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狗咬狗吗?狼和狼打架也是这般,一狼一嘴毛,鲜血淋淋,离得还能听见哀鸣地嚎叫声。
三春看得惊疑不已,这些狼是吃人参长大的吗?一个个都这么聪明。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一招好像叫翁蚌相争渔翁得力吧。
她满脸惊叹:“没想到狼也有内部王权之争?”
仲雪瞪她,“有那嘴皮功夫还是赶紧跑吧。”等这些狼杀了狼王,下一个就是他们。
三春也知此处不宜久留,忙扶起他蹒跚着跑走。他原来的伤不算太厉害,可这回背上所伤深可见骨,只走了几步后背已大片血红,连裤子都是血色,整个人好像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这会儿也没空敷药,两人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往前疾奔。
正这时忽然天上雷声阵阵,下起了瓢泼大雨。雨越下越大,参天老树似沉默的魅影,脚下路被石子般的雨点瞬间浇湿,变得泥泞不堪。狂风从耳畔吹过,撩得雨滴倾斜,砸在身上,其间还夹杂着许多细小的雪花、冰粒,一层层浸入肌理落进心底,冷得叫人发颤。
仲雪的伤被雨水浇过,原本很严重的伤势变得更加厉害,他的一张脸苍白如纸,似乎走一步腿脚都打颤。
三春扶着他,在雨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漫无目的的狂奔,到后来他步履发沉,根本走不动路。三春无奈,只能把他背在身上。
又走了一刻,仲雪似乎昏迷过去,她连叫了几声“仲雪”,都没把他叫醒,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儿。他和她本不是一路的,被他捋走也就罢了,还要被狼追,又遇上这样的暴雨,也不知是他罪有应得,还是她命该如此了。不过也幸好因为下雨,那些狼并没有追上来。
不愿抛下他独自离开,可这样在雨中跑下去,她的身体也支持不住。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避雨的所在。
走了一阵忽然雨势渐小,借着月色,远处的山峦也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山峦如巨兽横亘眼前,**张开血盆大口,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狼头。或者那口长得够大,她竟在其间找到了一个山洞。
她心中狂喜,忙把他往身上抽了抽,向那山洞走去。
洞外下了大雨,洞里却十分干燥。她力气用尽,一进到洞便摔在地上,仲雪也被她带累摔倒。因这一摔,他醒转过来,睁眼看见趴在地上大声喘气的三春,不由幽幽一叹,“你怎么没自己逃走?”
她转过头瞪他,“你希望我走,那我走就是了。背着你像背一头猪似地,知不知道你很沉啊?”
仲雪苦笑一声,这个问题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从私心上他不希望她走,茫茫山峦,剩他一人断难活命的。但他又希望她走,或者抛下他这个累赘,她一个人走能安稳走出去。
三春力气用尽,正觉浑身发软,也懒得跟他斗嘴,闭上眼稍微休息一下。等了一会儿忽然再没听他的声音,她觉得奇怪,再睁开眼却见他早已昏迷过去。
她吓了一跳,忙爬过去伸手一摸,他身上竟然滚烫无比。受了重伤,再又淋雨,也难怪会发烧。
摸他身上从他怀里掏出药包,那一大包药已经淋了雨,湿乎乎的用手一抓全成了药水。
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她捡了一些稠一点的,涂在他的伤口,血总算止住了。但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依旧惨白惨白的,再加上高烧,再这样烧下去,很有可能把人烧傻了。
拍着他的脸,想把他叫醒,可他的双颊都打红了,也不见他有丝毫醒意。若是往常,敢动他一根手指头,他一定会反击十倍,现在这么安静的死气沉沉的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救活他,她四处寻找,发现洞里居然有许多干草和干柴,寻了一些凑在一堆,打了火折子点着了为他取暖。
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只会病得更厉害。伸手去脱他身上的衣衫,脱到只剩一条鼻裤,然后把衣服用树枝撑着放在火架上烤。
多加了几根柴,活越烧越烧,火光映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光裸的上胸膛映得通红通红的。
她坐在他身边静静等着,可过了一会儿他依然不醒,摸摸额头,似乎那里的温度更高了。
刚才进洞的时候,她发现洞外不远的地方有不少鸭趾草,这种草退烧效果很好。她跟着青两年,多少也学到点东西,知道这种草也叫兰花草、竹叶草,可用于热病,清热泻火,有退热作用,还能用于咽痛,疮疡,毒蛇咬伤。
只是这样的草一般都是在秋季才有,隆冬时节还能看到,也真是奇怪。
把他安顿好,便出去采了一些,嚼碎塞进他嘴里。他咽不下去,找了木棍捅开嗓子眼,硬给捅下去了。还剩一些,一部分砸碎了给他敷在伤口上,另外的揣进怀里以备下次用。
她不希望他死,尤其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或者是因为他死了留她一人太孤单寂寞,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就是想他活。
她把他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这不是第一次触摸他的身体,上一回在驭马坡也趁机对他上下其手两下,还倒抓着他的腿把他泡进水里。想想那时的事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但两者的心境却大不一样。那会儿只当他是陌人,占点便宜也无不可,但现在两人已牵扯太多,就算出了这山谷,想摘开也不容易了。
叹了口气,忽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从被人追杀开始,他一直护着她,两次舍命相救,在危急时刻也不肯弃她而去,这份恩德她不是不感动,甚至对他也隐隐有几分在意和喜欢。
这样慢慢的一点点渗透的爱,甚至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让人上心,上瘾。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意他的,只是不想承认,鉴于他的身份,更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可是直到现在,抱着他的身体,手指轻轻抚在他略有些坚硬的肌肉,她恍然领悟自己其实已经陷的很深了。
第一百零六章 暧昧水中游
“仲雪,我究竟该拿你如何?”她喃喃低语,愈发把他抱紧了些。
也不知是她采的草药管用,还是烧到了极点起了反效应,过了一会儿他身上温度逐渐降下来,甚至越降越低,到后来冰冰凉凉的,好似不是活人的温度。
三春心中惊惧不已,手轻触在他的鼻端,那里竟没了没有呼吸。他死了?
是因为她记错了药,这鸭趾草不退烧,反倒是治脚气什么的?
是她害死了他啊。心里忽涌起一阵悲痛,他活着的时候没觉得他多好,可现在死了才忽然发觉这个人其实很重要。
抱着他的尸体哭了一阵,然后跪在地上为他祷念:“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出东门,过大桥,走出门儿脸朝前,脊背朝后,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没走,你大舅,你二舅,都是你舅,各路神灵,保佑死者早等极乐,下辈子千万别讨生个人……”
就在这时,那个本来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动了。仲雪睁开眼,微微叹口气,“就你这种说法,就是死人也会气得活了。”
这一套话是跟青学的,以前他在山里打猎,他每回打到猎物,都会对着猎物念上一遍。她问他为什么是这些词,而不是别的词,他说是师父教的,师父这么说他也跟着学,一字不漏。
她很惊异,到底是怎样的缺魂师父才能编出这样的一段。可缺魂归缺魂,听着却很有意思,最后她也很缺魂的学会了,还以此为荣。有事没事就拿来念念。到后来连青都被她念烦了,直喊着,“管你大舅还是你二舅,你要那么想要舅。我送你一个。”
“好。”她居然点了点头,然后看到的就是青崩溃的眼神。
这会儿看着他死而复生,她心中高兴,嘴上却道:“气活了更好,我要有这本事,以后开个活人馆,也不愁没有饭吃了。”
仲雪叹口气,让她说去好听的恐怕比登天还难,尤其还是对着他。
看来以前把她害得太惨。就算失忆了,也依然记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刚才他并没有死,只是退了烧浑身无力。也不想动,不过现在精神了,倒要好好谋划谋划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他道:“你先出去看看,这是何地?”
三春往洞外望了望,此时暴雨已停,从山峡升起了缥缈的雾气,把洞口都笼的似梦似幻。
透过潮湿的气息,似乎隐隐嗅到一股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又不像是梅花香气。让人有些摸不透在这冬日季节到底有有什么东西会发出这般香气。也不知是不是她鼻子有问题。香气过后就是一股恶臭,很像是某种动物腹腔里发出的。上了火,不小心打个饿嗝,从胃里发出的就是这种味儿。
她掩住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是不是你放屁了?”
仲雪皱皱眉,就算放屁也不是这种臭法。
“你去找找别是这里有什么活物。”
三春也觉甚是,她刚站起来,便忽觉头顶凉凉的,似有什么水滴滴落。她用手一摸,沾上一团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
猛一抬头,竟看见有一条婴儿手臂粗的蛇盘在洞顶,对着她吐着疑似涎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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