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都娶了媳妇!”
卫同不说话了。
“走!”
卫同抬头:“干吗?”
卫老太君深深看他一眼:“给高人赔礼去。”说完,进了内室换了身出外的衣裳,拎着鹿头拐出了来。
“小子,早跟你说,真正高手只在民间,你还不信。记着今日教训,不然哪天又得罪了哪里神仙,老婆子也救不了你。”
卫同拧着眉毛不信,那个黑女人那么厉害?可是右手更麻痒的很了,幸亏他毅力强,始终没碰一下。
等一行人上门时,乌婆婆已经看完隔壁院子,从中间打通的月亮门回了渁竞天这边。
按说租的院子人家主家当然不愿意在外墙上开个洞。可一则,谁也瞧不见。二来,渁竞天还想着,若是长期住着,便想个法子把隔壁给买下来,反正她有钱。
乌婆婆表示很满意,那气略顺了一顺。然后,卫家就来了。
渁竞天忙迎了进来,她在朝堂上表现得粗鲁无知,对官员们嚣张不敬,纵然是故意做出的样子,但对卫老太君的尊敬是实打实的,表现出来也不怕遭人怀疑。无他,整个大密上到皇帝,下到小儿,黑道白道,谁提起卫老太君不竖大拇指?如今情形下,渁竞天若是做出不把卫老太君放在眼里的样子,反倒扎眼。
不过,对着卫同嘛,真心假意,她都不想搭理他了。乌婆婆嘴巴是毒,可不是主动惹事的性子。虽然不知道两人打起来的缘由,但卫同不可能是全然无辜的。
卫老太君一身苍翠绣飞鹤的大衣裳,头发上梳用沉香色抹额束了,只插了根寿桃样的金簪。衣裳颜色看着沉重,但挡不住卫老太君气色好,步子稳健不急不慌,走动间,衣裳缝儿里那指头大的串串飞鹤跟活了似的。
见她笑眯眯进来,原本端坐的乌婆婆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这个老妇,不简单。
等渁竞天给两边一介绍,乌婆婆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敬重,原来是卫国公府的卫老太君。不愧了这身气势。不由低头看了眼卫同的右手,黑气缠绕,没有一丝抓挠的痕迹。不愧是卫国公府的传人,好定力。
乌婆婆已经去了披头的黑纱,但脸上仍覆了一块只两个洞的黑色面纱,只露着眼睛,连眉毛都不见。面纱上绣着诡秘纠缠的黑色花纹,卫老太君仔细看了眼,肯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测。然后,就不搭理她了,全部注意力都被渁竞天身边的小女娃吸引了去。
不到腰的小女娃,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衣裤,绣了点点花草还有蚱蜢蝴蝶穿梭其间,煞是童趣。额前一层薄薄的整齐短刘海,弯弯小眉毛,忽闪大眼睛,两个小羊角辫在圆脸蛋旁边翘着。这就是幼年时的金汐儿啊,除了脸色白了些。
这孩子,先天不足?
卫老太君心里早算过日子,可不嘛,正月生人,这孩子生早了。
“小女娃,你叫个啥?”
渁朝儿忽闪着大眼睛,甜甜一笑:“婆婆好,我叫渁朝儿,朝阳的朝,小名俊妞儿。”
说完又是甜甜一笑。
哎哟哟,这孩子不怕她,跟她娘一模一样啊。
卫老太君一激动,一手提着拐,一弯腰,另一手就把渁朝儿给抱了起来,那轻松流畅的动作不比少女掐花难。
除了知情人,都看呆了去,果然是上过疆场的老太君,这身手,绝对没放下啊。
渁朝儿小胳膊搭在卫老太君肩膀上,咯咯咯的笑,笑得卫老太君老心脏泡了蜜似的甜。
卫同也看傻了,他同祖母一样才第一次见到渁朝儿,这长得真像啊。
幸好不像韩谦,祖孙俩同时想到。
“俊妞儿喜欢老婆子噢。”卫老太君还摇了摇,逗得渁朝儿更是笑。
渁竞天当然不会吃味,可乌婆婆唯一可见的眼睛都要冒酸气了。这是来抢孩子的?
卫老太君直接抱了渁朝儿落座主位。
渁竞天暗搓搓想,乌婆婆,你刚才不是女王似的坐那嘛?这会儿咋就不出声了?
人们本能对牺牲小我保护大我的英雄心生敬畏。
于是,乌婆婆当仁不让坐了第二把交椅。
卫同立在卫老太君身后,渁竞天带着杜仪娘坐了另一边。桃子杏子上茶后立在渁竞天身后。
卫老太君扶着渁朝儿坐稳,颇有感慨:“除了国公爷,这是老婆子抱过的第三个孩子。”
卫同呵呵笑,渁竞天努力维持微笑不变,想说句“福气”嗓子却卡得慌。
第一个当然是卫同,第二嘛,是她金汐儿。
第四十章 多炖好几锅
幸好,卫老太君只是这么一说,便看向了乌婆婆。
“小子回去,老婆子便知道他是遇见了高人。问了详细,原是我家小子说话不讲究,活该受教训。老婆子带他来,是给高人赔礼道歉的。”
卫同心里不屑,觉得自己压根就没错,全是这女人挑火好不好?但自家祖母发了话,仍是乖乖上前站到乌婆婆跟前拱手道歉。
“卫某冒犯了。”说完便站回原地,再多一句话不肯说的,可见这道歉并不怎么真心。
乌婆婆哼了声,按她性子该再治治他,但顾忌座上的卫老太君也不好说什么。认真说来,人家卫同哪知道她的奇怪忌讳,一开始也是客客气气说话的,确实也是她先骂了人。罢了,当给徒弟个面子吧。
正当乌婆婆思忖该如何开口给卫同解毒时,卫老太君开了口,对卫同道:“以后可要长长记性,不管对着谁,都要管住你这张臭嘴。这是人家高人不跟你个小孩计较,人家当真动了怒,你还能站在这里的?回家就闭门思过。”
又对乌婆婆笑笑道:“多谢你不计较他,以后他再犯错,你只管罚他。”
乌婆婆愣住,竟没有跟自己要解药的意思?
渁竞天心里发急,卫同的手可是更黑了。
卫老太君笑眯眯看着乌婆婆的眼睛,颇有深意道:“这孩子就是毛躁,回去我就关他一个月,或是冰水泡着他,正好杀杀他性子。高人手下留情了。”
乌婆婆猛的站起来,茶色眸子一缩,紧紧盯着卫老太君:“你,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毒的解法?
卫同中的毒不要命,更多是整他,不过是让他右手麻痒难耐,一个月后自然毒消。当然,这其中,要是人受不了抓了可是越抓越痒,还会引起毒素扩散,那后果…只看人造化。除了硬捱过去,解法就是整个人泡在冰水里,泡够一刻钟即解。但解毒过程中也不会有好滋味儿,整个人虽然在冰水中,浑身却如火烧针扎,更是难受。
这毒,其实是乌婆婆家族用来锻炼族人毅力忍耐力的,对他们来讲不算什么,所以,也便没有研制解药。
但这都是家族不传之秘,这老妇人如何知道?
乌婆婆仔细打量卫老太君,很确定她绝不是自己族人。
卫老太君一笑,从袖袋里掏了个乌漆漆的黝黑物件来。
巴掌大,一寸厚,看不出材质。上头像山头,下头像树根,中间深深刻着古朴难懂的符文。乌婆婆眸子缩成了针眼,那是——
“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渁竞天惊讶,古井无波的乌婆婆也有如此激动的时候,老太君拿的什么好东西?
卫老太君笑了笑,把黑物件翻了个个儿,另一面左下角刻着的一只简略怪鸟形象冲入眼帘,乌婆婆呼吸一滞,突然欺身上前,一手要抓。
几人惊得不行,卫同和渁竞天却是一动不动,从老太君手里抢?呵呵。
一根光滑泛光的鹿头拐突然横扫而来,轻轻对上乌婆婆的手,乌婆婆抓着手后退几步,惊骇无比。
那拐,有问题。
渁朝儿错愕:“婆婆在跟婆婆做游戏吗?老鹰抓小鸡?”
卫老太君笑眯眯:“是呀,你这个婆婆有意思。俊妞儿,你要叫我太婆才对,这辈分可不能乱了。”
渁朝儿从善如流:“太婆。”
“乖,等会儿跟太婆回家吃肉。”
渁朝儿眸子一亮,随即去看渁竞天。
渁竞天捂头,多么容易被拐走的闺女呀。
乌婆婆颤声:“那…东西,你如何得来的?”
卫老太君漫不经心把玩着物件,轻声笑道:“呵,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老婆子都记不清了。恍惚记得是个年轻人…啊,算算到现在,早不年轻了…一个毛头小子,说什么历练,跑到砛州去了,正赶上我带兵。好好一小伙子,却喜欢抓人玩,还喜欢看人家哭求他,唉…多不好。”
乌婆婆面纱下咬紧了唇。
“还抓到了我头上,我那会儿啊,火气也旺。他仗着有几分本事,却不知道这天下更有本事的人多了去,身上怪东西用了完也没逃过我的大网。哼,小子还嘴臭,被我狠狠教训一顿,亮了诚意,回家了。”
卫老太君晃晃黑物件,狡猾的笑:“还给我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好玩是好玩,只是,终究不是正道。”
渁竞天垂目,听着那人八成跟乌婆婆一家的,也是用毒的。应该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可惜被老太君收拾掉还露了家底。老太君厉害啊,先让卫同赔罪,又说前事,借着旧人骂乌婆婆嘴臭还歪门邪道,告诉她人外有人别太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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