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悦站起来,看庄上弦。
庄上弦摆好姿势,月牙要他做什么?琴瑟和鸣或者是?
俞悦鸣个辣子,让人笔墨纸砚伺候。
不少人眼睛放光,据说主公天天让残月公子练大字,今儿要露一手?这种谈情的方式比较独特,又高雅有格调。以后崇州不缺纸了,大家都可以学学。
俞悦拿笔写了个横幅,摩崖骚年拿起来给大家看,学吧,以后好好学。
大家全傻眼,据说有青岩古字,就是这?写的似乎挺好看,呵呵写的不错,挺好。
安东纳抢着表现,安东尼那破事就别提了:“青岩更好、墨国长青!墨国长青!残月公子字好人好意更好!”
钟亦良一声长叹:“不错,墨国长青!墨国长青!”
庄上弦看着月牙:“墨国长青,是应该用青岩古字来写。”
俞悦不吭声,别的节目能娱乐,这个能引起青岩人的共鸣与骄傲。
人不能过于骄傲到自大,但应该有起码的骄傲是自信。青岩多数人从奴隶过来,出去肯定会面临很多质疑,落后、闭塞、什么的。那么现在就有必要让大家挺起胸膛,青岩不仅有千年的辉煌历史,青岩会更好!
摩崖云峰、布尔山墁等有些年纪的,眼眶慢慢湿润,祖先的荣耀需要传承,要继续发光!他们责无旁贷,这也是他们的荣耀。
庄上弦过去拿了月牙的毛笔,又写了一横幅。是大家认识的大字,但笔墨中更透出强大的气势,耀眼的锋芒透纸而出,犹如朝阳即将冲破乌云照耀大地。
青岩人的热血都被激起,带着饱满的精神,迎接新的挑战。
一个骚年高声唱:“刚擒住了几个妖,又降住了几个魔。魑魅魍魉怎么它就这么多!”
更多人跟着唱:“杀你个魂也丢来魄也落。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这现在真成了青岩进行曲,几乎所有人都会唱:“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去你个山更险来水更恶。难也遇过,苦也吃过,走出个通天大道宽又阔。”
外边有人听到声音也唱。全城大合唱。
宴会厅内,俞悦看着庄上弦。
庄上弦也看着月牙,是这么做没错吧?再看大字和古字放一块多相配。
俞悦直咬牙,他就不能写别的!照着她写还比她写的不赖。
庄上弦手指轻轻拂过俞悦嘴唇,别咬,想咬一会儿回房间,他让她咬个够。
俞悦怒,夺了毛笔特想在他脸上写两个字:流氓。
庄上弦一把搂着月牙,好像是有点儿想耍流氓,一会儿要不要试试?快把持不住了。
※※※
次日早上、日上三竿,俞悦还在睡大觉。
庄上弦脱了外衣上卧榻,趴在月牙身边,认真看着她的脸。
卧室光线比较暗,她的脸有柔和的光,樱桃小嘴犹如早开的花。黑发有点乱,凌乱中是慵懒与随性。就喜欢她每一点的样子。
俞悦皱眉,睁开眼睛,看着少年愈发皱眉,精力太旺盛出去寻点事做。
庄上弦已经把事情做完,就是回来做月牙,手指按着她眉头:“明天去崇金林,集市后去潘家镇一趟。”
俞悦点头,集市是要正常进行。
房家以前就到集市交易,解决很多问题。现在巩州不让商人贩运尤其必需品到崇州,这种事应该由国公府承担,青岩的正常秩序要维持,否则会产生连锁反应。
庄上弦看着她眼睛,总是想这些,就没想过去潘家镇玩什么的?
俞悦翻个白眼,要玩去找咸向阳。看着他头顶,按倒看看,头发长长不少。虽然长发造型好,但她还是喜欢短发的不羁与光头的叛逆。
庄上弦趴在她胸口,看着她心跳起伏,好像是呼吸。不过起伏也没什么波澜,贴上去试试有心跳有波澜,是他自己。
俞悦将他推一边,光头就算了,换个人:“把贾鹏剃成光头如何?或者招募志愿者?”
庄上弦看着月牙:“下去玩个游戏,谁输了谁剃光头。”
“什么游戏?”俞悦想了想,“得先看谁脑袋剃了好看,瘌痢头严重拒绝。”眼睛一亮,“你看马补如何?眉清目秀,又单纯无辜,剃了光头像个小和尚,没准能迷倒一片。”
庄上弦立刻否认:“不行。”
俞悦瞪眼,庄上弦冷哼一声,把她迷了怎么办?
俞悦是不想欺负马补。光头剃的好好看,剃的不好比流氓还猥琐。
庄上弦有了目标:“摩崖,那小子有时候雕刻几天几夜,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干脆帮他一把。反正过几年就长长了。他娘也能安心。”
俞悦无语,摩崖夫人算是极品了。不过战战兢兢的不在少数,有些人只是藏着。
庄上弦依旧看着月牙,想着玩就没看到他吗?不想和他玩吗?
俞悦翻个白眼,是不是跟咸向阳学的,成天惦记玩。不过十五、六岁少年,人家还纨绔、败家、斗鸡走马、欺男霸女,他每天要操的心够多,是该玩玩。
“月牙。”庄上弦叫她。
“做什么?”
“你。”
俞悦没听懂,发现他偶尔不冷的时候也暖着,看看窗外,又是天晴出太阳。
“月牙,亲我一下。”庄上弦趁她看窗外的时候说。
俞悦收回视线看着他脸,长这么帅还能欠亲亲:“先欠着。”
“欠多久?”
“五年。”
庄上弦立刻亲一口,冷飕飕的看着月牙:“为什么这么久?要利息的。”
俞悦瞪他:“大仇未报,不谈恋爱。年轻人不要沉湎于此,多少经国之才、帝王将相,就毁在一些事上,留下一个个可悲可叹的故事,你现在还早得很。”
庄上弦点头:“是啊,我还早得很,你大可放心。你如果怕沉湎,以后我亲你。”
他星眸闪亮的看着月牙,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喜欢他已经无法自拔?他其实喜欢她更多,多的数不清;但一定能控制情绪,这是两回事。
俞悦无语,推开他起来收拾,下楼吃早餐。
马补骚年愉快的端来两碗肉粥、两个煎鸡蛋、两碟春卷。
曹舒焕、咸晏、岳奇松等都过来,潘伯埙和潘双双、潘伯禹等也过来,一人要一碗肉粥。
俞悦茫然看半天,最后一个目标没看见安东纳,一个目标没看见摩崖骚年。
岳奇松觉得安东纳努力是有效果的,赶紧帮他刷存在感:“安兄着魔似的,回去就练功了,说明天出发再叫他。”
俞悦更茫然与无辜:“叫他做什么?我准备去崇金林玩几天,练功就不用去了。”
咸晏帮主公发话:“新一批伙计过几天去葫芦洞,他也跟着去,突破不了别回来。一大把年纪成天装嫩,我都替他爹害臊。”
俞悦一脸呆萌:“他爹知道害臊什么意思吗?”
咸晏摸摸她头,再看主公一眼,来来大家吃粥吃粥,趁热吃。
曹舒焕爱吃点酒,马补特地给他送来一壶稷谷酒,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曹舒焕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突然突破五层,成了第一高手,小样儿把自己当老大了。咸清不说、几个伙计也不说,大家都在心里记着。
早饭吃完,曹舒焕陪着俞悦妹子去城东,看平民陆续离开,秩序还算不错。
次日一早,天有点阴,看样子要下雪了。
庄上弦把俞悦裹厚厚的,再和咸晏、曹舒焕、潘伯埙等离开马赛城,直奔崇金林。
安东纳果然练功没来,让大家都稀奇了一阵,人有时候真奇怪。
崇金林,本来雪就没融化,又一场雪后,一个冰雪世界。
冰天雪地寒风凛冽,别指望有一点湿意,那是吃饱喝足后才有的玩意。
今儿本是集市的日子,崇金林活动的人不少,气氛却特诡异。
集市已经停了有一阵,今儿也没正常进行的意思。一些人饿的一把骨头冻得脸色青紫大白天看着像鬼,或者像饿狼。人饿极了、逼急了,都会变得疯狂。这其实是相对的,像之前奴隶制下那些奴隶,就被彻底奴化。
能变成饿狼、比野兽还凶悍,这其中显然有故事。
庄上弦、俞悦、曹舒焕等连夜赶到崇金林,先没管这些,而是直奔西边营地。
路上陆续有冻死的,到营地死人更多,原本赛家营地位置堆了大概二三百个。潘家营地也有,潘家人没动,先过来和墨国公、二公子潘伯埙等汇合。
尔龙过来跪雪地上回话:“他们大多是安家安溪镇方向来的,为头的路那浒燊是安家二房舅父,还有几个安家旁系。”
众人都明白了。安家二房被剁了手脚,这是又来报仇了。
潘家一伙计也跪着回话:“一部分隐居山里的老顽固,因为青岩发生变化,被煽动了。其中有几个高手,主公和二公子小心。”
尔贝匆匆来回话:“他们聚集了一千多人,主公是去安溪镇,还是在这儿休息?溪边我悄悄准备了一个营地,其他地方都被那些人占据。别的人来集市基本也被他们要挟或煽动。”
庄上弦下令:“就这儿收拾一下,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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