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小姐知道左蔓避重就轻,王氏何止是不痛快啊,不过自个父亲跟着左钦,她自来了京城,一直都是哄着王氏生的左蔓和左湘这两个蠢货!
这说的便是上回左夫人王氏带走潭儿一事,后来楚大人和薄荷从左府将潭儿带出后,方婶子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便是回到左钦身边,也不过是连累女儿一起受苦,当下听了静懿郡主的建议,一纸诉状告王氏强掳幼女。
左钦不愿意将事闹到御史眼皮子底下,私下去天女阁见方婶子,却被方婶子拒之门外,左钦那般不义,方婶子为母则刚,并不愿意隐声。
后来左钦托了白寒石,压下了楚珂那头,王氏和左钦的脸面却是在京城中丢尽了,是以王氏今个并没有来。
既是她们,明锦带着薄荷便驻足了。身前刚好有一颗老梅花树,开的十分繁盛,底下斜垂下来一支枝桠,明锦和薄荷刚好隐在这一边。
她记得左家的女儿最大的也才不过十来岁,还不过是个孩子,另一个女孩儿模样倒像是长开了。
周家小姐沉吟了一会,一双眸子似有深意地看着左蔓道:“蔓妹妹可是有什么法子?”
左蔓年纪尚幼,加之在家中又横行惯了,周箐文这些日子又一直捧着她,是以,被这般一问,立即哼道:“何须法子,待我看见她,直接骂便是!她那般寡鲜廉耻的小娘皮,还敢和本小姐杠上不成!”
周箐文眼里闪过几缕讥讽,还是隐了下去,笑道:“蔓妹妹好胆魄!”
薄荷却是听不下去了,急道:“郡主,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碎嘴的,让奴婢上去教训教训她们!”
沈明锦淡道:“过去看看吧!”
周箐文和左蔓、左湘正聊得热络,不知道后头有人过来,忽地听见一句:“哟,左家小姐好大的口气!”
三人都是一惊。
便见一位衣衫锦绣的女子带着一脸怒气的婢女从容地走过来。
周菁文垂了眼眸微一思量,心下一骇,难道是此女是静懿郡主,上前一步温声问道:“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左蔓听周菁文对嘲讽她的人这般客气,扭着脖子问周菁文,“周姐姐,你对这等人客气什么!”
薄荷冷哼了一声!扔了一枚石头砸到左蔓的膝盖上:“左府没有教好规矩,也能放这么个小娃出来!”
沈明锦虽对左蔓没好感,不过这姑娘明摆着是被周菁文牵着鼻子走,并不大打算与她计较,淡淡喝道:“薄荷!”
薄荷只得后退了一步。
沈明锦看向一旁温顺地垂首低眉的周家小姐,问道:“周姑娘的父亲可是扬州知府周大人?”
这难道是不打算和左蔓计较,要算到自己头上吗?周菁文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声如蚊蚋地道:“是,家父正是扬州知府!”
沈明锦微抿了唇,这是周启仁的女儿,现任扬州知府是周启仁,当年她重生在沈家布坊,原本有一个十分疼宠她的爹爹和祖母,她还记得爹爹是要留她在家中坐堂招婿的,为此还不让祖母给她缠小脚。
沈明锦的手心微微有些疼,垂头一看,却是指甲划破了手心,拿了帕子握在手里,徐徐道:“周家小姐像是已到及笄之年,想必家中已经教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静懿不才,招呼周小姐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周菁文正不懂这“招呼”是何意,便见沈明锦身后的婢女忽地闪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呼呼”删了她两个耳刮子!
周菁文脸上火辣辣的,才反应过来,怒瞪着沈明锦:“你,你欺人太甚!”
沈明锦嗤笑一声,“欺人太甚,谁能比得过令尊,令尊这三年扬州知府,怕腰包缠的路都走不动了吧!周小姐和我说欺人太甚,那扬州百姓又和谁说呢?”
周菁文瞳孔猛地一缩,她爹确实是扬州的土皇帝,顿时气儿都不敢喘。
若不是听到那声“周姐姐”,沈明锦原本是不准备现身和这二人计较的,只是鸾姨和她说过,周启仁现在背靠着左钦,猜测这位“周姐姐”可能是周启仁之女,没想到却真的是的。
现在邵楚峰不在京城,她不用应付他,有许多时间可以筹划着如何解决掉周启仁。
沈明锦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周菁文面前过去。
待人走了,年纪还小的左湘拉着姐姐左蔓道:“姐姐,我们回家吧,娘亲原本就不同意我们出门的,湘儿好怕,我们回家吧!”
周菁文面上更红,她和母亲不过客居在京城,爹爹看她及笄了,托左大人帮她在京城谋一个好些的婚事,今个这王府她原本是进不来的。可左府收到了帖子,王氏因着什么事,不愿意来赴宴,她倒想借着这机会来结识一些贵人,这才骗着左蔓和左湘偷了帖子来。
刚才不过是逗着左蔓一会在人前口出狂言,她出来打圆场,不想这在演练着就被原主撞破了!
左蔓被吓得小腿还抖索,她在家中横,可在外头也只能嘴头厉害,不想这个小姐竟然敢直接上手就打人!
周菁文拖着两个小姑娘离开这片梅园,躲在树上的两人才跳了下来,李弢道:“这女子倒是泼辣!”说打便打,又转头问二弟:“被打的那个周小姐,可是周启仁的女儿?”
李信点头:“不错,此人原是江陵一个小县城里的知县,八年前在邵家军凯旋归来时,被白寒石上奏曾疏散了家财为邵家军筹备军粮,后来官运亨通,却一直不愿意到京城来,说愿意留在底下为百姓谋实事!”
李弢讶异道:“哦,若果真如此,那刚才那位姑娘的讥讽又从何而来?”
李信瞥了哥哥一眼,冷笑道:“这话哥哥也信不成?白寒石保上来的人,刚才跟着的还是左钦府上的小姐,这一派的人,素来狼狈为奸惯了!”
李弢心里也是有疑虑,只是先前听弟弟那么一说,以为自己猜测错了。看了一眼刚才沈明锦一行走的方向,道:“不过,刚才那姑娘竟知道这些,似乎不似一般闺中女儿!”
李信淡道:“哥哥既是看上了,当速去与姑母说才是!”
*
依扎被接到县城里已有两日,前日边梁的意思是,主帅感她救命之恩,可惜府中已有妻室,还是陛下赐的婚,只得委屈她入府做贵妾!
她的身份能做妾侍便已然难以想象了,何况还是贵妾,她爹娘都十分为她欣喜。
边梁将她接入了这座宅子,又留了五百两银子给她,说过两日主帅便会过来,她想着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了!
她住的是一座二进的宅子,倒也宽敞,身边一个近身伺候的小丫头,唤兰可,人十分朴实本分,长相也憨厚,她倒十分放心,守门的是一个婆子,也是康平县本地的,为人十分勤快,有一股子蛮力。
她按着边梁的意思,这两日里头,让兰可去街上买回了些红绸和喜烛,今个想着,自己毕竟也是成亲,虽是妾侍,可是那位大妇远在京城,便拿了主意,又取了一锭银子交给兰可,道:“你去街上成衣铺子里,帮我买一身成品的大红嫁衣回来!”
兰可虽是乡下丫头,也知道妾侍穿不得大红,何况还是嫁衣,有些犹疑道:“主子,听说,京里头的那位夫人十分凶悍,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娘娘!”
依扎不耐道:“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兰可好不容易谋了一个差事,还是在邵主帅的府上,自是诚惶诚恐,见主子不悦,忙懦懦地应着出去了。
☆、第61章 诱惑
邵楚峰与林卫正议事,外头传来边梁和某个士兵的嘀咕声,邵楚峰耳尖地听到“京里”一词,示意林卫暂且停下,出去营帐外头,问边梁:“何事?”
话虽问着,眼睛却已经看向了边梁手中的信笺,上头端端正正地书着:“邵楚峰亲启!”眼睛蓦地定住,直勾勾地看着那几字。
这不是沈明锦的字,这是赵清沅的!
边梁回道:“爷,是京里的回信!”
邵楚峰耳中已然什么都听不见,忍着心中的骇浪,手指一点点地颤抖,从边梁手里抽出那封信,忙打开,里头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心里不由涌出一点失落,她竟只给他回一页纸。
可是,纵使这一页纸,也是回了。
展信,却只有两个字:已阅!
邵楚峰喃喃出了声“已阅?”想起自个这许多年为她饱受“情”字之苦,可她既已回来了,为何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这两字想来还是他嘱咐了一句,务必要带回少夫人的手信,她也迫不得已写的。
邵楚峰仰着脖子,对着萧瑟的天空,声音暗哑:“无论是赵清沅还是沈明锦,当真都是无情!”
时隔多年,赵清沅你竟吝啬地只给我这两个字!
边梁不意少夫人一封信,爷竟触动这般大,见他虽红着眼圈,可是嘴角却又带着笑意,一时闹不明白,又是怎么了,斟酌着出声问道:“爷,您是不是在信里写了什么惹了少夫人不痛快了?”
邵楚峰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里的酸痛、甜涩,都统统压了下去,略微冷静地想了一下。
边梁便见自家主子神情一震,像是失了魄一般,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惊悚,难不成这耶律遗老,又对爷使了勾魂计?试探着喊道:“国公爷,国公爷,你可还认得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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