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昌珉恼了:“卫参军到巩州所为何事?若曹都尉不能代理,本官亲自聆听教诲。”
卫衡也怒,一股气势袭向贺昌珉。
※※※
卫衡到巩州,是听说水泊帮被覆灭,或许和庄上弦有关。
周家、卫家和庄家的恩怨,比罗家只大不小,事实上周家、卫家更希望庄家死绝。因为他们更弱小。即便没能力,也是高度关注。若是庄上弦真有能力灭了水泊帮,说不定哪天杀到定州,干掉周无忌。
庄上弦有疯狂的名声,周无忌和贺昌珉一样,寝食难安,派卫衡来。
卫衡以为贺昌珉以前疯狂对付崇州,现在受挫,他来无异于援兵,应该会求援;没想到是这反应,一怒之下给他点教训。
卫衡身后高手,不是三层就是四层,一齐爆发气势逼向贺昌珉。
贺昌珉伤没好,脸色发白一头冷汗,又怒火中烧。
巩州虽然在东阳郡下,他又不在卫衡下,这是欺上门来,比庄上弦还嚣张。
崇州和巩州有仇,庄上弦是来寻仇。巩州和东阳郡没仇,这阵仗不比寻仇含蓄。
曹舒焕皱眉,站起来挡在贺昌珉跟前。
一批亲兵进来,将卫衡一拨人围住,几个冲动的拔刀,应该教训他们。
贺昌珉拍桌:“退下!卫参军果然是来教训本官,本官既然说了,就要亲自聆听教诲。”
亲兵看看曹都尉,收刀退下。就守在四知堂外,等着为刺史报仇。
卫衡脸色更难看。这是要撕破脸吗?虽然他是冲动了一点,但贺昌珉何时这么硬气,一步步往前逼,逼的他翻脸。
贺昌珉是怕死,但他现在情况特殊,一边靠着朝廷,一边有墨国保护。怕死和没脑子是两回事,没脑子他怎么在巩州做这么多年刺史?有哪个是容易的?
卫衡也不简单,立刻懂了,看着曹舒焕,他一人能挡住?
曹舒焕回位置坐好,和卫衡说道:“刺史大人抱恙,卫参军手下留情。”
卫衡抽抽,也不让步,就问曹舒焕:“曹都尉和庄家关系匪浅,不知最近是否见过墨国公?”
曹舒焕应道:“巩州现在有很多事要做。”
卫衡立刻接话:“需要帮忙吗?”
曹舒焕更痛快:“非常需要,那先谢过卫参军。刺史大人,青西江又出现几股水匪,不如请卫参军帮忙剿灭。”
贺昌珉也痛快点头,揉着脑门头很痛的样子,说水匪简直是戳他痛处:“水匪一向是横行无忌,巩州疲于应付。卫参军自愿帮忙,本官一定向圣上奏明。”
卫衡现在抽都抽不了,不知道什么心情。让他帮忙剿匪?不说水泊帮以前和贺家好的就是一家人。现在谁没事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巩州的事巩州管。他说帮忙,是要找借口插手,但剿匪又要被支出去,剿匪的过程还可能遇到危险,简直是个坑。
曹舒焕看卫衡半天不吭声,认真的问:“有问题吗?这几位都是高手。我们虽然忙不过来,可以命沿江百姓支持。剿灭水匪平定一方,功德无量,我们巩州上下都会铭记卫参军及几位高手的恩德。”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曹舒焕就差给卫衡跪下磕头,那不是他风格。
卫衡怒极,分明是被耍了,站起来拂袖而去。
贺昌珉分明和庄上弦搞到一块,不论是不是被逼。那就他自己来,据说庄上弦就住在清明酒店,他直接去找庄上弦,还省的贺昌珉在中间捣鬼。
临江路,太阳很晒,路边树荫,风从江上来,浪涛伴随着渔民的歌声。
句廉回到州城,坐轿子里闷,赶紧停下,在树荫吹吹风。
后边跟一大群人,除了轿夫、护卫等,还有不少脚力挑着、抬着好些东西。
随从知道句廉的习惯,忙搬个竹椅给他坐下,头顶打着伞;小宫娥端来水服侍他洗脸、补妆。内侍细皮嫩肉眉眼温柔,娇贵的像皇太后。
句廉现在就代表皇太后。像竹笋、竹荪之类,一句话巩州就会进贡。他亲自辛苦走一趟,只为走走看看,回去给皇太后讲。
后边抬着的除了竹荪,还有一些新奇玩意,都是为皇太后搜罗的。
州城发生那么大变故,但句廉代表皇太后,谁都不敢动他。内侍唯一担心的,是石虫还没着落。之前卖二百两一只他听说了,但大家买了、没一个找他,他能怎么着?再去找庄上弦?他怕庄上弦。
句廉知道没人敢动他,但他轻易也动不了尤其是庄上弦。
刺史衙门一个衙役匆匆找来,孙子似的给他行礼。
句廉随意的点头,把水果先端来,多吃水果皮肤好,巩州的桃还不错。
衙役瞟见他咬了一口桃,才讲着不标准的官话:“刺史大人有请。刺史大人想尽办法,从崇州买来五百只石虫,送给皇太后。”
“啊!”句廉张着嘴一口桃噎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眼泪都憋出来,太激动了。
衙役还有事,匆匆又走了。现在衙门就是忙,一个人当几个用。
句廉好一阵才将桃咽下,那么大一块桃肉,从喉咙到胃里都难受,不停咳嗽,又过了一阵总算顺气,心里一口气也顺过来。不论如何,石虫有了。
句廉不吃桃了,站起来,一眼瞧见卫衡,忙让人拦住他。
卫衡走路上又有点犹豫。庄上弦若真能搞定水泊帮、刺史府,他们这几个人未必安全。公开的不一定下手,但暗地里有的是办法。
被人一拦差点撞上去,卫衡皱眉,扭头一看,那么大阵仗,内侍?内侍身份随主子而定,这皇太后的内侍,身份就尊贵了。
卫衡和句廉不熟,还是得过去打个招呼。
句廉知道卫衡是卫家人,指使起来毫不犹豫:“我要回京,正好一块。”
五百只石虫值十万两白银,万一遇上不要命的吓了他怎么办?
卫衡愈发皱眉。这是让他白给做护卫。再看一大堆东西,给皇太后搜罗的玩意儿,这算什么,心中恼怒却不敢说:“抱歉,卫某在巩州还有事。”
句廉不悦,他就代表皇太后,让卫衡做护卫是看得起他。句廉脾气很好:“不知何事?”
卫衡突然有贺昌珉与曹舒焕的感觉,心想何事干你屁事,嘴上只能说道:“巩州水匪猖獗,百姓深受其害。”
临江路已经不少人,都听见了。
刚才衙门衙役通知,说东阳郡派高手剿灭水匪,大家都不相信。现在信了。
现在水匪规模很小,但水泊帮开始规模也不大。大家都担心。没想到东阳郡这次这么好,大家奔走相告。很快州城的人都知道,看着卫衡就像救命恩人。
句廉对水匪不是很懂,既然卫衡真有事,他只得作罢。
卫衡再次表示歉意,转身去清明酒店。
身后六个高手最先发现不对劲。很快卫衡也发现不对劲。大家都那么看他做什么?卫衡本来心里不痛快,到了酒店更不快。
这会儿时间尚早,酒店一楼大堂人不多,很快挤了不少人进去。
对面当铺最近生意都好了不少,空了也来围观。
卫衡心一横,给酒保二两银子,问:“墨国公在哪儿?我是他故人,急事找他。”
酒保操着浓重的巩州口音:“你想买石虫?跟你讲,我真的没办法。”二两银子还给他,“上次在酒店卖,我就看了一眼。你若是要卖,去崇州吧。”
卫衡怒:“我要见墨国公。”
酒保应:“每天都有很多人要见墨国公,什么理由都有。”
卫衡气结:“墨国公在哪儿,老实交代!”
酒保吓得转身就跑:“杀人啦!掌柜救命啊!这活儿干不下去了!”
掌柜没出来。挤进来不少人面面相觑,这真是来剿匪的?确定不是剿他们自己?
贾鹏骚年包子脸抹着灰,光脚丫抹着泥,穿一身破衣服像个乞丐,小眼睛一眨好像抹泪,上前小心问卫衡:“你们,真是来帮我们巩州剿匪的?我知道水匪在哪儿。那些天杀的,上次抢走我一只鸬鹚,上上次又抢走我网罟。”
卫衡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又一个熊孩子过来,扎着哪吒头,穿着莲花裙,手拿竹矛:“我也知道,我带路!将他们都剿灭,扒他们的皮!”
卫衡一眼扫过,还有人挤进大堂,殷切的看着他们。
不只是殷切,还有怀疑,与不善。刚才在大路上说剿匪,现在不吭声,什么意思?逗老百姓玩呢?最讨厌这种言而无信的骗子。
朝廷就没几个好的。他莫非又要利用水匪?和水匪勾结?大家更不善。
卫衡后边一个高手冲动怒喝:“剿匪是你们巩州曹都尉的事!”
贾鹏应道:“那你们刚才在大路上说话什么意思?曹都尉忙不过来,你们不是来帮忙吗?”
熊孩子竹矛指着高手:“是不是水匪太厉害,你怕了?”
老百姓一片嗤笑。无情的鄙视。赤果裸的失望。
卫衡忙拦住高手,问贾鹏:“你听谁说的?”
他前脚刚离开刺史衙门,遇到内侍没停多久,消息难道就传开,或者巩州专门挖好坑等他往里跳?关键是,现在怎么办?他和内侍又确实讲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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