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其殊被苏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尖叫了一声,平常她说话时都有意压低嗓子,就是为了让别人听不出来她是个女人,这伙儿来不及伪装就喊了出来,白其殊生怕苏淮听出来,可是苏淮现在喝的烂醉如泥,能认出白其殊都不错了,更别提辨认声音了。
白其殊拍了拍他的背,喊道:“苏淮,你放我下来!”
苏淮一手扛着她,一手扶着门,傲娇道:“我不!”
白其殊咬了咬牙,你现在喝醉了,不和你一般见识,白其殊好言相劝道:“苏淮,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苏淮好像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般,腾出那只扶着门的手,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肩上的白其殊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他一不小心来个手滑把自己从二楼给扔下去。
白其殊的手紧紧地抓着苏淮的衣裳,苏淮停了下来,用脚踹开了房门,腾出的另一只手还在白其殊的臀上拍了一下。
气得白其殊想要一个手刀下去将他击晕,却不想苏淮喝了酒之后还比她动作更快一步,在白其殊的手刚扬起来的时候点了她的穴道。
白其殊双眼瞪大地望着已经被苏淮用脚又踹上的门,只有嘴上能逞强,不住地喊苏淮把她给放下来,“苏淮,你再不放,我把你揍得你爹都不认识……”
“识”字还未说罢,白其殊便被苏淮从肩上扔到了榻上,磕的白其殊脑袋疼,她大叫了一声:“苏淮!”
这一声在苏淮听起来却格外受用,他跌跌撞撞腿绊在了床上,一下子没站稳扑在了白其殊身上,“轰”地一声,白其殊觉得自己心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忽而想起自己在加冠礼上喝醉时,是不是也是这个鬼样子,她终于明白第二天问白薇白芷她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傻事,她俩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苏淮眯着眼睛靠着白其殊,越来越近,手不安分地乱摸,最后将头靠在她的颈旁,头发触碰到白其殊光洁的皮肤,让她觉得痒痒的,皱了皱眉头,自己现在被点了穴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淮突然凑近白其殊的耳旁,低声道:“你不乖。”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其殊的耳旁,白其殊忍不住身子一颤,苏淮迷迷糊糊地解了她的穴道,紧紧的搂住她,白其殊就那样躺着,动也动不了,稍动一下,苏淮便闭着眼睛道:“要乖。”
白其殊哭丧着脸,不知道如何是好,苏淮突然放开了双臂,转了个身,背对着白其殊,不一会儿,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一般。
正当白其殊松了一口气,想要赶紧离开时,“睡着”的苏淮突然又翻过身来,将白其殊压在身下,双手禁锢着她,教她无处可逃。
白其殊脑子一片空白,盯着苏淮那张越来越放大的脸,已经是近在咫尺时忽然停住,苏淮一字一句地说道:“阿殊,我喜欢你。”
白其殊干笑两声,“我也……喜欢我自己。”
苏淮的表情突然变得委屈起来,像个孩子一般趴在她身上撒娇道:“阿殊不喜欢我么?”
白其殊愣在了那里,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态就开始变了。从三年前在那场爆炸之中替君素死后重生为白其殊,她依旧改不了自己的心态,自己都把自己当做了男子看待,平常女人喜欢的花花草草她看不入眼,总喜欢摆弄刀枪棍棒,平常女人扭扭捏捏的样子她也学不来,最后成了平常女人眼中的“白家三郎”,名满天下的“白家主”。
☆、第一百四十九章◎情丝深种
可自从遇到苏淮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从最开始的堕马他竭力相助,到最后官场上他耐心指引,本来对官场之事不太了解的她,如今也游刃有余。
看着苏淮放大的脸,白其殊想要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却不想他突然双手环住她的纤腰,身子俯下来便是一吻,两人的唇接触,苏淮只觉得浑身燥热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点,在他的意识里,白其殊现在像是冰块一般,越靠近越觉得舒服,越舒服越想要靠近。
客栈窗外,远山如黛,风儿轻抚,落叶也轻轻的,不愿打破这宁静,烛火微晃,人影交织。
鸳鸯榻上,她皓肤如雪,罗带渐宽,腰肢单薄,苏淮不知道哪里来的贼胆,借着酒气,只觉身下的白其殊明眸皓齿,桃花面薄,只想狠狠欺凌。
苏淮半梦半醒,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从前他当真如人们口中所说那样是一个纨绔子弟,青楼等地也去过不少,处处环肥燕瘦,入眼的却只有这位白家小三郎。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教感性占了上风,可他管不得这么多了,身下的白其殊慢慢环上他的颈,羞着脸回吻。
鸳鸯交颈,春宵一刻。玉山酥雪,潮红胜火。红烛已快要燃尽,如水墨般的远山被烟雾缭绕,房间之内,一片旖旎。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屋子,照在了苏淮的脸上,他皱着眉拉过被子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转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微微睁眼却看见自己眼前好像坐着个长发女子,双手扯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不教他将被子拉过去。
苏淮头疼的紧,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闭上了眼睛后,又猛地睁开,眨了两下,发现床上真的坐着个女人,还用那般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苏淮大惊失色,坐了起来,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吞了吞口水,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只记得喝了很多酒,然后……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苏淮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起来,“娘子……你……”
“谁是娘子!你滚开!”白其殊吼了一句,把苏淮的衣裳扔到他脸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散开,现在三千青丝披散,白其殊往后靠了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淮听见是白其殊的声音才舒了口气,“原来是其殊啊。”
“你那么失望的语气是什么意思!”白其殊低下头,有点委屈,自己昨天是着了什么魔,竟然答应他?罢了罢了,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古代女人,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
白其殊愤愤地想要换衣裳,一转头却看见被撕碎的裹胸布,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苏淮,苏淮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大大咧咧地想要起来换衣裳,“既然我俩同为男子,你也不必这般介意了。”
“……”纵然白其殊再口齿伶俐,这会儿却是如何都接不上话了,苏淮总能拿“我们同为男子”这句话来噎住她!
苏淮看自己的外袍找不到了,预备掀被子去找,白其殊忙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还未说出话,苏淮便掀开了被子,光洁的被单上,那一抹落红显得格外鲜艳。
“阿殊……你……”苏淮愣愣地看着那抹落红,而后傻笑起来。
静女其姝,其殊果真是其姝,潘安貌下,果真是位女娇娥。
直到两人坐上马车,苏淮还是忍不住地傻笑,白其殊坐的离他要多远有多远,看着苏淮傻笑,心里怒火中烧,想都不想直接给了他一脚。
苏淮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像一只大型忠犬一般,蹲在白其殊的面前撒娇道:“阿殊,我错了,我错了。”
白其殊扬起头,问道:“你哪错了?”
“不该……酒后……”
“嗯?”白其殊的眼神望向苏淮,“酒后什么酒后,你喝醉了酒之后,发了疯不想穿衣服,自己表演脱衣舞,我拦都拦不住你。”
苏淮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是是是,是我自己发酒疯,那阿殊身上的衣服呢?”
“啪”地一声,白其殊给了他一个暴栗,叫道:“谁看到我没穿衣服了?你看到了吗!”话中带有几分威胁之意,明显是不想让苏淮继续说下去。
苏淮却邪魅一笑,不仅不觉得白其殊可怕,反而觉得鼓着腮帮子脸红的她显得格外可爱,由于马车高度不够,他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其殊,折扇抵住白其殊的下颚,颇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子弟,道:“我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这些,而且……”
眼神渐向下移,停在白其殊的胸口,白其殊挥手就是一掌,打得苏淮直不起腰来,“苏淮!你个死变态!”
然后苏淮就乖乖地坐在了马车里,一路上再也不敢动手动脚,小眼神瞟向白其殊时,看见白其殊仍旧是一脸冷漠。
行了一路,又到了上山的时候,两人又弃了马车,苏淮一路在后头跟着,好容易赶上白其殊的脚步,在她身旁故意撞她一下,白其殊也装作没看见一般。
白其殊最后被苏淮撞地烦了,突然停下了脚步,道:“苏淮,昨晚的事,你忘了吧,全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也希望,我的真正身份,你不要说出去。”
苏淮方才还勾起的嘴角瞬间瞥了下去,严肃道:“阿殊,你将我当做了什么人?”原来,他在她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他是曾经怀疑过白其殊其实是女儿身,但一直都未曾确定。即便白其殊从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也绝对会守口如瓶。
他喜欢白其殊,无论性别,又怎么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可是她现在跟自己说,让自己把昨日的事情忘了,他对于她,绝对不是春风一渡,这让他如何忘,怎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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