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连城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凑到她嘴边,猝不及防地覆上了她的双唇,细细地吻了吻,直深吻进去……
良久,他又猛地退开了,也放过她的身体,气恼地背过了身去。
便是这样亲近沈连城,他下面也是没有半点反应!
还好,三五个月而已,不是一辈子……原本他还以为沈连城给他吃了什么灭绝人性的毒药呢!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着实怕得慌。
沈连城默默地想要溜走,他却伸出一条手臂拦住了她,问:“药,还有吗?”
“当然!”沈连城高昂着头,“多着呢!所以,你可别再轻薄我了,随时喂你一粒。”
说罢她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他却又伸出了另一条手臂,冷声道:“都给我交出来。”
“你让我交出来我就交出来?”沈连城也不是个傻的。“别想以任何方式威胁我,没有用的。”
见陈襄拦着自己的手臂垂下,果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暗暗松了口气,噙了笑不无得意提醒他:“不要碰我就对了。”
他没再缠她,当真放了她回去用早膳。
沈连城窃喜,满心以为自己终于把他制服了。此去南梁,再不怕他对自己乱来。
然而,陈襄总有令她不痛快的作为。
在太傅府正门口,沈连城一边等他,一边与祖父祖母依依惜别之时,他牵着两匹马儿来了。而他身后,还跟了一脸高兴是笑的洪祁。
洪祁手上,也牵着两匹马。
“此去南梁腹地,当轻装简从,能快则快。”陈襄说。
“你这是何意啊?”沈括蹙眉,很是不满。
“你不是会骑马?”陈襄看向沈连城。
“荒谬!”沈括自然不答应,“你让我家阿蛮一个女儿家像你一样骑着马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陈襄轻蔑一笑,反问道:“你这个做祖父的要她与我同去南梁,难道就成体统了?”
“你!”沈括气结,活了大半辈子,倒是头一次落人口实。
“此去南梁,可不是游山玩水的。”陈襄神色变得严肃,直看沈连城,又道:“我准你带洪祁同行,至于两个奴子,选一个近身伺候吧。”
让洪祁同行,算是他让步了。
沈连城想了想,对气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的祖父道:“乘马车赶路,着实没有骑马来的快。轻装简从,也好。”
“可……”沈括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答应了。
“青菱,你随我同行。”沈连城想也不想便吩咐性情沉稳的青菱随侍。
如此一来,她昨天花了大半天功夫准备的东西,大部分都没办法带了。不过,她还是挑了几样要紧的,分放在了各人的马背上。
终于要出发了。却在这时,沈庆之从国子学堂下了早课赶了回来。
他浑身都汗湿了。走至近前,他不与沈连城惜别,倒是怒看陈襄,郑重道:“既然偏带上我大妹妹不可,那就护她周全。”
陈襄睨他一眼,似笑非笑,终没有理会,径直骑上了马。
“大妹妹,”沈庆之这才看向沈连城,眼神里满是温柔,“为兄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祖父也不准我过问,但是为兄……”顿了顿,无用的话也就不说了,他接着道:“大妹妹,你定要平安回来,为兄中个状元给你看。”
沈连城只觉心里暖暖的,冲他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一定的话。
看着她骑着马儿远去,沈庆之和沈括等愣在原地,许久也没有回府去。
一行四人很快出城了。
陈襄跑在最前头,沈连城与青菱在中间,洪祁断后。
约略半个时辰过去,沈连城有些按捺不住了,终于问陈襄:“你的人在哪儿?总不见得就我们几个去南梁吧?”
“在阴山汇合。”陈襄回看了她一眼。
“当心!”沈连城却是突然大呼一声,勒了马缰。
陈襄本能地要做出反应,却已来不及。马前蹄绊到横跨在路上的绳索,摔了个干脆。他借力飞身而起,才免了祸患。
紧接着,前路马蹄声震震,原是十几二十个带刀的壮汉冲杀了过来。他们二话不说,便是喊打喊杀。
洪祁与陈襄不得不拼力与之厮缠。沈连城喊了青菱跳下马,躲到了路旁的林子里,唯恐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女公子……”青菱看着敌众我寡,很是担忧。“这些人如何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也不知是何来历?”
“怕是冲着羊皮卷来的。”沈连城目光灼灼,看陈襄洪祁与来的那些人激战正酣,倒并不怕他们打不过。
“洪护卫小心!”青菱忽然惊叫一声。
原来,有一人从后边向洪祁举起了刀,他却与前面两个纠缠不休,毫无察觉。
眼看刀就要砍将下去,一旁的陈襄突然反身,将他身后之人刺死了。
他救了洪祁一命。
而为了管顾洪祁,他右边的胳膊突被人划拉了一刀。(未完待续。)
☆、第098章:走漏风声
陈襄伤到的是右臂,但他仍是执剑,奋力搏杀。
两刻钟过去,沈连城分明看到他受伤的手臂开始往外滴血,而他一旦停止杀戮,那条胳膊就会因为疼痛而发生几下颤栗。
看起来,伤得不轻啊!沈连城不禁锁紧了眉头,只愿剩下不到的十来个人,早些识趣撤离。
然而,看着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越杀越勇了!
沈连城四下看了看,心中暗骂:说好的暗中保护自己的人呢?莫不是他们骑马跑得快,保护她的人跟丢了?
目光扫过之处,恰有一个人影在林子里一闪而过,徒留晃动的树枝轻轻摇曳。这就是天子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人?似是不打算现身的样子……
“捉住女人!”有人注意到沈连城与青菱,突然喊了一声,并首当其冲地跑了过来。只不过被追来的陈襄一剑给刺死了。
直到这时,沈连城才看到,他脸上溅了很多血,看起来有些可怖。而他受伤的手臂,血珠子更是快速地滚落,令人毛骨悚然。
再有人试图靠近沈连城与青菱,他都毫不客气地将其一剑穿心。
只剩下五个人了。
“大哥,撤吧?”有人急急地喊了一声。
“撤!”为首的大汉说罢,几人便要逃离。
既然来了,想走,陈襄岂能答应!他飞身上去,又是砍杀了两人。洪祁从旁相帮,也取了一人性命。剩下两人,一个惊吓地逃远了,一个被陈襄踩在了脚下。
“来历!”陈襄冷喝一声。
沈连城与青菱已从林间走出来,只听那人伏在地上惊惧地答:“驼子岭清风寨……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只是听说您这里有一张藏宝图,这才想抢了让兄弟们享享福啊!公子饶命……”
话音未落,陈襄一剑割断了他的咽喉,反身之时,却是一脸寒厉看向了沈连城。“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他言外之意,分明是在怪怨谁。
“你此言何意啊?好似是我放出了消息一样!”沈连城不忿,当即要与之说清楚。
“知道羊皮卷的,就你祖父府里几个人,还有你们天子。”陈襄的神情依然冷若冰霜。
沈连城蹙眉没有做声。如果是天子和祖父那里出了问题,造成了这次凶险,她也觉气恼。
这时,洪祁走近前来,不无关切对陈襄道:“陈公子,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先包扎好吧?”
陈公子?还这样客气……是有救命之恩的,所以瞬间转了态度啊。
“让我来吧。”青菱说着拿了行李,从中翻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还有一瓶创伤药。
陈襄冷厉的目光,仍是落在沈连城脸上,不肯游移。
“好好包扎,别让他流血死了。”沈连城看一眼青菱,丢下话,走到一边去了。
青菱为他上药包扎之时,她目光瞥见他手臂被刀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几乎可见森森白骨,心中不免骇然一惊。
而他一双狭长的眼目,又在朝她这边看了。她忙避开,走至他乘的那匹马旁边,检查马儿摔了一跤有无受伤。
“还好。”马儿只是膝盖处擦破了一块皮肉,沈连城自顾庆幸,但她还是吩咐青菱:“待会给这匹马也上点药,包扎一下。”
陈襄看了,忍不住想,她真是铁石心肠。马受了那点伤还要为其上药包扎?自己胳膊差点断了也不见她有一句怜悯同情的话。这伤,可是为了救她那没用的护卫才被砍的!
青菱为他包扎好,又来到了受伤的马旁边,有些怯懦地问沈连城:“女公子,奴和洪护卫为那陈襄包扎伤口,您是不是生气了?”
“有点儿。”沈连城不带情绪地答。
青菱听言惶恐,忙解释:“奴看他也是为了救洪护卫才挨了那一刀……”
“索性死了,岂不正好?”沈连城的脸容,兀地变得凶狠。“你们都忘了,过去他是怎么欺侮我的。”
“奴不敢忘!”青菱听了这话,真是懊悔不已。“是奴糊涂,奴知错了。”
“既然没被杀死,那自然是要止血的。”沈连城脸上的凶狠这才消散了去,“你为其包扎,并无过错。”
“奴知错了,以后绝不敢了。”青菱仍是一脸的悔恨之色。并非因为给仇人包扎了伤口而自责,而是一刹因为仇人救了爱人的性命,对他生了感激之心。这不是背叛主子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