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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阎罗 (青狐娘子)


  山间的雾气不是何时散了开去,阳光穿透云层洋洋洒下,似在一草一木上都镀了层金。不知人事的清风,嘻嘻闹闹撩起她别在耳后的碎发,半掩住她的视线,模糊了对面人的笑颜。
  “石头,慢慢看,一个人的心总是要慢慢看,才看得懂的。”他笑,如一汪深潭,水清底深。
  她想说的话都被那笑容堵在喉咙口,却是再也抛不出一个字了。
  “能看到一个亭子了。”
  丁泽的声音骤然响起,石曼生慌乱间移开了凝在柳木白眉眼的视线,刚才的她失神了,不知是为了他的话还是为了他眉眼间微微无奈的神色。
  她看向山顶,定了定神,“那便是古松亭。”
  巍巍山顶,峭壁绝崖,一座飞檐八角亭独独而立,四周是光秃秃的山石,无松无草,可偏偏有了“古松”的名号。
  传说,那山崖处本来是有一颗好几百年树龄的大松树。可有一日,那松树不幸叫天雷给劈死了。于是,便有人将树伐了下来,就着树生长的地方,用着树本身的木料造了这么个亭子。古松亭,只是想叫人知道,曾经有那么一棵老松树,一棵孤零零就如现在这座亭子一般,站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崖,迎送日月,历经寒暑。
  柳木白循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袖下的指尖悄然蜷起。与其说他在看那亭子,倒不如说他在看她,看她头后的发簪。
  他微微眯了眯眼——她戴得依旧是那柄粗糙的木簪,而不是自己送的莲花簪。
作者有话要说:  柳木白迟早会拿下小石头的!
石曼生: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拿下他?
娘子:呵呵
石曼生:……

  ☆、十

  既然已经看到了古松亭,那这下到一半的棋还要不要继续?
  石曼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下棋的心思,更何况现在脑袋还乱哄哄的。她抬眼看了看天,太阳虽然被云雾所遮,但隐隐约约能辩出轮廓——已是日头正中,差不多该吃中饭了。她记得附近有个面摊,便心下琢磨:等会大家一起过去,吃完饭回家,今天的“陪玩”任务就这么结束算了。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的石曼生一回头,正对上柳木白投向自己的目光,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这会儿竟然有些出神的模样。见她转身,反应了一瞬,这才笑着眨了下眼,“古松亭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呵呵,不就个破亭子吗。石曼生自然不能当面嘲讽,毕竟是她自己选的地方。
  一阵风吹来,有些凉,她拢了拢披风,别说,还真挺暖和,有钱人家的衣服就是好。掩饰般飘了飘视线,她说出了提议,“下了这会子棋,倒是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去吃些东西?我知道附近有个面家,吃食还挺干净,味道也还不错。”
  柳木白放下手中棋子,没有意见,“但凭石姑娘安排。”
  “那棋就下到这了?”看着残局,两人并未分出胜负,但石曼生隐隐感觉出自己似乎并不是柳木白的对手,他八成让了自己。想到这,越发觉得棋局没什么意思。
  “好,日后再切磋不迟。”
  日后?石曼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并不觉得他们俩还有再下棋的必要。
  于是,两人开始收拾棋子,一粒粒从棋盘上拾起。石曼生动作急,柳木白不紧不慢。不一会儿她执的黑子尽收,只剩白子。未曾多想,便也帮着收拾白子。一不小心,两人指尖相碰,而后腹若有似无地从她指背划过。
  石曼生心中一惊,若无其事地移开手,将白子放入盒中。用余光偷偷瞧了瞧对面人,他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看来是她自己心思太多了。刚才的指尖相碰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剩下的棋子离他稍远,柳木白很自然地换了只手继续收拾,而刚才碰过她的那只手悄悄掩在袖下,摩挲了指尖——她的手,很凉呢。
  待两人收完棋子,还未及站起身,只听得阿甲一声喊,“大人!小心!”
  下一刻,阿甲从旁猛然跃了过来。
  山风声中一支利箭横空而出,闪着银光直冲着柳木白胸口而去。
  !!!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金属相接的刺响,阿甲用剑鞘将那利箭打偏了方向,擦着柳木白的左袖往后直直而去……
  不好!
  石曼生睁大双眼,眼睁睁看那利箭转了方面竟然冲她而来。她本就与柳木白相隔仅有几尺,眨眼间利箭已到身前,位置恰指着她的咽喉。
  “小心!”丁泽起身提剑,翩若惊鸿。
  石曼生也会点功夫,下意识便想要侧转躲开。不过她的速度较之得上丁家剑法还是差上了一大截。她只见眼前一闪,丁泽干净利落地只使了一招,就将那利箭截成了两段。飞出去的箭头嵌入泥地,没下三分。另一半箭尾落地,恰在石曼生脚边。
  危机已除,远处的山林中惊起一片飞鸟,看来是有人从哪里慌然撤退。
  阿甲刚要起身去追,却被柳木白拦了下来,“莫追,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静待几瞬,那片山林中再无动静,人已经逃了。
  “你没事吧?”柳木白急急往石曼生身旁走了几步。
  她看着地上那支断成两节的长箭,不动声色避开了他伸过来欲扶自己肩膀的手,“我没事。丁泽反应很快。”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阿甲是为了救柳木白打偏了那支箭,可那箭冲自己而来的了。
  “大人,属下失职。”阿甲单腿跪地,言语很是惶恐。
  “阿甲,石姑娘安危犹胜于我。再有下次,你便不用跟在我身边了。”他半侧着头厉声吩咐,这是石曼生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动气的模样。
  她抿了抿唇,“我真没事。”而那一刻,她心中在想——何必呢?
  柳木白转向她,目光之中满是复杂。
  石曼生眨了眨眼,对于他刚才那些类似于“表达心意”的话突然没了感触。
  这时,已经收了剑的丁泽默不作声上前一步,拦在了石曼生与柳木白之间,正好隔开了他的视线,“我家小姐无事,柳大人不必过度担忧。”站在丁泽后头,她头一次发现带个侍卫再好不过。
  柳木白慢慢收敛了神色,“是在下失态了。”
  因这场意外,他们吃完饭后早早就往青州城赶了回去。回去的路上,石曼生有些倦意,可毕竟马车里坐了两个人,另一个还是男人,她也不大好意思睡觉什么的。
  宽阔的官道上,马车行得很是平稳,只是在车轮间或碾过青石缝的时候会有一丝晃动,倒似摇篮一般,惹得人越发困顿。
  柳木白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静静地靠坐在马车一边,闭眼歇息了起来。
  石曼生悄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再看了看那随着马车晃动的窗布,默默也跟着闭上了眼睛。这一闭,她不知不觉间真睡着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对面的她。
  合着清浅的呼吸声,女子睫毛微微颤动。白皙的皮肤淡淡泛着柔光,抿紧的薄唇似乎有些局促,挽在胸前的双手微微僵持,下颚也有了紧绷的弧度。
  ——梦见了什么?她在梦中也是这般拘谨的吗?
  她与平常女孩子家不同,从来没有娇滴滴的模样,那一箭好像连惊都没有惊倒她。当初瑞安只因为一条突然跃出水面的锦鲤都骇得眼圈发了红。是不是,江湖中的女子都如她这般泰然自若?
  ……
  进城了,外头传来官兵例行询问声的瞬间。
  柳木白眼中浮上了疑惑,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看了她一路。
  与之同时,这一路,丁泽的耳朵一直紧紧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
  马车沿着十字街走的时候,石曼生醒了,许是睡觉的姿势不大舒服,她觉得肩膀那处有些紧得慌。伸手捏了几下,有些酸。当意识到自己还坐在马车上,她忙正襟危坐,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柳木白仍在闭眼歇息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马车又走了一会,停了下来。丁泽就半掀了帘子探头唤道,“到了。”
  “嗯,好。”她琢磨着要与柳木白打个招呼,可却又怕把人唤醒了,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对面人自己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到了呢。”说着他便要起身送送她。
  石曼生快速下了马车,而后扶着车门半拦住他,“柳大人留步,不用送了。”
  马车里的柳木白看了看她,终是笑着又坐了回去,“那在下过几日再来叨扰。”
  她没有接他的话,“在下告辞了。”而后,便与丁泽一路进了金树院。
  人影入户,银杏无语,窄巷无声。
  “大人,是直接回去吗?”阿甲照例询问道。
  柳木白放下车窗帘布,看着对面已经空了的座位,轻轻嗯了一声。
  “啪——”
  马鞭甩起的声音,呱嗒呱嗒的马蹄声响起,拐过巷子口,走过一片城区,行上了十字街。
  “可曾看出什么?”
  “丁家剑法,那人使得的是曾经百里宫丁建灵的独门剑法。”
  “以后别再这般了,打草惊蛇。回去自领三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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