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熙平转身要逃,树后的清澜此时慢慢走了出来,摩拳擦掌,双眼紧盯着他。
华熙平吞了吞口水,转身看着楚玉蕤,问道:“楚玉蕤,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玉蕤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意思呀,就是最近不高兴,想把你拖出来打一顿。”
“你知道我是谁吗!”华熙平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警告道。
楚玉蕤笑出了声,“玉蕤来安平有大半年了,怎么会忘了一来便给玉蕤下媚药的平王殿下呢?”她嘴角勾起,像极了一个嗜血的魔头。
连亦清眉头紧皱,他居然不知道,华熙平还想用这种方法来让楚玉蕤嫁给他,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似乎想要把华熙平盯出个洞来。
华熙平本来快要忘了那事,今日又被楚玉蕤提起,他总算是想明白了,楚玉蕤早就知道酒里头放了什么,这才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两个人的酒杯调换了!
可是他永远都想不通,为何本应当变为痴儿的楚玉蕤会比正常人还要善于谋略!
现在的他是四面楚歌,若想留下一命,只能示弱,他慢吞吞地说道:“那件事……纯属误会,当真是误会。”
“误会?”楚玉蕤笑的嘲讽,“当日冰冷的河水,还未把平王殿下泡醒么?不若,我再让殿下试试如何?”说着,她看了看身后的那片湖泊,华熙平却吓得瑟瑟发抖。
他摆了摆手往后退,“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你们这都是想做什么?”
清澜听到这句话时,愤恨地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不知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公主殿下若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当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清澜怒火中烧,推了华熙平一把,华熙平刚站定便看见了楚玉蕤手中明晃晃的匕首,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不!你不能杀我!本王是亲王!是皇后的嫡子!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都得给本王陪葬!”
楚玉蕤紧握着匕首,不屑道:“哦?是吗?那拜托你,先去为赤瞳陪葬吧。”
“刷”地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只看见方才还站着的平王整张脸皱在了一起,满脸痛苦尖叫着捂住了下身,方才干净的匕首上已经沾上了鲜血。
楚玉蕤蹲下身子,轻笑地看着华熙平,“怎么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让汉黎公主丢了清白,我便让你死后也不能带着那物件轮回,如何?”
华熙平早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咬着牙关呜咽几声,也听不见他在哼哼什么。
楚玉蕤又凑近了些,才听见他道:“你这个疯子……变态!”
接着,华熙平又看见那把匕首缓缓地靠近了自己的胸口,在上头比划了一下,现在的平王,就像是一块儿待宰的鱼肉。
“我的医术不太好,可能一下子刺不中他的心脏。要不,清澜你来?”楚玉蕤看了看后头站着的清澜,将匕首扔给了他。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草地上的血腥味儿也早便清理过,楚玉蕤闭上了眼睛,虽然杀了华熙平,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开心,有些事情,再弥补都弥补不回来了,就像是在门框上钉上一排钉子,即便拔了出来,仍旧会有印子停留在上头,永远都抹不掉。
而有些印子,将会成为某些人一辈子的梦魇。
那日的早朝挺顺利,从宫内走出的平王看见来看望时素娴的楚玉蕤时行了个礼,“楚三娘子。”
楚玉蕤有些惊讶,果真不愧是十皇叔,做事这般利落,面前这个人,无论是在言语还是动作上都和从前的平王一模一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烤衣服吗
那是白其殊和苏淮出门寻找断崖的第三日,苏淮想着既然是要去寻断崖,必然要走山路,两人便只好暂时弃了马车进了山里头。
阳光透过树枝投下斑驳的影子,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上山的小径,像是地毯一般,才上去吱呀作响,昨晚休息的不错的白其殊站在树下头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道:“天气转凉之后许久都未曾见过这般好的太阳了。”
苏淮点了点头,“这般好的天气正巧适合
出来散散步。”
两人行了一会儿,本来想停下来休息的白其殊在蹲下自己揉腿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独木桥,两岸之间是潺潺的小溪,流水清澈见底。
白其殊朝着苏淮招了招手道:“苏淮,有水!”
苏淮抽了抽嘴角,不就是看见了水么,也至于她这般高兴?
白其殊走得累了,本就有些口渴,这伙儿看见了这般清澈幽凉的溪水,连忙取下身上佩戴的水壶舀了一些溪水,冰冰凉凉的,在这个季节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苏淮蹲在她身旁看着她扬起头喝水,却在没有看到她的喉结时愣了许久。往常他一直以为肯定是白其殊年纪还小,所以喉结不太明显,可是现在呢……白其殊早就已经加冠了,颈间却依旧平坦。
白其殊喝完水后,直接大大咧咧地用袖子抹了抹嘴,水壶递到苏淮手中是,他还依旧在发呆,白其殊的手动了动,水壶碰到苏淮的手上,苏淮才回了神。
结果水壶,苏淮拿着起了身,白其殊拍拍衣裳,疑惑地问道:“你不渴?”
苏淮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不是让自己拿着水壶,而是让自己喝水。
“你不会嫌弃我吧?”白其殊抱臂,故作生气道。
苏淮连忙不住地摇头,“没有没有!”然后仰头喝了一口水,冲着白其殊傻笑了一番。
白其殊突然觉得苏淮的样子又傻又呆萌的,从前一直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现在的他在自己面前,不知道为何总是呆愣愣的。
白其殊看着前面的独木桥,来了兴致,一只脚踩上去,“看谁先走过去!”说罢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想要迅速过河。
苏淮看那独木桥两旁并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又看见白其殊跑的那么快,唯恐她摔了,连忙跟上道:“其殊,你小心些!”
白其殊好容易出来一趟,这伙儿像个小孩子一样,自打进入了山里头之后便返璞归真一般,快活的不得了,没留意那独木桥上的青苔,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头,苏淮瞪大了眼睛,这前脚还在交代她小心点,后脚她就掉进了水里!
来不及多想,苏淮也直接脱了外衣跳入了溪水中,十月份的天气,虽然方才喝进口的溪水冰冰凉凉,让人觉得舒服,现在的苏淮被冷水泡着却直哆嗦。
好容易战战兢兢地游到白其殊身旁,生怕她遭遇什么不测,白其殊却笑着拍起了水面嘲笑他道:“我会游水,瞧把你你吓得!”
苏淮没有介意白其殊的嘲笑,反倒游到她身边把她从水里头拽上了岸,低头拧了拧衣服上的水道:“就算你会游水,这般冷的天气很容易染风寒的,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苏淮自顾自地说着,却觉得气氛突然凝结了下来,面前的白其殊一动不动地站着,话也不说一句,她穿着的那件白色的袍子,经过水的浸泡之后贴在身上,玲珑曲线竟在这时一览无余。
苏淮猛地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白其殊发红的脸,目光稍向下移,苏淮更惊讶了。
白其殊本能似地双手护住胸,吼道:“你看什么看?”
“我……”苏淮本来想提醒她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来着,可是不知道白其殊为什么会突然凶自己,而且……身段比女人还美。
呸。苏淮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么,白其殊是男人啊!男人!为什么现在会该死地对男人起了反应?
白其殊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苏淮,“你别误会啊……这这这……这是胸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白其殊心里头后悔万分,这下可算是玩大了,都快忘了自己现在还在女扮男装,这水一泡,不被他发现才怪。
即便她心里头已经将苏淮当做可信任之人了,但仍然打着鼓,害怕这个真相把苏淮给吓着。
苏淮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头却更确定了那个想法。没有喉结,加上那首花瓶上的诗,还有他刚刚看到的……
越想越觉得脸烫,回头看见自己扔在一旁的外袍,苏淮拿了过来,不自在地替白其殊披上,道:“别着凉了。”
披上外袍的白其殊头发还是湿的,这个时候竟显得格外娇小,苏淮连忙转了头,“我去找写树枝生火,将衣服烤干。”
看见苏淮的身影渐远,白其殊才呼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又连忙捂紧了外袍。
燃烧的火堆旁,白其殊看着苏淮准备脱衣服,连忙站起来退了两步,问道:“唉唉唉……你要做什么?”
苏淮更加确定了心里头的那个想法,勾唇一笑道:“烤衣裳啊,不然衣服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多难受,是不是?不若其殊你也脱下来烤一烤?”
“烤你个大头鬼!”白其殊背过身子,闭着眼道,“你赶紧把衣服给我穿上!”
苏淮撇撇嘴,委屈道:“其殊,我俩同为男子,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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