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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嫁到 (彩虹鱼)



“汐儿…”

“呵呵,让本候看看渁大人的好画。”

眼瞅着屋里气氛变得诡异,燕平侯立即上前大声说笑,心里痛骂渁竞天,赶紧走,赶紧走,送什么破画。

身子一挤,将韩谦挤的一个踉跄回了神,自己飞速展开画卷,没看清就大声夸赞:“好画,好画,画工非凡布局合理,渁大人花了上百银子——呃——”

燕平侯惊了,瞪着画面,脸红脖子粗。

“这,这,这是——芭蕉行?真,真真迹?”

韩谦听得愣住,急忙上来细瞧,看画看纸看印章。

“这是——真迹。”

“真迹?!”燕平侯拔尖了嗓子,不可置信。

芭蕉行,是千年前大画家顾春的最有名画作之一。据说,那是他被贬南疆之后,胸中积郁抱负不得展,郁郁将终。幸得高人点化,看破人生无常后所做的第一幅画。

正是从这幅画开始,顾春开创了绘画史上新流派。

这不是千金难求,这是万金也求不来呀。

燕平侯口干舌燥,双手不敢碰触画面,问向渁竞天:“你知不知道这画是真的?你知不知道它的价值?”

没见过此画真迹,是先帝的一大遗憾啊。

燕平侯手抖啊抖,若是真的,自己能不能留着?当今没先帝那么喜欢顾春,应该…可以吧?

渁竞天毫不在意:“我又不懂这些,不过是看这画顺眼,是,那,那什么,唔,知己之感,才留下了。”

燕平侯眼皮子直抽抽,知己?人家一代画坛宗师跟你个水匪头子知己呢?你当点化他的人是你家水匪祖宗呢?

韩谦却点头,笑道:“这幅芭蕉行是顾大师看破得失无常后所做,隐含他当时破而后立的心境,云淡风轻般的豁达自在。”

“原来如此。”渁竞天恍然,翘着二郎腿,一臂撑在腿上,托着下巴:“怪不得我看着好呢。做咱这行也要看破生死得失才行。不管进账多少,拿得起放得下。”

燕平侯:“…”

韩谦点头:“渁大人也是洒脱之人。”

燕平侯无力,从来没觉得自己出尘的儿子还能这般拍须溜马的。

“敢问渁大人,您这画是——哪里来的?”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那他还不能痛快收了,得问问正主是谁。万一人家听见风声找上来了呢?

“自然是——我努力挣来的。”渁竞天看着燕平侯很正经。

燕平侯牙疼,知道你努力。

“那之前的主家是——”

渁竞天摆摆手:“不记得了,反正没活着就是了。这东西绝对属于我,现在我送给韩世子。怎么,侯爷拦着不要?”

人死了?确定死了?

燕平侯莫名心一松,早死早超生啊。

韩谦凝视着渁竞天:“谦,早前便奢想能一睹芭蕉行真容。打听多时,却未有人知道此画下落。不想,竟从渁大人手上得偿所愿。谦,必珍之视之珍藏之。”

“干嘛这么紧张,不就一副画吗,挂着看便是。”

渁竞天是真的不在意,她又不是花痴,永远不会觉得画比人命重。

韩谦一愣,温文一笑:“倒是我着相了,谦必悬挂书房,日日瞻仰。”

渁竞天无语:“天天看,你也不嫌吐。”

韩谦望着她一笑:“怎会?”

渁竞天也看着他,心道,这电眼,放在前世,不得把小姑娘们迷得嗷嗷叫啊。

气氛又诡异了,燕平侯头疼,忙请渁竞天去工部一同看军需,临走前嘱咐韩谦,轻着点儿,一定要轻着点儿。又频频使眼色:这画,可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渁竞天道了声“珍重”。

韩谦无疑是喜欢金汐儿的,那般美好又脆弱的感情。只为了他在金汐儿喜欢他时也只喜欢着她,金汐儿活着时他眼里也只有她,今日这一趟,算是为金汐儿悼念吧。

再过不久,两人之间的缘分便要彻底斩断。

那幅画,权当补偿吧。

况且,芭蕉行的名头太大,害的她留了这么久都没销赃出去。送人还能博个人情呢。

比如,眼前这位侯爷的脸色跟她刚进门时比,可谓天差地别。

“渁大人,本候办事从不敷衍,带你去看,你就知道我给你们水兵营准备的全是精良…”

韩谦怔怔望着她走远,从不回头。自己抱着画回到书房,就那样抱着,坐着,直到暮色降临。

总觉得心头空荡荡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说破

在渁竞天悄悄见过肖妈妈后,燕平侯府立即有了动静。

那天,韩夫人带着女人孩子去上香。

话说,后宅女人唯一的出门机会好像也只有上香祈福了。

去的大觉寺。

大觉寺前有长长的石阶,心诚的人都是走上去的。石阶并不多,和尚也怕贵妇人们走到半路走不动着恼不给他们添香火了。

石阶不多,也不陡。韩谦的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儿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让人抱,非得自己走。

韩夫人乐得看孙子闹腾,让人后头跟了就允了。

俩孩子小猴一般往上窜,跑在人前,下人跟的有些吃力。

韩夫人等人才上了一处歇息石台,哥俩儿已经快跑到上一层去了。两层石台隔了二十来级,还稍稍拐了个弯。

韩夫人才喊慢些,众人抬着头,眼睁睁看着意外发生了。

沈烟霞生的韩蕴跑在前头,金悦儿生的韩桐落后两个台阶。两人并没挨着,身子横着离着有一胳膊远。按说,怎么也不会撞上,况且,是韩桐在后头。

可偏偏的,在韩桐追上去,与韩蕴站上同一台阶时,众人都看见了韩桐没伸手没绊脚,可韩蕴就仿佛被人推了似的,身子一倒咕噜噜滚下来。

韩蕴小小的身子顺着台阶往下滚,滚了一半多,跟着的下人才反应来,忙去截住扶起来。

“哇啊——”

韩蕴大哭,额头,鼻子,脸颊,下巴,耳朵都挂了彩,擦破的,看着很严重。幸好身上衣裳穿的多,应当无大碍。

沈烟霞险些要昏,蹭蹭蹭跑上去,一摸脑袋,好大一个包。

恨恨朝上看。

傻住的韩桐一哆嗦,被沈烟霞眼里的恶意吓坏了,也哭了出来:“我,我没有碰他,他自己,自己摔下去的。”

沈烟霞抱着儿子狞笑:“别人还未说什么呢,你倒先喊冤。莫不是贼喊抓贼?”

韩夫人膈应金悦儿,没让她跟着来。听沈烟霞如此说,便皱了眉。

韩桐可是她孙子,如今又养在她跟前,乖巧又讨喜。

“够了,在外头呼喊什么,不够丢人吗?”韩夫人如今越来越觉得夫君说的对,侄女做世子夫人是差点儿。年前因为新世子夫人跟自己闹了好大一场,一点儿都不识大局。如今在家外头,还给孩子脸色看了。

“刚才我看得真切,桐哥儿哪碰到蕴哥儿了?你自己难道没看见?空口白牙就骂孩子,要知道那也是你夫君的儿子。”

沈烟霞猛的扭头看韩夫人,悲声道:“姑母,府里都传遍了,桐哥儿压着蕴哥儿的命。已经好几次,都是桐哥儿在场的时候蕴哥儿摔着碰着了。我知道您疼桐哥儿,可蕴哥儿也是您亲孙子。这是有下人在,蕴哥儿逃了一命。下次呢?下次要是蕴哥儿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呢?”

韩夫人皱眉:“下人嚼舌根子,你也信。若是他俩有妨碍,怎么之前好好的?回去就把多嘴的都打出去。”

韩夫人狠厉的目光,让跟着的下人生生一个哆嗦。

“姑母,”沈烟霞哭了出来:“我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奢求别的了,我只求这辈子能跟蕴哥儿守着过一辈子,只求他平平安安的。我不求别的了。”

韩夫人顿时不是滋味儿,毕竟当初是自己打的包票,要让侄女做下一任世子夫人的。

沈烟霞又哭:“我又不求姑母怎么着桐哥儿,把他移到庄子上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行吗?让他俩避开不行吗?”

韩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儿,几年前,侄女还是娇蛮的大家女呢。

“不然,”沈烟霞抱起韩蕴,神色决绝:“我们母子去庄子上住着,反正表哥心里也没我,我也…不碍他眼了。”

泪水涟涟,韩蕴见母亲哭了,他更是哇哇大哭。母子两人哭抱成一团,仿佛天大的委屈。

可不是天大委屈吗,还以为是权益之计呢,哪知自己要做一辈子的妾了。平妻也是妾。

沈烟霞更是委屈绝望,紧抱着儿子:“我这就带蕴哥儿走,就去我嫁妆庄子上,我们娘俩凭着嫁妆也能好好过一辈子。”

“胡闹!”

对侄女愧疚,又头疼兄嫂会来质问,韩夫人没心情去祈福了,带着人回了府。

渁竞天坐在山路一旁的一棵大树上,出神良久。

她就是来逼沈烟霞的,逼金悦儿的,逼她俩彻底反目的。有什么能比孩子更能让一个女人决绝孤注一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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