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很快就沉了下去。
大将军赶忙又点了几个人跳下水救人,可那几个新跳下去的人快到湖心的时候,也都莫名沉了下去,不见了踪迹。
“王爷。”六神无主的众人看向了晋王。
晋王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转向了被圈在禁军中的华国公府众人。
“不如,先把他们赶下水去试试?”那是纸条要求的,也许只有照办才会有接下来的提示。
几位大臣一合计,同意了。
此时,已接近子时三刻,湖边渐渐泛起了雾气。林子里埋伏的那些士兵开始有些看不清湖边的情况了。
“下去!,快下水!”
“快点。”
所有华国公府的一百三十一人全部被赶下了水。随着岸上兵士的紧逼,有一些人已经走到了水较深的地方。
在齐胸的湖水中,小孩已经开始哭泣,借着大人的力量勉强露了脑袋在外头。
雾越来越大,晋王发现湖心的那条小舟已经快看不真切了。
“这雾……看着有些奇怪啊?”有人开始嘀咕起来。
雾气越来越大,看着那些被赶下水的人,岸上的几位大臣有些急了——怎么还没下一步提示?
“王爷,不会有诈吧?”
晋王皱着眉头,“要不,把那些人再拉回岸上来?这么大的雾……不会趁乱逃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将军赶忙派人去拽水里的囚犯。可这一次,凡是下水的士兵,一个个都像是被拖进水中一样,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而水面也开始有了诡异的红色。
“叛党都在水里!”不知是谁先叫了这么一句,大将军急得就要叫放箭,却被晋王一下拉住了袖子。
“皇兄还在船上,伤了他怎么办?再说,都是水,你射得中?万一激怒了他们,对皇兄不利怎么办?”
“难不成就让叛党潜在水中把人给救了?”叛党肯定预先准备了无数气囊,这才能在水中潜伏如此长的时间。说话间,本来在水中的华国公府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可是岸上禁军却没人敢下水了。厚重的雾气中,他们甚至看不到那些人是被如何转移走的。
又等了会儿,眼看着囚犯越来越少,大将军沉不住气了,“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能全部叫叛党门救走!”
“那将军以为如何?”
“就近放箭。”反正那舟不是离得远吗?
……
最后,晋王拗不过众位大臣的一致要求,不再反对了。
大将军下令放了箭,雾气一片之中,只能朝着大致方向放乱箭。
人质自然是死了一些。但待雾气散后,皇上的尸体也被人们发现了。
那艘小舟不知何时靠近了岸边,被绑在船头的老皇上,身上中了数十支禁军长箭。他是被自己人射死的。
“皇兄啊!”晋王痛哭流涕,满是自责。
在场的几位大臣也蒙了,这刺君可是重罪啊。就在大将军准备自刎谢罪的时候,晋王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圣上是被叛党所杀。”
一锤定音,事情就按这个救驾不利的剧本演了下去。而今晚与晋王一同“救驾”的那些大臣,一夕之间都成了晋王党。
为了体现他们不是那么失职,华国公府的一百三十一人被计座当夜已经处死。而事实上,除了被乱箭射死的十几位家丁,其余人质统统不见了。但……再也无人知道了。
一个月后,晋王继位,成了新一任的皇帝。
一封恭贺“登基”的特殊礼物摆到了他的桌前——真正的南诏中兴画卷。
新皇满意地收起了礼物——柳木白……哦不,该叫沐流云。合作愉快。
~~~~~~~~~
救出了爹娘和一众亲眷,柳木白将他们一路带到了川蜀之地已经实现安排好的别院里头安顿了下来。
指着后,柳木白马不停蹄地就往鬼医谷赶去——已经将近四个月没见她了。她会不会很生气?
一路紧赶慢赶,待看到茅屋紧锁的院门,柳木白心里刹那就停了一拍。
——人呢?人去哪了?
“大人!大人!你终于来啦!”小丫头的声音由远及近,柳木白一回头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跑的回生。
走近后,看到柳木白好端端站着,回生还讶异了下,“大人,你的腿好了!”
柳木白心里急,赶忙拉住她问,“你小姐姐人呢?”
回生嘴巴一瘪,又委屈了,“她两个月前就丢下我走了。”
“走了?可有说去哪里?”
“没有……”回生眼睛红红,“她说都没和我说,就走了。她还带了丁泽,都没带我……”越说越委屈,回生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柳木白觉得胸口闷了好大一块石头,无处发泄——逃逃逃,一天到晚只会逃。石曼生,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那……”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安抚着回生,“她的病,如何了?后来可有找到法子?”
回生眨眨眼,眼睛哭得红彤彤的,“不知道。小姐姐老早就把那尸体烧了。”
不知道三个字,让柳木白心底忽然无比慌乱。
☆、120.一二零
石曼生离开了, 走得很轻易,走得不留痕迹。
那种情况下, 她不是那种会一走了之的人, 除非……她也没办法了。
她和自己一样,聪明到太过透彻,聪明到太过矛盾, 也聪明到……先退一步。
所以他上京的时候没有留下半句消息,所以她离开的时候没有给他半点音信。
柳木白按着回生肩膀的手忽然有些发颤, “她走之前,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也许,没有他想得那么糟?也许, 她只是有事离开。
问话时,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焦躁。
“小姐姐配好了梅子倾要的东西,就留了蛊和药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留。”回生哭得一抽一抽的, “还有还有……小姐姐给素西服了相思阎罗,放她走了。”一想到石曼生独独留下了自己,她就心里难过。明明处了那么长时间的,走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坏人。
听到石曼生放走了素西,柳木白的心又沉了几分。
“还有吗?丁泽?丁泽可有特别的举动?”
回生想了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大人……你要去找小姐姐吗?”
柳木白很艰难地牵了嘴角, “当然。”
“那你会找到她吗?”回生眼巴巴地抬头看他, 带着希冀。
对上回生红彤彤的双眼, 他的喉头也有些发哽,半响方才挤出了一个字,“会。”
哪怕掘地三尺,只要她还在……他就一定找得到。
只要……她还在。
她会在的,一定会的。
柳木白连夜离开了鬼医谷,并画了石曼生的画像让人带回了流云门,吩咐流云门所有人去寻她的下落。
“尊主,接下来要去哪?”
柳木白身边的人已经又换了一拨,阿丙和阿丁都被派在别院守卫柳家人。此时说话的,是从暗卫中新选的阿戊。
“去广陵。”
“是。”
广陵,还葬着夏近秋,若是石曼生能活着,迟早有一日,她会去祭拜的,一定会去。
事实证明,柳木白的猜得一点都没错。
可是,当他们赶到那间院子的时候,却是晚了一步。
后院的竹林里,夏近秋的坟旁,多了一座无名坟包,土色尚新。
柳木白站在坟前,脸白如纸,无数猜测涌上心头,叫嚣得最甚的偏偏是他最不想相信的那一个。
“给我挖!”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嗓音都在颤抖。
“是。”阿戊他们从院子边上找来铁锹,一铲一铲地挖着。诸位护卫都是习武之人,动作利落干脆,可在柳木白眼中,实在太慢了,他需要答案,无比需要。
“快些挖!”他死死瞪着那座坟包,呼吸都被生生压了下去。他在害怕,害怕那些泥土下的答案,可又无比地想要知道。
“快啊!”
阿戊等人卖力地挖着,不一会儿铁锹就碰上了坚硬的东西,钝响传来。
几人蹲下身拂去泥土,露出了一个木盒。
没有棺木,只有小小的……一个木盒。
站在坟边,看着那个木盒,柳木白的眼眶都在发痛,“打开。”
他死死抿住嘴唇,一瞬不瞬地盯着阿戊的动作。
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些燃烧后的黑灰。
一直站得笔直的柳木白忽地就委顿了下来,他单手扶住身旁的一根竹枝,双眼一刻都不曾离过那木盒。大口吸着气,胸口的钝痛一阵阵袭来,整个人都佝偻了背。
“尊主!”有人要来扶他,却被柳木白一挥手挡了过去。
“滚!”
他依旧盯着那个木盒,脸色发白,唇瓣发紫,整个人都有几分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
狠狠咬了舌尖,尖锐的疼痛和着血腥的味道,让他仿佛有了几分力气。
他不信,不信那里头会是她,这么小一个盒子,绝不可能!
他不信,从头到尾都不信!
指甲抠入竹枝,柳木白对着阿戊一字一句地吩咐道,“验!给我找人去验!”
验!要验!
石曼生何等聪明,绝不会就这般完结于一方小小木盒!
障眼法……对!一定是障眼法!
她是在骗自己!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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