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好奇,“是他,还是我?”
“是谁没有分别,只要碰上了就得死。”
看来是分不出是谁连累了谁了。她抽抽鼻子,对仲雪道:“那今日咱们就并肩作战,临死就个伴吧。”
仲雪忽然笑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能与你同死,也是雪所期盼。”
她无语,就那么说说而已,谁真想陪他死。
仲雪说话的时候已经抽出宝剑攻向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半空闪出点点寒光,“咔嚓”一声,已把对方兵器削断一截。
此时此刻只能死拼了,她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专打对方眼睛。
两人配合,也阻了一时攻势。只是时间一长,她捡石不及,再抬起头,差点被削掉一层头皮。而仲雪的宝剑舞越沉,似也不如先前锋利。
这些杀手们却是一个个越战越勇,围成扇形将他们堵的严严实实。 大寒的天气把两人身上都逼出了一身冷汗。
眼见着要惨死剑下,三春越打越是心惊,眼泪差点掉下来。暗自埋怨,到底谁养这么多杀手,怎么一个个比武士还强悍?
仲雪却似乎很开心,抹了一把汗问:“可愿与我共死?”
“当然不愿。”三春哭了,他不会真想死吧?
仲雪仿未听见,“如此,咱们便一起赴死,”
三春“啊”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自己胳膊被人拽住,紧接着身子向前一倾,似被人从悬崖上强拉下去。她无心他顾,身体急速下坠,耳边是呼呼风声,这情形真如坠入无间地狱一般。
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结束生命,不由尖声大叫:“仲雪,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喊声刚毕,下坠的身体突然停住,头顶响起他略带幽怨的声音,“你要真想做鬼,就成全你,你……实在重死了。”
三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并没落下山谷,而是被仲雪拽着悬在半空之中。
城阳君又怎么会真笨的想自杀,在跃下悬崖的一刻,他已经解下腰带,带着一柄短小的匕首,射入岩石中。
看着那纤细的,随风摇摆的腰带,三春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话,那条腰带虽是金丝银线混着天蚕丝织成,很有韧性,却也同时支撑不了两人多久。要么两人一起掉下去,要么他放她一个人掉下去,二者任选其一。
仲雪环目四望,不远处有一块突出的岩石,似乎能撑住一个人。 他用眼在测量了一下距离,呼一声,“抓紧啊。”然后手向上一抛,扔出她的一瞬,双脚在岩石上一蹬,身子也纵起。
两人同时攀在岩石,只可惜这地方站一个人可以,站两个人就晃晃悠悠了。他打横把她抱起来,让她沿着他的脖颈爬到他背上去。
这个动作有点高难度,三春很觉自己做不到。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惧高的,望望下面似还有几十丈高,她吓得腿肚子都发抖。颤声问:“你不会把我扔下去,以求自保吧?”
以他的性格还真是做得出来的,他一向都是阴谋用尽,凡事死道友绝不死贫道的。
仲雪摸索着下巴,假装深思,“要想不扔下你也可,答应吾一件事。”
“好,除了嫁给你之外。”
仲雪脸色微绿,真想一脚把她踢下去算了。以前拒绝他好歹还算隐晦,现在简直是张毒嘴了。
他大喝一声:“你要不快点爬,要不然我真把你扔下去了。”
三春还不放心,抓着他的胳膊不肯放开他,大有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意思。
他终于温声保证,不会让她死的。三春这才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条腿翘到他肩上,然后整个身子一拱一拱的,试图从他头上越过去。
仲雪看着自己脸所对的位置,不由咬了咬牙,心道,这丫头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不觉,那个地方是可以随便对着男人的吗?被她这么一纠缠,下面一阵热流窜上来,很有种想把她压下的冲动。只可惜时间不对,地方不对。
现在三春可没空考虑那么多,她只想着怎么把他越过去,双腿跨骑他脖子上,费了半天劲才挪到下面,成了一个背的姿势。
也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压制的艰难,就这一会儿仲雪出了一身的汗。见终于成功,他喘了口粗气,把自己腰带系在她腰上,然后把铁剑递给她,“你拿来了,这可是要救命的。”
三春横着剑在他脖颈,剑刃正对着咽喉,这个姿势很好,只要手稍稍一动就能要了他的命。常听人说,城阳君此人疑心很重,轻易不与人相交,这会儿竟会将自己性命交在她手?
不过她的命也交在他手里了,他若有个闪失,在这悬崖之上,她也难存活。
仲雪用匕首刺进岩石,他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刺刺石头轻而易举,他借这一刺之力,攀着岩面一点点向下。
悬崖太深,站在崖上的黑衣人也弄不清他们死没死,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向下抛了几块大石,有一块贴着三春的头皮擦过,吓得她想叫又不敢叫,只能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仲雪被勒的直翻白眼,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对她开口大骂。这死丫头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黑衣人在确定确实没什么声音之后,纷纷离去。 而这时他们他们才爬了一小段,仲雪累得手脚打颤,大口喘着气。
三春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慰劳一下,想想凭她被青锻炼的毒嘴,说出的话多半是气人的,只好闭口不言了。
爬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看见崖底。眼瞅着快要着地的时候,那绑着她的腰带突然断裂。三春吓一跳,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手中铁剑也脱手而出。仲雪被她一带,两人齐齐从崖上跌落。
在下落的一瞬间,三春偏了偏身子,左胯骨先着地,陷进一堆软泥里。仲雪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腰狠狠撞上岩石,疼得冷汗直冒,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来,心里却恨死三春了。她不知道男人的后腰很重要吗?若不小心伤了肾,她的余生还有什么“性”福可言。
两人一时谁也动不了,各躺在一边呼呼喘气。
这个样子很熟悉,就好像躺在大梁城外的那个陷坑里,他们也是这样一人各守一边,只是那会儿受的伤似乎绝没现在这么重。
三春痛的连声哼哼,都说胯骨是女人的命根,摔坏了,想生孩子都困难。
一时间一男一女两个都静默不语,大约都在为自己的子嗣烦恼吧。
等了好一会儿,似反应过来自己骨头没有断,她挣扎着扶着石头站起来。
看一眼地上的仲雪,实不好意思叫他继续与石为伍,便强忍着痛把他扶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孤男寡女山中狼
仲雪后背被尖石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后腰也撞的青紫酸痛,一条腿摔的一瘸一拐。他骨头应该没断,只衣服被树枝划的一条一段,看着凄惨无比,哪还有平日翩翩公子的潇洒风度。
她暗自好笑,扶着他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然后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仲雪倒也痛快,自己剥了衣服让她给清理伤口。
没想到他外表看着不算健硕,身上的肌肉却很是结实,只是背上密密麻麻的布了许多伤疤,好似蜈蚣爬一样。这些大约是在战场上厮杀所留,与那些旧伤相比,这新伤反倒是不算什么了。
仲雪每每出门身上都带着伤药,她抓一大把直接往上一糊,好像糊墙抹泥一般。他似受疼不过,“嘶”叫连声。
三春觉得太吵,不满地在他肩头重重一拍,“你是君侯,好歹顾全点面子。你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是这般哀嚎吗?”
“自然不是。”他摸摸下巴,丝毫不以为耻,反倒有几分得意,“在那些下属武将面前自然要装的强大无比,才能博得众人信任,但在你面前却不必了。”
“为何不必?”
他撇嘴,“难道你会因为本君能咬牙忍住疼痛,就会喜欢上本君吗?”
三春颇为认同,她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喜欢他。不过却很喜欢欣赏他的衰样,又抓了一把药糊上伤口,很满意他所发出的叫声。
仲雪也没指望她能心灵手巧,技法娴熟,以前他受伤的时候她也给上过药,虽已经格外轻柔,但那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糊完了,三春才想起青曾经说过抹药时要用什么手法,刚才很想听他叫声,一时全忘记了。又不好意思刮下来重新抹,只能委屈他凑合了。
把他的衣襟撕下一大片包裹伤口,这会儿加了小心,包的倒也似模似样。
上好药,扶着他道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稍稍休息一会儿。
此时天色已晚,山中多猛兽豺狼,他们这样的伤势根本不能赶路,还是先想办法怎么在山里住宿吧。
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湖,有水的地方自然有鱼,吃饭就不用愁了,而山中树木繁多,想捡些干柴也不是难事。只是现在他们身上有伤,无论下湖还是砍柴都是体力活,实在没那个力气。
她捅了捅仲雪的胳膊,想跟他商量一下怎么办,可一转头便看见这位一向能言善辩的城阳君,竟宛如一条半死不活的鱼般蔫蔫的。
她有些好笑,故意吓他,“你这么没精神,一会儿有豺狼猛兽,如何抵挡?”
仲雪闭上眼养神,淡淡道:“不是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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