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西方人看来,结婚是一件很神圣也很浪漫美好的事情。
在东方,成亲不过是传宗接代为旨。虽隆重但古板。
所以,慕奕认得,这是一辆婚车,接送新娘的婚车。
“married?”他知道结婚这个单词。
洋人点头。
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他冲了上去,抓住那洋人的衣领,“whoisit?”
那洋人皱眉说了几句鸟语,将他的手拿掉。
他语句长,语速快,他就听不懂了,但他捕捉到“上官”这个姓氏。
婚车停下,两个洋人从车里出来,不搭理慕奕,径直向那座别墅走去。
慕奕跟了上去。
今天,上官长青结婚,为了迎接来宾,所以大门是敞开的。
穿着整齐的佣人们立在门口的两侧接待客人。
慕奕穿着灰色衬衫?色长裤,本是休闲的打扮,但因他身上有些污泥的印迹,显得他有些邋里邋遢。
“又是你!”佣人认得他,便拦住了他,“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慕奕一个反手,将她制住。
“你、你要做什么?”她惊恐地看着他。
慕奕本想抓这个女人,带他去找盈袖。
其余几人围了过来,就被慕奕一脚踹开。
就在这时,身穿白西装的上官长青挽着一袭婚纱纤秀动人的盈袖款款走来。
我猜想审核编辑是不是去吃饭了……或者是前面有个“坐腿上的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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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永别,心如死灰
慕奕终于见到盈袖了,四目相对,眼中暗流汹涌。
整整一年,他们不曾相见。
慕奕看着她,只觉得嗓子哑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色的蕾丝婚纱披在她身上,美得有些缥缈。今天她无疑是美丽的,但是这种美,他宁愿没有看到。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wow,这不会是来抢新娘子的吧?”有洋人惊叹。
上官长青沉下脸色,“慕奕,如果你是来喝喜酒的,那么我欢迎你,如果你……”
“我就是来闹事的,”慕奕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要娶他的盈袖居然是上官家那个小子,真是令他意外。
他上前两步,握住盈袖削瘦单薄的肩。
“跟我走!”
盈袖没有动。语气平淡,“今天是我结婚。”
“盈袖!”他眼眸一红,“跟我走,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盈袖笑了,“你能给我什么?”
“正室的名分,安稳的生活。盈袖,你当初问我,江山和你选择什么,现在我只要你!只要你不要跟他结婚,我可以为你放弃江山和权势!”
“江山、权势?”盈袖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眼。
上官长青万万没想到慕奕居然对她情深至此,他很怕盈袖会改变主意,于是他说:“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盈袖没有多看慕奕一眼,点了点头,戴着白色网纱手套的手挽着上官长青的肘子。
慕奕就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放开我,”她说,“再不放开。我就要叫警卫来了。”
慕奕受不了她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他的声音,甚至含着祈求:“盈袖,我错了,这一年里,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权势而放弃你和孩子,盈袖,我错了!求你跟我回去吧,我发誓,此番我定放下军人的荣耀和司令的地位,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盈袖顿住脚步,嗓音低柔而感伤,“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以利益为重。你三番几次为了你所谓的江山和野心,弃我于不顾。在你为了联姻,隐瞒我娶了毛依依的时候;在你为了攻占西南,将我的人身安全排除在外,险些牺牲了我们的孩子的时候;更在你忙碌于你的军事,让我与孩子在异国颠沛流离,不曾来找我的时候,你可想过,你也有恳求我的今天?”她终于回头,看他最后一眼,“慕奕,已经晚了。你便是放下你的尊严和骄傲,荣誉和地位,我也不想再要了。”
她说,他给她以往想要的一切。她也已经不想再要了……
就算他把他的江山双手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了吧。
慕奕手一松,重重地滑落下来。
心如死灰,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那个男子携手离去,坐上了轿车。
洋人记者全涌到了圣堂,相机的镜头争抢着对准盈袖的脸。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东方女人。记者们打算将她的唯美照片做成宣传海报或者书籍的封面。
他们在所有人的注目当中,念起了婚姻的誓词。
当钻戒缓缓地套进她纤细的手指,彼此交换,两人心中生出一股尘埃落定的轻松感。
牧师说,可请上官先生亲吻新娘的时候,座下一片哄闹声。
上官长青那张冰块面瘫脸,此刻笑意盈盈。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亲吻了盈袖的额头。
“boss,您这是作弊!我们强烈要求您重新吻一次新娘!”他公司的员工囔囔道。
另一个人符合,“没错,亲嘴噢,而不是亲面部!”
被管家抱在手中的真真见场面如此热闹,也跟人叫喊,不过小家伙说的话,有点煞风景,“妈妈,我亲亲……”
盈袖笑了起来,忽闻“咔擦”一声,有人用相机拍下这最动人的一刻。
在圣堂的婚礼顺利完成之后。大家便涌向玛丽酒楼,上官长青包下整个酒楼,今日所有宾客的消费全记在他的账上。
因为还要带孩子,所以盈袖只喝了点小酒,就抱着真真先行离开酒店。
外面的天色开始昏暗下来,灿烂的霞光在西边渐渐消失。
盈袖由彭秘书安全地送回家去。
到了别墅门口。她下了车,彭秘书就开着车往酒店帮忙长青招待客人了。
“盈袖……”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她转过头,就看到抱着酒瓶瘫在一旁的花圃上的慕奕。
他手中的酒瓶,画着西班牙的标志,是顶级的葡萄酒,这种酒很容易醉。看他脸色醺红。整个人好似一滩烂泥。
他身上有很多伤处,他的下巴是紫青的,还有手臂上的刀伤。
盈袖一想就知道,他大约去了酒馆,抢了别人的酒消愁,所以才被打的吧。
他支撑着站起来。走近了,便看到她抱着真真。
他扯住她的裙摆,“盈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嫁给别人?让我的真真做了别人的女儿?”
盈袖从包里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
见她无动于衷的,他的心苦涩得可以拧出苦汁来。
“盈袖。盈袖,跟我回家,盈袖……”
他的热泪从眼角泌出,在她看不见的身后。
盈袖从来不曾想过,他慕奕,那么神气得一个人,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他的姿态,太卑微可怜。
她承认,她是爱他的。若是没有真真的存在,她或许会心软,答应他。可是现在,她有了真真。
在一个女人的心里,孩子远比丈夫重要,她对慕奕的爱,不及她对真真的关怀。
这个男人,他曾经做过那么多让她失望的事,如今要她相信他,重新回到他身边。是那么的难。
他说,愿意放弃一切,选择她。盈袖听到的那一刻,她的心不是不震撼的。
可那又怎样?他放弃得了一时,能一世彻底放弃吗。假若,她答应了他,回到他身边,要是日后他后悔了,后悔为她放弃一切,到时他怕是要怪罪自己,怨恨自己耽误了他的前途吧?
那样的情景,想到就可怕。
“慕奕,”她叫他,“你回国去吧,我已经……结婚了。”
他身一震,旋即,目光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那一枚耀眼的钻石戒指。闪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他颓然地闭起了眼。
盈袖进了门,复而关上,扣上锁头。真真蹬着脚,好奇地看着那个形容潦倒的男人,看着看着,她不知怎么,莫名掉泪珠子。
盈袖一惊,赶忙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晃着她,“宝贝怎么了呢,怎么哭了?”
真真眼眶红通通的,扁着嘴哭。怎么也哄不好。
一声噗嗤,似尖刀刺入肉里的声音,有人痛苦地闷哼出声。
盈袖蓦地回过头,一阵脚步声便匆匆远去。
她的右眼突突直跳,心脏不安地跳动。真真哭的很大声。
盈袖越发觉得心慌,她抱着孩子折回去。
隔着大门,她看到慕奕还斜躺在那里,提起的心便又放了下去。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过才离开了那么会儿,他的脸上酒醉的红晕,瞬间被苍白替代。
慕奕双眼迷蒙,她的脸,他再也看不真切了。
“上官盈袖。你在担心我?”
他的语气有点恶劣,让她皱眉。“不过是生怕你在我家门口出了什么意外。”她没好气地说。
慕奕笑了笑,“你放心,我绝不会为了你这种女人,狼狈地死在你门口的。”
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奇怪了,盈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上官盈袖,是我脑抽,我蠢,才跑到南洋来找你。还有,你别以为我有多爱你,其实我一点都不爱。从头到尾,”这一刻,他的眼睛酸得要流泪,“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我对你,只是出于征服的心理,我追到南洋来,也只是因为你这个给我戴了绿帽,咽不下那口气。上官盈袖,你根本就不配我为你放弃一切!”一口气说话这话,他猛地一阵咳嗽,喉咙里的腥甜涌了上来,他强行将它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