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后脑门再次一到劲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果然,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有所隐瞒,是能救命了。”胡不为口中喃喃,十分庆幸:若是新帝知道他一介文人武功不俗,怕就不会子派这么个不怎么中用的来盯着他了!也对亏此人虽然警惕他不要逃走,但却也对他没有太防备,不然他偷袭不成,真的打斗起来的话,动静怕还要将外面的人都引来!
胡不为庆幸之下,转头将两匹骏马一骑一牵全部带走,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他才离开,一道人影便出现在当地。只见其试探了一下倒地之人的鼻息,辨认了一下地上的痕迹,略一迟疑,便运起轻功,追踪了上去。
……
“蠢货!”朝阳公主听到禀告,俏脸一寒:“竟然让他逃了!”
“奴才罪该万死,但当务之急,望公主以大局为重,立即禀报皇上,让人追杀叛贼才是!”那太监跪地道:“趁着他尚未走远,一定能将他抓住!对了,太平局的莫大人肯定能抓住他!还请殿下立即回京调动人手!”
“回头再算你的账!”朝阳公主恨恨说罢,对徐玫道:“让你失望了。本宫这就要快马回京,你有何打算呢?”
“公主有事耽误不得。我慢慢回去就是。”徐玫道。
“那就这样了。”朝阳公主对徐玫一点头,翻身上马,当即领人疾驰而去。
“小姐,我们也回去吧。”徐灰子低声道。
徐玫看向远处,微微摇头。想了想,她一咬牙,向那边走了过去。
除了胡不为和之前逃掉的衡山的朋友,余下的将士都在这里了。徐玫走近之时,正看到那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大山的方向走着。除了他们步行时候的脚步声和衣裙的摩擦声,再没有任何声响。
如同傀儡。
“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洪光道长背着手,一边跟着队伍缓步前行,一边向徐玫道。
徐玫咬了咬唇,苦笑道:“我来,是因为我与胡不为有些因果,想要亲自看看他的结果……但可惜的是,他逃了。”
胡不为能逃走,她只是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他那个人,心机手段都有,人又聪明至极,怎么会意识不到危险?怎么会不逃!若他真的就在此地如同木偶一般地走向未知结局,她反而会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洪光道长淡淡地道:“本尊以为,你来,是要问本尊为何要如此的。”
“我不敢问。问了,也无法劝现在您放弃。”徐玫道。
“嗯,有点自知之明。”洪光道长赞了一声,停下来示意徐玫不要再继续前行,淡淡地道:“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不然,噩梦也是困扰。回去吧。别再来这个地方了。”
徐玫低下头,道:“多谢仙长教诲。我……这就走。”
就在她刚才匆匆一瞥,就见前方的山谷之中,正有数不清的人正安然而卧,睡得十分安宁。而如同木偶一般的将士们走进山谷之后,找了一片空地,一样倒地睡去!
没有一句话!
所以,这里才这般安静。
她看到有几个孩子靠着大人睡着,心中难受,本想要问问洪光道长是否能少用一些人,毕竟他给新帝的最低数字是三百,而那些将士的数量足够了……但在洪光道长注目之下,她根本说不出口!
出了关卡,徐玫回望青龙山,为自己的怯懦万分羞愧。
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一提缰绳,骏马立即飞驰起来,向着京城的放心走去。
“徐伯,通告各地,寻找胡不为的行踪!”徐玫冷冷地道:“他必然不会藏在大夏的哪个角落里苟且躲着,肯定会往他国去!他还年轻,一身才华抱负,肯定要有施展之处!”
“小姐,您的意思……?”徐塘听到徐玫的话十分震惊:“您不会想要拉拢他为徐家效力吧?”
胡不为的确有些才华,但行事没有底线,这一逃之后肯定是大夏新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徐家想要庇护他,得不偿失。
徐玫冷冷地看向徐塘一眼,道:“看来徐伯你实在不了解我。徐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从我徐玫见到胡不为第一天起,我就无比讨厌他,怎么会让徐家收留他?”
“啊,是属下的错。”徐塘忙解释道:“实在是属下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家族了,才不知详情,还请小姐见谅。”
“无所谓了,现在知道也不晚。总之,徐伯你传令找人,找到之后给我盯死了不要惊动,第一时间将消息回报给我,知道吗?”徐玫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前世胡不为最后的去向,轻声道:“尤其是往渤海国的方向,一定要多留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徐塘见徐玫点头再无吩咐,匆匆下去了。
徐玫慢慢坐了下来。
待她回神之时,天竟然已经亮了。
“小姐,您用些东西吧。”大麦道:“您昨日不是还教训衡山公子说,无论面临什么情况,都要先吃饱饭才能去努力解决吗?您都枯坐一夜了。”
“我坐了一夜?”徐玫从茫然之中回神,看了看外面的天光,道:“大麦你说的对。我实在不该这么枯坐一夜。嗯,你让人送些饭菜来,我用过了,要补觉,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
“另外,去让人问问衡山是个什么情况吧。”
“哎,婢子这就去准备。”大麦立即高兴起来。
昨夜,徐玫枯坐窗前的样子,实在让她万分担心。她们从来都没有见到徐玫有茫然哀痛仿佛心灰意冷心丧若死的样子。如今徐玫愿意用饭还愿意休息,那真是太好不过的消息了!
一口一口,徐玫强迫自己吃下了足够的东西。
用完饭之后,她认认真真洗漱,躺到床上之时,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终于沉沉睡去。
也不过只睡了两个时辰。醒来,还不到午时。
大麦一直守着她,见她醒来之后,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道:“衡山公子的家人说,衡山公子昨天一日一夜未归,眼下不知道去哪儿了。他们有打听到说,有人昨天下午的时候,有看见过衡山公子出城……另外,徐管事说,他已经将寻人的信息按照小姐的要求发了出去,但他毕竟只是一地的管事,权利有限,希望小姐能给家主去信说明情况,那样会更稳妥一些。当然,还要看小姐您的意思。”
☆、341 更重要的事
“家主事物纷繁,寻人这种小事,就不必惊动她了。”徐玫淡淡地道:“你转告徐管事,不必惊动太多人,留心即可。但一旦发现踪迹,就务必保证不能再丢!”
“你提醒他,后天就是初六了。别因为其他的耽误了最重要的。”
“婢子明白。”大麦匆匆去了。
徐塘收信之后,让大麦代为问好之后,没有再来打扰徐玫。
徐玫站在阳光下,想起了衡山。
他只怕真的去监视那群将士的动静去了。那么,后来那些人都被洪光道长使手段送进了山谷,那么,衡山那时候在什么地方?
徐玫不愿意看到他真的进了青龙山之后,再没有出来的情景。
说实话,她并不十分了解衡山。只知道这位年轻人某些方面与徐立前有些相似,有一种为国为民正义感和责任感。那么,根据这一点推测,他昨晚多半是去青龙山了……再多的,她不愿意去判断。
但她与洪光道长交谈之时没有发现衡山,这是一个好消息。
希望他若是在暗地里看到那些将士一踏入营地之后露出来的异样,他会心存敬畏,不再妄图去救人吧。再说,所有的人都在昏睡,就算让他去救,他一次能背出几个人?把人背出来,他真的有信心唤醒那些人?
“希望他不要犯蠢吧。”徐玫默默地道。
顾氏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除了瘦一些,行走动作之时有些小心翼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她来与徐玫说话,诚挚地问道:“我听夫君偶尔说过一句,说太平局的莫大人与小姐您是旧相识,交情很好……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向莫大人询问消息呢?如今在京城,他才是消息最灵通的人。”
“他是办公,我这里算是私事。”徐玫道:“再者,他如今身居高位,我去找人,一定要提醒他曾经寄人篱下的身份,他大约也不会太高兴的。不如这么远着。”
“是这么个道理。”顾氏恍惚,笑了笑,道:“我也这么与夫君说过。但夫君却觉得莫大人不像是不念旧情的人,非要我找个机会来问问你。”
“我就不喜欢他这样的圆滑。”
“但经营商会做生意,有时候也是没法子。”
“伯娘说的是。”徐玫并没有恼怒的意思,只是道:“但伯娘也要告诉徐伯,都是自家人的时候,还是直接一些,才更有效率,更显得干练些。”
“确实。我回头就劝他。”顾氏笑意温婉,道:“他还是因为小姐您的恩情,对小姐您太敬畏了些,生怕言语有错,就让小姐不开心了。其实没有这个必要,是不是?”
“伯娘了解我。”徐玫含笑点头。
……
皇宫。
“如何?抓到人没有!”新帝一见莫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莫仁面色阴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