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姑娘说了只是轻伤,没有大碍,别怕!”
秦时的话让阿浓冷静了下来,然后她深吸了口气,快步跑上前握住了沈鸳青筋暴起的手。
少女的手被沈鸳用力握紧,可她只咬着牙忍着眼泪,一声不吭地陪着她。秦时见此心疼得拧紧了眉头,却到底没有开口阻止,只是在沈鸳终于精疲力尽昏过去之后,一边扶着楚东篱往山下走一边问他:“你当日那颗雪莲丸,哪里来的?”
楚东篱方才为救沈鸳受了点伤,虽无大碍,却疼得厉害,因此这会儿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因缘际会买到的。”
“哪儿买的?”
“一个江湖游医,我后来派人找过他,没有找到,不过我姐夫那里好像还有十来颗。”
秦时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道:“把那药给我送来,我就答应带着众位兄弟投入王爷麾下,从此奉他为君,为他效力。”
楚东篱一愣,半晌才道:“就这样?”他以为还要跟他磨上一段时日呢。
秦时:“就这样。”
雪莲丸虽不能解了沈鸳身上的毒,但却可以叫她毒发的时候少些痛苦,如此他才能放心让阿浓陪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3=
☆、第68章
就在一行人带着沈鸳匆匆往回走的时候,雪娘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秦家。因家中主人不在,她便将那食盒交给了玉竹。
“先前听相公说沈姑娘他们都觉得这野菜团子味道不错,我便趁今日有空多做了些送过来,玉竹姑娘和两位嬷嬷也尝尝吧,这团子刚做出来的时候最好吃了……”
玉竹见她已经从食盒中拿出一个小碟子递到自己手中,便只好接了过来。又想到她竟特地为她和两位嬷嬷也准备了一份,不由心中温暖,轻声道谢:“多谢陈嫂子费心。”
雪娘摆摆手,笑得很温柔:“莫要这般客气,来,趁热吃。”
玉竹不好意思推拒,便点点头从那小碟子里拿起一个团子吃了起来。
待她吃完,雪娘便问:“可还行?”
“很好吃。”
她说的真诚,雪娘开心地笑了起来,又拿出两小碟野菜团子分给那两位正在做活的嬷嬷,与她们随口聊了几句家常,这便告辞要走。只是刚转过身,便听见不远处的屋里传出了秦母有些不安的声音:“儿媳妇?你在哪呢?”
“老夫人醒了,我得先去照顾着,陈嫂子请自便。”玉竹说着便朝秦母屋里跑去,谁想刚走了几步,便觉得肚子一阵强烈的绞痛,令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两位嬷嬷吃完团子已经一个去厨房一个进大堂干活去了,雪娘见此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扶住了她:“玉竹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想……如厕……”玉竹脸色苍白,死死捂着肚子,显然是憋得很辛苦。然秦母那边动静越来越大,她不再耽搁,到底是咬着牙勉强站起了身子。
雪娘面露担忧道:“这可不好憋着,要不你先去方便,我替你去屋里照顾老夫人一会儿?”
玉竹摇摇头,抽着气儿断断续续说道:“老夫人不……不喜生人……”
“我知道,我听相公说过老夫人的事情,只是我从前做丫鬟的时候也伺候过一位与老夫人差不多情况的主子,知道该如何哄着她们的……”见玉竹仍是摇头,雪娘想了想,又温声道,“那我先扶着你去见老夫人,她若是见了我害怕我立刻退出来,若是不害怕,你再放心去如厕可好?”
玉竹实在已经忍不住,想了想到底是答应了。
雪娘这便扶着她快步往秦母的房间走去。
待进了屋,见雪娘果然三言两语便叫面色惊惶的秦母安静了下来,玉竹这才放心地飞奔而出,向茅厕跑去。
她疼得冷汗直流,只知秦母不吭声了,却没有看见秦母神色愣愣的,望着雪娘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你……你是谁?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听着秦母的喃喃自语声,雪娘的指甲狠狠刺入了掌心,她死死地盯着她,眼神疯狂闪烁了起来。
就是这个人……就是她!她死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秦母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害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你,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雪娘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深吸了口气,用尽全部力气忍下心里狂风暴雨一般的情绪,走上前拿起放在床边的外裳,用温柔得近乎诡异的声音对秦母道:“老夫人……我来帮您更衣吧。”
***
玉竹腹痛泻肚,在茅厕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方才脸色惨白地抖着双腿出来了,只是刚走到院子,便遇见了终于回到家的秦时一行人。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她的模样太不对劲,阿浓一看便惊住了,“大娘呢?可醒了?”
玉竹也被一行人的突然折回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便赶忙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浓听完当即心中一跳,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然还没等她细想,雪娘已经从秦母的屋里走出来了。
“玉竹姑娘,你可好些了?”
玉竹忙道:“好多了,陈嫂子,老夫人可还好?”
“老人已经穿好衣裳起身,如今只等着洗漱了。方才我虽用过去伺候主家老太太的法子稳住了她,但她老人家似乎还是不大喜欢对着陌生人,遂我听见你已经没事便出来了。”雪娘温声解释一番之后便与众人见了礼,待见到昏迷不醒的沈鸳和受了伤的楚东篱时,脸色方才微微一变,露出了惊讶担忧的神色,“沈姑娘和楚公子这是……”
楚东篱笑答:“不小心踩空,从山坡上滚下去了,没什么大碍。”
雪娘这才松了口气,而后也不好意思再多待,很快就告辞了。
“我先去看看大娘,三姐姐身上的伤便麻烦翠烟姑娘了。”秦母近来情况虽稳定了不少,但到底未曾痊愈,还是要注意的,因此虽心中担忧沈鸳身上的伤,但她还是决定先去看看秦母。
“去吧,这里有我呢。” 翠烟挥手,带着小九以及伤患楚东篱一起进屋上药去了。
阿浓和玉竹一起快步朝秦母的屋子走去,秦时眯了一下眼,也大步跟了上去。他的直觉比阿浓更敏锐些--玉竹腹痛之事,似乎发生得太过巧合了些。
***
秦时心中那点子怀疑在见到安然无恙,没有任何异常的秦母时散去了一些,但他自来谨慎,既然心中疑虑已起,便不会放任不管,遂他事后几日又让白羽重新查了查雪娘的来历。
但结论还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而那日翠烟给玉竹检查了一番之后,也只说恰巧吃坏了肚子,与那野菜团子并无干系。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秦时这才将此事丢开,出了书房朝阿浓的房间走去。
这时天色已黑,月明如水,夜风拂过,有桃花蹁跹落于他的肩上,带来阵阵暗香。然青年却无心赏这美丽夜色,只大步走到阿浓屋前,笃笃两下敲响了她的房门。
“阿浓?”
“嗯?”屋里油灯昏暗,少女声音清冽,显然还没睡下。她很快便过来开了门,抬起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望着他,带着几许疑问,“怎么还没睡?”
秦时没说话,只是将方才落于肩上的桃花簪入她如云的发间,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待两人在窗前小榻上坐下,他方才低头看着她,眸子明亮如星道:“想你了。”
阿浓,“……一刻钟前你刚从我这儿离开。”
“所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阿浓嘴角微抽地打断了一本正经说胡话的青年:“是一日不见。”
“在我这儿就是一刻。”秦时笑了起来,有些无赖地揽过少女的腰,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阿浓先前才被这近来越发流氓的家伙狠狠欺负了一顿,这会儿自然不肯答应,挣扎着要跑。
秦时一把将她拉回来压在了身下,有些惆怅地叹气道:“我明早就要走了,这一走,没准得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呢……”
阿浓微微喘着气,红着脸瞪他:“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晚上……我在这里睡好不好?”青年喉咙微动,到底忍不住咬着少女的耳朵说了出来,说完恐她不答应,还诱哄一般说道,“我保证不干坏事,就抱着你好好睡觉,嗯?”
阿浓脸上发烫,飞快地拒绝了他:“还没成亲呢!何况……何况你有前科,我不信你。”
想起前几日搂着她午睡时发生的事情,秦时身上一下子热了起来。他喉咙微动,眼底像是燃起了两簇火光,放软了声音又哄又求起来。
这人脸皮太厚,又想到成亲之前或许都见不着面了,阿浓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舍,是以最终还是招架不住妥协了。
只是……
看着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少女,秦时:“……”
阿浓眼中浮现笑意,有些狡黠地说道:“我下午睡了一会儿,眼下还不困,你若是也不困的话,咱们聊聊天儿如何?”
裹着被子纯聊天什么的,秦爷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看着少女清冽如酒一般叫人沉迷的笑容,他便又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狡猾。”青年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入怀里,无奈又宠溺地蹭了蹭她的脸,“说吧,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