复又松开,石曼生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叶青呢?柳大人,为何要杀叶青?”
“叶青?该杀就杀了。”柳木白很随意地说道。
“为什么……”他不可能没有理由。
柳木白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敛眉打断了她,“让石姑娘这般站了许久,是本官的不是。来人,给石姑娘看坐。”
一把椅子搬到了石曼生的身后,她一动不动,依旧僵硬地站在那处。
见状,柳木白不悦地挑了眉毛,“来人,帮一帮石姑娘。”
“是。”两个侍卫走到屋中,摁着石曼生的肩膀“帮她”坐上了椅子。
双手抓住椅子把手,本已结痂的指尖,因着她紧握的动作又渗出血来,“叶青……”
“石姑娘,你该换个问题了。”柳木白正声道,已有不耐。
石曼生死死扣住把手,疼痛让她稍稍冷静,她换了个问题。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服过相思阎罗的。”
柳木白眉头轻抬,似乎有些愉悦,“说到这个……本官心情越发好了。”他端起了一旁桌上的茶盏,慢悠悠掀了茶盖,“石姑娘,你可还记得青州十字街上那位被你弄脏了裙子的女子?”
弄脏了裙子……
石曼生猛地抬头看他,满是不敢置信——竟然是那次。
柳大人到青州上任的第一日,她买了榆皮粉要回家中,不小心弄脏了一位白衣女子的裙子。那女子分别执过她的双手手腕。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吗……
也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柳木白出现在了金树院,对她说,她忘了的人是他。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从他柳木白到青州的第一天起,她石曼生就已经入了这个局。
“那……许老先生也是你的人?”制香的许老先生,她真真实实记得自己在京城见过他,可既然许老先生能帮他圆谎,那么……
“没错。”柳木白抿了一口清茶,笑意不变,“打从你和梅子倾一起出现在京城,本官就注意到你了。那许老先生自然是本官的人,他到青州自然也是本官安排,为的就是——让你相信。不然,本官有怎能一步步顺藤摸瓜寻到你这百里宫来呢?”
石曼生脸色越发惨白,是她,引狼入室。
柳木白意犹未尽地继续说道,“两年前,你突然从梅子倾身边消失,真是让本官一顿好找,想不到青州那边会突然出了个厉害的相思先生,本官自然是要去探上一探的……”
他朝她倾了倾身子,嘴角上扬,“你说,在下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脑中嗡地一下炸了开来,相思阎罗,又是相思阎罗……
石曼生觉得血液都似乎凝结了起来,她直直看着他,眼眶欲裂,连嘴唇也颤抖了起来,“既然、既然柳大人那时就已经寻到了我……何不径直捉了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假惺惺地与我一介江湖女子演戏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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