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方瑾的声音。
听了此话之后赵承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
在这样的时刻,她想到的是他。
只听云清子笑道:“你这么高估自己在赵承霖心中的地位啊,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将我的皮剥了吗?就算是他剥了我的皮。那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赵家的名誉,这可难说。”
东方既忽然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道士竟然毫无办法,在他肆意妄为的时候,她竟然束手无措,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不走我就喊人——”
“赵家上上下下大约都盼着你出事了吧,也好名正言顺的给赵晨霖再娶一房平妻。”云清子一副尽管喊的神情。
“你到底要怎样。”
云清子笑了笑,在东方瑾的床前坐了,道:“我今天本来是要离开金阳的,且昨天也跟你道过别了,只是,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不得已要在金阳再逗留一晚,那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况且我也忍不住啊。”
“你又胡说!”
“谁胡说,你昨天问我什么身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最后的身份必然是东方瑾的夫君。”云清子说完,朝窗外看了看接着道:“你平日里不要老是欺负赵承霖,你在金阳的这段时间还要仰仗他照看,知道吗?”
说完此话,云清子在东方瑾的头顶轻轻揉了一下,跃身飞出窗外。
东方瑾仿佛在梦里一般,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那只大手放在她的头顶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好像忽然停止了跳动,继而又是一阵剧烈而激荡的冲撞。
这是她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
第一次是苏沐煊将那个鱼形玉佩带在她的颈间的时候。
这不是真的吧!
东方瑾团缩着躺倒在了床上。
她失眠了,睁着眼睛一直到丑时初刻,才朦朦胧胧入梦。
穿林过树,她来至一片花海之中。
她抬眼望见一个秀气的牌匾,上面有“凝香园”三个字。
这里是姑姑的花圃。
不过,她可是不是来赏花的,而是来这里找一种寄生毒菌的。
小小的她在花海中穿行的时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条小蛇咬了她的小腿。
“哎吆——”她一下便疼得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一个清俊的小男孩出现在了她的跟前,蹲下身认真的看着她腿上的伤,接着道:“你中毒了?”
说完此话,不管不顾趴下便开始给她往外吸。
小腿上的伤口本来很疼,被他吸的痒痒的,她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你中了蛇毒了,你知不知道?还笑的出来”小男孩道。
望着他肿起来的嘴唇,她笑的更厉害了,直接翻滚到了地上。
“别乱动,别乱动,中了蛇毒是不能乱动的,否则蛇毒便在身体里游走的更快了。”小男孩见状有些着急的道。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笑的不能自已:“游走!哈哈哈……”
小男孩被她笑的有些赧然,可是依然没有生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喊太医去。”
她从衣服里取出了一粒解毒的药丸放进嘴里道:“不用了,我叫上官如南,我自己便会解毒,不过还是谢谢你。”
“原来是上官家的小姐,难怪不怕蛇毒。”小男孩一脸钦佩的道。
她问道:“你又是哪个,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姑姑的花圃中?”
“你叫我表哥就行了,我是来采花送给母妃的。”
原来这就是姑母的孩子。
长的一点也不随姑母。
等她醒过神儿之后,小男孩不见了。
她到处也找不到。
她一直走一直走,觉得自己一直从九岁那年走到了十五岁。
一转身便看到了苏沐煊正笑盈盈的站在她的身后。
还是那花,还是那树。
“小南,你嫁给我吧,好不好?”苏沐煊说着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鱼形玉佩挂在了上官如南的颈上。
那一刻,上官如南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一般。
她一直用手握着那玉佩,悉心包管,拿在手心,就如看到了自己如锦的未来一般。
直到有一天,苏沐煊亲手将它打碎在了她的跟前。
还是那花,还是那树。
碎了的玉片与花下的落叶混在了一起。
东方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太阳从窗户射进耀眼的光,头下的枕头湿了大片。
“少奶奶您没事儿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蝶儿几次来看,东方瑾都没有醒,此时见她醒了,满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东方瑾摇了摇头,使劲儿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道:“没事,都过去了。”说完此话之后,她故作轻松的道:“我饿了,准备饭菜吧。”
蝶儿听了此话忙去摆饭了。
东方瑾洗了脸坐在饭桌前,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扒进了嘴里,眼睛却始终涩涩的,在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眼泪奔涌而出。
蝶儿吓得大气儿不敢出,心里只怪秀儿出去疯不回来,若是有她在,兴许还能插科打诨的逗逗东方瑾。
她正如此想着,秀儿奔跑着进了房门,一进门猛的刹住脚,对东方瑾道:“少奶奶,快去救救小姐吧,姑爷要对小姐动家法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哪个他?
“少奶奶,您没事儿吧?”秀儿说嚷嚷完了之后才发现东方瑾与每天相比有些不太一样。
东方瑾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没事,在哪儿呢,快带我去看看赵承霖又发什么疯。”
“公子不是最疼爱姑娘的吗?为了什么事非要动家法?”蝶儿问道。
秀儿本来就大条,被如此一打岔,便忘了东方瑾情绪不佳的事情,道:“我不知道,应该是小姐闯了很大的祸吧,不然怎么会连太太都劝不住。”
“他们在哪儿呢?”东方瑾问道。
见状忙道:“在前面抱厦里,太太都拦不住,姑爷非要打小姐的板子。”
她此话还没说完,东方瑾已经快步出门了。
秀儿忙跟了上去。
蝶儿想要拦着,却已经晚了。
她只好收拾了碗筷,去照看张翠英了。
东方瑾带秀儿还没走到抱厦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有赵辰玉的哭喊,有钱氏的责骂,也有赵承霖的呵斥,夹杂在一起,乱哄哄的传进东方瑾的耳朵里。
东方瑾加快了脚步,冲进了抱厦里。
看到一个婆子正高高的举起板子,正要落下,她上前一下便将婆子推到了一边,指着赵承霖道:“够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禁得起板子,你是不是亲哥哥?”
此时赵辰玉见到东方瑾,连忙哭喊道:“二嫂救我,二哥要打死呢。”
“我就站在这里,看谁敢动你一下!”东方瑾眼睛直盯着赵承霖道。
赵承霖阴着脸看了看东方瑾,半晌方道:“我自教导妹妹,与你有什么相干。”
“没有相干,可是我看你打她心里就是不爽。”东方瑾一梗脖子道。
“你——”赵承霖气急,可是对东方瑾却打不得骂不得,用手指着她指了半天,终于一句话没说,甩手走了。
钱氏刚才又是打又是骂都没能让赵承霖罢手,没想到被东方瑾这样一通胡搅蛮缠止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儿子嘴上不说,心里却对这个东方瑾如此重视。
早知道她起初就命人去叫东方瑾了。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钱氏如此想着,东方瑾已经命人将赵辰玉身上的绳子解了,撤了条凳,驾到她的院中去了。
钱氏知道东方瑾的医术了得,平日里又跟赵辰玉交好,所以东方瑾带走了赵辰玉,她也没拦着。
在路上,东方瑾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让你赵承霖对你下此毒手?”
赵辰玉满脸不好意思的道:“这次还要多谢嫂嫂救我,哎——”
她说到这里之后叹了口气,接着道:“可能是因为昨天我拿你给的马醉迷毒了他朋友的马吧!可是昨天也没见他这么生气啊,现在到底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你真的拿了我给你的药是去害赵承霖的朋友了,那人怎样,是不摔残了还是,摔死了?”东方瑾惊讶的道,“下次可不能再给你这种药了,真的害死人,我的罪孽就大了。”
赵辰玉气呼呼的道:“什么残了、死了的,他武功高强,怎么能摔着呢,顶多就是折他一匹马,可是他也将我绑在树上了,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哎呀——疼死我了。”
她说道激动之处忍不住手舞足蹈,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以前,他也不会为了一匹马这样的小事打我,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赵辰玉撅着嘴道。
“也许不是为了昨天的事儿呢,你今天有没有做什么不衬他心意的事情?”东方瑾问道。
赵辰玉想了想之后,忽然脸上一变沉默了。
此时,她们到了院门口,东方瑾令人将赵辰玉架到了自己的床上,一面给她检查伤口,一面道:“是不是想起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这顿打挨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