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昌笑道:“你去救人,没有我在一旁看得道理。我好像也很久没有打过架了,正手痒的很。”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经冲进那些僧人之中。绮云看到来了两个厉害的帮手,便招呼众人,四下里继续寻找。
佛堂和僧房被一间一间的打开了,发现在有的禅房角落里居然绑着女人,绮云看了心中更加焦急,深恐始平遭受不测。正当她焦灼万分之时,忽听到钟楼上的钟声被连着敲响,洪亮而纷杂,中间还隐约夹杂着女子呼喊救命的声音。
绮云和众人一齐奔到钟楼底下,却见始平被几个僧人困在三层楼高的钟楼之上。绮云高声呼喊着:“始平,别慌。我们这就来救你。”自己正欲飞身上前,却被几个僧人团团围住,绮云甩出长绫,身姿翩翩,与他们一一拆招,但被他们纠缠着,始终上不了钟楼。
墨川见此情景,飞身上了钟楼,与钟楼上几名僧人斗在一起。那些僧人看对方武艺高强,眼露凶光,鱼死网破,竟把始平公主生生推下了钟楼。
始平从楼上直坠而下,心中万分惊恐,万念俱灰,害怕得双眼紧闭,暗道:“我始平之命,今日休矣!”却不曾想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睁眼一看,原来是个俊朗英气的男子正抱着她,登时满面通红,神情恍惚,心里是从没有过的慌乱。
绮云也飞步上前,见到始平公主平安无恙,心里落下石头,握了她的手,问道:“你这是去了哪里了?”
那始平回过神来,指着那些僧人说道:“那些贼秃,见我独自一人,便用沾了药粉的手绢捂了我的口鼻,把我拖到地下室,欲图谋不轨。好在我始平公主是什么人,乘他们不备,逃了出来。正不知要逃到哪里去,看到钟楼,我便抢上楼就把钟给撞响了,你们便能发现我了,我的主意怎么样?”
那些僧人听到她报了自己的身份,不知是真是假,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上前。
“亏得你机智,但这也是极凶险的主意。如果不是这位赫连公子救了,恐怕你就……”绮云心下有些后怕。
始平是个爽朗的女子,上前对赫连昌施一了礼,“多谢赫连公子相救,始平定当铭记在心。”
赫连昌摆手推辞,指着墨川说道:“我只是随他一起来的,他说救人我便救人。否则什么闲事,我也懒得搭理。正好你是泰平王的妹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绮云居中,让他们互相认识,并商议离了寺庙,等拓跋焘带人前来捉拿凶徒。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拓跋焘带了一队人马,提了枪骑了马匆匆赶了来。下了马,拓跋焘立即命王府里的卫队把寺庙团团给围了,把庙里的主持和僧人一并给拿了。拓跋焘让人把寺庙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发现地下室里藏匿了不少女子,还搜出了不少金银,叫人和庙里的账本对帐,发现很多来路不明的钱财。
那些僧人见到证据给翻了出来,还想拼死抵赖,始平见状走了过来,喝骂道:“你们这些贼秃,竟敢对本公主无礼。你们做这些坏事的时候,肯定是没想到还有今日吧。”
绮云也笑道:“你们的行径,正对了那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拓跋焘接道:“这也是你们汉人说的,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了。”
绮云点头,“正是此意。”
那些僧人听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拓跋焘面罩寒霜,命道:“把这里全部给本王查封了。拿下这些贼人,把他们先投入大牢,等河南王寿辰过了,再行审理。至于这些钱财,都充入洛阳城府库。那些女子,先查明她们的身份,如是良家女子,让家人来领。”众人皆领命而去。
拓跋焘见大功告成,只是还有一件,拿了庙里的名册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十几人。经查实,原来那十几人是亡命之徒,被官府通缉的要犯,隐匿在寺庙,察觉不妙提前逃走了。拓跋焘无奈,只得命人留意严密追查。他见了墨川和赫连昌,上前连声称谢,二人见他如此,也连连推辞。
第077章 始平情动(1)
清风拂柳,落英缤纷,王府花园中景致优美,始平公主却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呆呆的倚在栏杆边,看着池水中的金鱼游弋争食。
一连几日来她都是如此,少女的忧思和情怀萦绕在始平的眉间,挥之不去。那种滋味,绮云也懂,走上前也靠在栏杆边,柔声问道:“公主,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思?”
始平幽幽地说道:“之前,皇兄说我年纪小,不懂他的心事。现在我懂了,心里却难受得很。”
绮云听别人谈及拓跋焘,心里就莫名的喜欢,只愿不要停止,轻声问道:“你皇兄的心事?是什么?”
始平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是连声叹息。
绮云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懂,只是诈她:“我知道了,公主的心事和你皇兄的心事一样的。而公主的心事,我已经猜到**不离十。”
始平长叹了一声,“我的心事若能和皇兄的一样,我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佛狸是皇长子,他的婚事本不由他自己说了算,但他对我说,他爱你这件事除了他自己,谁说也没有用。以前我只是不懂,皇兄一向做事极有分寸,很少出格,什么会令他那样不顾一切,我当时很不解。现在我懂了,遇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挡不住的。可是,你们是两人心心相印,不顾一切倒也值了。而我……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绮云听了不由痴怔了,从始平的嘴里听到拓跋焘对她的深情,细细咀嚼,另有一番滋味。半晌回过神来,对始平柔声安慰道:“公主,你别担心,你怎么知道别人心里没有你?你这么爽朗可爱,不喜欢也只是不了解你而已。等慢慢了解你了,没有人不喜欢你的。”
“真的?”始平眼睛亮了。
绮云点点头,劝慰她:“你不是要为河南王献舞祝寿吗?到时你好好表现,所有的人都会被你所吸引的。刚刚教习嬷嬷到处找你,让你去排舞练习呢。你是不是忘了此事?”
始平扔掉鱼食,拍头自责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亏得你提醒,我好像忘了时辰,耽误很久了。我现在就去了,云姐姐,我走了。”向绮云告辞而去。
“去吧,慢点。”绮云含笑,目送她离去。
“看来这个刁蛮公主很听你的话,总算有一个人能降得住她了。”
绮云闻声,转头看去,原来是拓跋焘不知何时来了,立在她的身后。绮云见了是他,不言不语,眼睛里似有泪光,目光痴痴地流连在他的脸上,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动人的弧度,看得拓跋焘心里发酸,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和始平公主说了你的心里话?”
拓跋焘把她的手拢在手心里,目光灼灼,情辞真挚地道:“对任何人,我也是那句话。”
二人此番执手而语,缱绻缠绵的情景,落入了他们身后的两个人眼中。
赫连昌似有深意地瞅了墨川一眼,“看来泰平王和灼华郡主似是互相倾心已久。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真是羡煞旁人。”
墨川听了,冷哼了一声,不置一词,撇了赫连昌,竟自离了园子。
赫连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缓步踱至拓跋焘和绮云身边。
二人见了是他,皆撤了手。拓跋焘对他作了一揖,笑道:“原来是三王子,拓跋焘有礼了。”
赫连昌连称不敢,睨了一眼绮云,“昌来得好像不是时候?打扰两位了。”
拓跋焘说道:“三王子说的哪里话。前几日,我皇妹的事情,还多亏了殿下出手相救。此次我四皇叔寿辰将至,贵国能不计前嫌,前来祝寿。足见贵国想与我大魏修好之意,焘不胜欣喜。”
赫连昌闻言,附和道:“是啊,过去的仇恨,是我们祖辈的恩怨。我父皇让我们放下,一切都朝前看。如今,我们魏夏两国有两个共同的敌人,一个是北方的柔然,一个则是南方的刘宋。我们两国若携起手来,便可天下无敌。”
拓跋焘听了神色凝重,问道:“殿下是希望我们两国携手合作吗?”
赫连昌点点头,“虽然大宋的武帝刘裕去世,但他们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仍然是贵国的强敌,而刘宋和我大夏国也有过节和仇怨。所以,面对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两国携起手来合作,也未必不可。父皇让我先行前来,便是来促成此事的。”
拓跋焘若有所思,颔首微笑,说道:“大魏和贵国能化干戈为玉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与四皇叔一起,慢慢详谈。”
停了一瞬,赫连昌问道:“泰平王殿下,这次刘宋派来和贵国和谈的使臣是谁呢?”
“听说刘宋朝廷派的使臣是大宋皇帝的三弟,荆州刺史宜都王刘义隆。过几天,他应该很快就要到达洛阳了。”
“刘义隆?”赫连昌剑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