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里宫的第一天,打扫卫生。
扫地的时候, 石曼生特地跑到门口, 凑近看了看那结网的蜘蛛, 顿时面露惊喜——红底黑横纹,短粗长毛腿,这不是当初她以为丢了的那只小阿毒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两年多不见,小阿毒肥了一大圈,看着正好能入蛊。
石曼生咧着嘴收了蜘蛛,美滋滋地把那些蛛丝也一根不落地用布包包好,顺了回去。这可是极品鬼红蛛丝!
三人忙活了整整一天,百里宫才勉强看上去像是有人住的模样。没办法,她们百里宫虽然不咋富,人也不多,但地方可真不小,规模好比一个中型寺庙,左一个大殿,右一个小殿。也不知道当初祖师爷哪来那么多钱造这么多房子。石曼生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人住一个殿了,相比之下,青州的金树院实在是小。
吃好晚饭,回到自己的沉香殿,屋里点上碳炉,糊弄着铺好了床铺,石曼生满是疲惫地倒了上去——好困。
这一躺下,眼皮就开始支撑不住了。明明心里想着还要烧水,还要洗头……这人,却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
“你叫石头?这脾气确实挺石头。”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声音遥远模糊。
“你个木头!愣头木头。”她瞪他。
“你我一个石头,一个木头,岂不正好一对。”
“谁要和你一对!哪凉快哪待着去!”
“石头,就你这儿凉快。”轻笑宠溺。
……
“你什么意思?”她被绑在了一个软椅上,四肢固得牢牢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男子执着小瓶靠近自己。
“你他妈敢走近一步试试!”
“石头,对不起……”
……
“小石头,你的玉簪呢?”
“我……不小心弄碎了。”一回头,是柳木白,她有些心虚。“看来你很不珍惜本官送你的东西。既然如此,你我一刀两断!”他突然竖了眉,凌厉狠绝。
“不是我干的!”是梅子倾!
……
唰——
她一下睁开了眼,明晃晃的日光斜照进来。天色已经大亮,半醒未醒的石曼生有些恍惚——自己刚才是在做梦?怎么感觉那么真实?难道说,她心底其实很畏惧柳木白?难不成她是个夫管严?
呸呸呸……什么夫管严!
她揪了揪自己胳膊,耳朵被自己这么直接的想法闹了个通红。脸上一热,她把脑袋闷进被子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很昏很沉,无梦无忧。
~~~~
回到百里宫的第二天,依旧是打扫卫生。石曼生负责扫地。
回到百里宫的第三天,仍然是打扫卫生。石曼生负责扫地。
回到百里宫的第四天,还是打扫卫生,石曼生负责扫地……
她狠狠踩了扫把,气不过又撵了两脚——就说不该回百里宫的!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个把人却盖了一片房,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端着一盆脏水的师叔夏近秋走过,默默看向了她,以及地上那把被踩得掉渣的扫把。石曼生面色一凛,立刻拾起扫把,很是认真地继续扫着满是落叶的大道。
……唉……什么时候才能扫完啊。
等打扫卫生大业终于完成,石曼生把一件事悄悄提上了计划。
咳咳——夜探鬼医谷。她既然知道了师父在鬼医谷的消息,怎么也得去看看。虽然她功夫不好,但架不住鬼医谷那些人更差啊。就算鬼医谷有个还不错的毒障护山,可那又怎样?她可是百毒不侵。至于师父的具体所在……探探不就知道了吗。
正当她准备好好歇上几天再去夜探的时候,这天一大早,“黄家药铺”来消息了——柳木白已在路上,后天黄昏左右应该就能到通义县。
黄家药铺是前两天收到的消息,也就是说柳木白今天就能到了。
——这么快?她这才回来几天啊?
柳木白来了,石曼生自然是要下山见人的,至于师父和丁泽这边……瞒着。能瞒多久瞒多久。
然而,当她打理妥当,刚说了要出门下山一趟的时候,丁泽看了她一眼,木着脸就问了句,“去见男的?”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对!她有这么明显吗?
丁泽用手指了指嘴唇,“你涂了口脂。”
“我涂给自己看的。”石曼生满不在乎地用手背一抹而尽,“下山办点事。帮我和师叔说一声。”
“什么时候回来?”
她顿了顿步子,“说不准,最晚明天晚上吧。”
丁泽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夜不归宿。”
石曼生:……这小子长胆子了。
其实,她也想归,可这爬山速度快不起来……
~~~~
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石曼生一早出发,走到山下的时候正是日当正中。冬天晒太阳最舒服不过,走了这么些路,她额头都有了细汗。
从百里宫所在山脚到通义县城还有好些路程,以往,她都是到临近小镇子搭马车去,再不济骡车也行。这次也不例外,搭了辆不快不慢的骡车慢悠悠往县城走。
进了县城,先到黄家药铺和陈掌柜的打声招呼,顺便还了那只信鸽。没办法,他们百里宫养的这只鸽子笨,只会往家飞,每次都要再送回来,下次才能再用。
——为什么不买只聪明点的?
——师父说太贵。
黄昏时刻,柳木白的马车进了县城。
早早在城门口边上一家茶馆二楼等着的石曼生一眼就认出了穿着普通衣衫的阿甲。说实话,柳木白这一次很有几分微服出巡的味道,低调的马车颜色,零星的几个护卫,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殷实人家的模样。阿甲平日里穿的那些好料子的衣裳都换成了最常见的棉麻衣服,颜色很接地气。
石曼生结了茶钱,走下了楼。冲着马车走了过去,阿甲见到她行了个礼,刚要开口告诉马车里的人却被石曼生做了安静的手势。她来到马车边上,随着马车的速度一边往前走一边敲了敲马车的木栏杆。
“何事?”柳木白的声音有些疲惫。
“禀大人,已经到通义了。”她压低声音,装模作样地说着。
“嗯。”
然后,马车里就没动静了。
——这是没听出来?自己装得有这么好?
“大人。”她再接再厉,继续粗着嗓子,“今晚您看要在何处用饭?”
马车里传来一声轻响,而后帘子被掀了开来,一双微笑的眼睛看向了她,眼睛很好看,只可惜眼底有青色。
“玩够了?”
“你听出是我了?”
“嗯。”
“什么时候听出来的?”
“第一句。”柳木白掀了马车的正帘,从马车下来和她一道走路,今日的他穿得较往日朴素了不少,“阿甲先前已经和我禀告过到通义了。没有哪个侍卫会再啰嗦一遍。”
石曼生了然,“原来是这样。现在到了通义,算是我地盘,今天我做东,请柳大人吃饭。”
“好。”他垂下一只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她,“有什么好吃的?”
她歪头看他,被他牵着的手暖暖的,很舒服,“你能吃辣不?”
“尚可。”
一听尚可,石曼生果断带他去了特色辣馆子,这家做菜用的辣椒油全是老板娘特制的,香味十足。她每次来通义县城都忍不住吃上一顿解解馋。
店家上菜很快,不一会儿就是满桌红通通一片。石曼生爱吃辣却不大能吃,但还是想吃,于是,很快就嘴巴发红脸上发汗。而一旁的柳木白,依旧姿态优雅地吃着,但仅仅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端着茶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很快,一壶茶就见了底。
石曼生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不能吃辣?”为什么她会以为他很能吃辣……
“吃不多。”柳木白清了清嗓子,又咳了两声,明显是被辣到了。他平日也有吃过辣菜,可这家实在是辣得出乎了他的承受范围。
“那快别吃了。”石曼生伸手叫小二再送点茶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很能吃辣的。”
柳木白笑了笑,“多吃吃就好了。”
小二送来了新的一壶茶,她忙帮他满上,“喝茶解辣。”
柳木白接过杯子,水还有些烫,他放在手边暂时没喝。
他明明是被辣着了,怎么面上一点看不出来,白白净净的就和往常一样,真像个木头人。石曼生双手扒着桌子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今天早上的梦,“木白,我是不是以前叫过你木头?”
柳木白扶着茶杯的指尖忽地紧了一下,看着杯盏没有抬头,“你想起来了?”
☆、36.三十六
她真叫过他木头?梦竟然是真的?
接下来, 石曼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服的相思阎罗开始不好使了?
“没有。”石曼生老实交代,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乱七八糟的。一开始梦到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我叫他木头, 他叫我石头。后来,又梦到我被绑在椅子上, 一个男的拿了个瓶子要喂我东西,我气得直骂人。”石曼生眉头皱了皱, “再后来,又梦到你说要和我一刀两断……”说到这, 她偷偷瞄了眼他的神情,却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簪子的事情自己还是先别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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