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用刑吧,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算她抵死不招,既然有人告发,为了肃清宫闱,也应该杖毙!”费夫人加重语气说。
郑夫人见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用刑讯逼供,也是个办法,吩咐宫人准备用刑。
“夫人,冤枉呀!无凭无据,为什么对我用刑?”云音大声喊冤,可是没人理会。
两个内侍用拶子套入云音的手指,再用力紧收。十指连心,云音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难以忍受!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唱诺:“大王驾到!”
嬴政走进殿来,他今日刚刚从楚国前线回宫,穿着金盔战甲、系着黑色披风,风尘仆仆。张公公和几个侍从跟在他身后。原来是宋喜见到御驾回銮,连忙找张公公说了此事,张公公又禀报嬴政,他这才赶过来。
众人连忙伏地行礼。嬴政看看跪了一地的人,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夫人面露喜色,“大王您回来了?”又奏道:“启禀王上,宫女玉叶告发女官云氏,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臣妾正在审理此事。”
嬴政问明事情的原委,径直走到上位,坐了下来,望向跪在殿中的云音。云音抬起头,目光和他相遇,月余不见,他轻减了许多,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你果真做了这种事?”嬴政用探寻的眼光看向云音。
云音望着他,眼睛湿润、鼻头发酸,几乎要哽咽出声。
“大王容禀,我是冤枉的!我从来不相信巫蛊之术。如果鬼神有知,不会听信谗言,帮助恶人害人;如果鬼神无知,则巫蛊之术就没有用。我不会做这种荒唐无用之事!”
嬴政转向郑夫人问道:“是否有物证?”
郑夫人迟疑地回道:“还没有搜到。”
费夫人进言道:“大王,有宫女做人证,云氏肯定是把巫蛊之物藏了起来,或者毁掉了!”
嬴政命令羽林军,去云音房中再搜查一遍。殿中气氛凝重,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过了一会儿,兵士回来禀告,一无所获。
嬴政面色阴沉,看向地上的玉叶,“大胆奴婢,竟敢诬告!”
“奴婢知罪,大王饶命!”玉叶吓得浑身发抖,磕头求饶。是费夫人身边的姑姑给了她钱财,让她告发云音。但是她不敢说出实情。她知道,指认费夫人也逃不了死罪;万一指证不成功,还要连累家人。
“拖下去,杖毙,”嬴政发出指令,卫士把瘫倒的玉叶拉了出去。
玉叶被拉出大殿,云音看到宋喜站在殿门口。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宋喜,宋喜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大王,我有事情要禀告,”云音定了定神,说道:“费夫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被我无意中得知。她怕我告发,才指使宫女诬告我!巫蛊之物应该还在她宫中。兰池宫的内侍小允子和宫女琳琅可以作证。”
费夫人大惊,“你血口喷人!”
嬴政瞟了一眼费夫人,又命卫士到兰池宫搜查。这一查,还真查出了名堂。卫士不但搜出了诅咒嬴政的人偶,还在殿后发现一间密室,从里面找出行巫术的用品和两个人偶,上面分别写着郑夫人和长公子扶苏的名字。
云音吃了一惊,这费氏还真是大胆,竟然诅咒郑夫人和扶苏!她以为除去这两人,她就能成为后宫之主。郑夫人也是吃惊不小。
内侍把人偶呈给嬴政,他接过一看,顿时怒不可遏!
“贱人!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谋害寡人!”
费夫人脸色灰败,不住地磕头道:“臣妾并未谋害大王!是遭人诬陷!”她心中大骇,不明白放置在云音房中的东西,怎么会到了自己宫中?她抬眼看看嬴政,嬴政脸色阴沉,并没有一点儿相信她的意思。难道今天自己在劫难逃了?
“是你!是你这贱妇害我!”费夫人忽然发疯似的冲过来,一把掐住了云音的脖子,手上用力,想把她掐死!云音挣扎着想掰开她的手,两人拉扯在了一起!
嬴政飞快地走下殿来,一把揪住费夫人的头发,把她拖开;另外一只手拔出佩剑,一剑刺进费夫人的胸膛!宝剑穿胸而过,费夫人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愣愣看着嬴政,又看看刺进自己胸口的剑。殿上众人都吓到了,个个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嬴政一用力,把剑拔了出来,鲜血飞溅。在近处的云音只感觉到一股热流袭来,满头满脸溅满了鲜红色的热血!
费夫人嘴角流出白沫,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手指着前方,抽搐着倒在地上。
她死了,嬴政的怒意依然未消,他手里提着滴落鲜血的宝剑,冷冷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大声传令:“费氏谋逆犯上,诛灭三族!兰池宫宫人知情不报,处死!”卫士得令,立刻分成两路,去搜捕犯人。
有侍卫进来,把随伺费夫人的几个宫人先抓了起来。殿内众人全部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她们见到秦王暴怒,都魂飞天外!
云音看到嬴政向她走过来,脑中眩晕、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原谅我又撒了点狗血。
宫廷戏嘛,宫斗一下意思意思,呵呵。以后不斗了。
我忽然很迷大秦什么的,有点想把书名也改成带大秦字眼。大秦XX,或者XX大秦,挺神气的哈
☆、册封
云音感觉自己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忽然,场景一变,周围成了一片血红的海洋!她眼前笼罩着一层迷雾、不远处似乎隐藏着恐怖之物,夹杂着女人的惨叫。云音满头大汗,想动弹,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想叫喊,却发不出声!
她听到,有人在远处呼唤自己的名字,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她眼前显出了白光,勉强睁开眼睛。
她在秦王寝殿内。一个老者坐在榻边,正用银针在她身上做针灸。看到她醒来,老者拔针退了下去。一个人影挨过来,坐到她身边。云音的意识慢慢恢复,认出了那熟悉的目光,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你醒了?”他带着惊喜的声音传入耳中,云音投身入怀,扑到那温暖的所在。
嬴政抱着云音,轻轻用手抚摸她的后背。过了一阵,云音把头抬起来,望着他,目光扫到他佩戴在腰间的工布剑。
秦王佩剑工布,通体碧绿、染上鲜红的血,妖异而骇人!
云音回想起昏厥前的血腥情景,挣脱他的怀抱,在榻上坐了起来。他救了自己,但是亲手杀了人!她的头还有些晕,摇摇欲坠。嬴政扶住她,欣慰地笑了笑,“醒了就好,”又抓起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说:“幸好没事。”他脸含笑意,完全没有了刚才在殿上的凶狠模样。
云音看向他,心中有依恋、也有恐惧。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终于,她艰难地开口:“你回来了,真好。”嬴政来得及时,刚刚开始用刑,云音的手指只是有些青紫,并没有大碍。
“今天的事,大王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嬴政握紧云音的手,“你怎么会害我?真相已经查明了。”
“大王会怎么处置?”
“谋害国君和公子,按照谋逆之罪论处!”
云音回想起他在殿中宣布的命令,求道:“能不能少做牵连?除了费氏的心腹,其它人恐怕不知情,大王饶了他们吧。”
嬴政沉声道:“不行!谋逆是大罪,要从重处罚,才能以儆效尤,警示众人!”
自嬴政即位以来,秦国的旧贵族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他有矛盾,他一直觉得颇多掣肘。但是,贵族集团有一定的势力,秦国丞相之位,还在他们手里。他一直怀疑贵族对他有异心。费氏出身秦国贵族,胆敢谋害他,他固然愤怒,也想借此机会,把宫中和朝中的隐患清扫一遍,也震慑一下这些贵族。
云音看他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心下轻叹。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话果然不假!他对自己虽好,手段还是太狠辣了!
“兰池宫的内侍小允子、宫女琳琅,出首告发费氏,他们应该能免罪吧?”云音决心先保下这两个人。
“他们告发有功,可以赦免。“嬴政今日刚刚回来,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他看云音没有大碍,陪了云音一会儿,嘱咐她好好休养,就先离开了。
云音不习惯在这里歇息,下了榻,准备回自己的居所。她确实惊吓得不轻,才走了一步,就觉得腿脚发软。
她刚回去没有多久,宋喜和宁姜两人进来了。
“多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没事吧?”宁姜来到云音身边坐下,看到她脸色惨白,开口询问。宋喜站在她身后。
“没事,”云音看看自己房内,到处是被翻动的痕迹,恐怕连地板和墙都被人撬开搜查过。
“宫里如今很乱吧?”
“可不是?”宁姜小声说,“抓了不少兰池宫的宫人,大家人心惶惶的。”
云音对宋喜道:“牵连了那么多人!我是不是不应该……应该说出来吗?”
“你千万别这么想,”宋喜急忙道:“谋害长公子,也是大罪!这种事情,一点也不能牵涉进去。否则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