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跟我有些龌龊。”元善嘉又说到。
在说到李家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让直视着她的西门雅身体一颤。
李家?西门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灵芝?然后想到的就是云都李家。
她抬眼看着元善嘉,这人跟李家有仇,她也帮不上好不好。李家跟他们西门家相差十万八千里,西门家的势力再大,也只是个商业世家,没法撼动这些老牌的官身几百年的大家族。
“说是交易,其实只是让你打败李灵芝而已。”元善嘉夹了一根黄瓜轻轻地咬了一口,心道:味道真不错。
“那不是在帮我吗?那你要什么呢?”西门雅问到,她不相信天上会掉下个馅饼,还是免费的。
“我的目的就是让她没法促进你们西门家给李家的金钱支持。”元善嘉咽下黄瓜,笑眯眯地说到。
她的眼神悄悄地看了一眼房顶,她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西门雅拧眉,额头的脓包又开始流水,正对着元善嘉的脸,让元善嘉有些食不下咽,果断决定不吃了。
她擦擦嘴巴,“不信吗?要不我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元善嘉对着冉竹点头示意。
冉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黄色葫芦,在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个小碗倒了一些进去,又倒了一些水,用一个勺子搅拌均匀。
“这是?”西门雅猜到了些,但是有些不敢相信。
“嗯,先给你的脸消消毒。”元善嘉笑着说,带着一些骄傲。
不愧是她的丫鬟,这种毒都可以解。
其实,她也可以缓解一下,但是治标不治本。
冉竹端着这碗黑色的不明膏状体,走到西门雅的面前。
黑色不明膏状体味道十分地浓郁,西门雅强忍着才没有躲开。
她都感觉自己之前吃下去的东西快吐出来了。
她疑惑地看元善嘉一眼,深刻地怀疑这位是故意的。
元善嘉可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还在吃呢。何况,这个药也才刚做出来。冉竹做的东西她一向信任,又不需要试验,她怎么知道这么臭呢?
冉竹用小木片将黑色的不明膏状物一点点给西门雅脸上的脓包敷上。
西门雅感觉到脸上有些清凉,像是清风吹拂在她的脸上一样,一下子让她的脸变得很舒服。
西门雅还没来得及勾起嘴角,她的脸上就开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不由地尖叫出声,“啊!我的脸!”
“西门小姐忍住!这是解毒必经的过程!如果忍不住的话,就可能会更加麻烦。”冉竹镇定地继续敷药,又在外面敷了一层。
西门雅痛得听着冉竹的话语都感觉在天边传来,有些恍惚。
但是她却是听清楚了。
知道自己不能必须坚持住,只有坚持住了,脸上的毒才能解开。而且已经如此了,还能更差了吗?
西门雅紧咬着牙关,不再出声。
她脸上的脓包开始泛滥着白色的脓水,每当脓水把外面敷着的药溶解之后,冉竹就会再给她敷一层。
如此四次以后,她脸上溢出来的脓水开始变成了含血水的浅红色,脸上的凸起明显地变小了。
冉竹又调了一些黑色不明膏状物,给西门雅的脸上敷上了厚厚的一层。
这一层还没有敷完,西门雅的身体就开始轻轻地颤抖,紧咬着牙关让她的脸变得扭曲。
冉竹冷静地继续给她敷药,直到敷完以后,她才说:“西门小姐,这是最后一层,想要治本,你就必须坚持住,不然以后还有可能复发,而且底下残留的疤痕一定消不了。”
西门雅一听这话,心里涌起一股力量,她必须让容貌恢复过来,不然……
她紧闭着着眼睛,不由想到那个坚毅的少年,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睫毛上沾上了红色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她紧紧地抓住桌子,坚持!坚持住!她不能放弃!若是这是真的!那么她就有恢复的希望了!母亲还在等着她回去呢!
西门雅想到了那个十分稚嫩却是那么歹毒的女孩,想到了她在送她时还故意跌倒陷害她的场景!想到了她临走前那个得意的笑容!想到了母亲略带愁绪的脸庞!想到了丫鬟们为了护着她被打得半死的惨烈!
母亲!嬷嬷,菇年她们还在等着她呢!还有他!也在等着呢!
想着那些等着她的人,西门雅紧紧地捏着桌子,捏着椅子扶手。
突然她感觉脸上一股热流喷涌而出,随后她感觉自己脸上的毛孔就像被疏通了一样,十分地舒适,有种毒瘾犯了的感觉。
她瘫倒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粘稠的液体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滴到了她的衣服上。
她睁开了眼,眼里略带红色,波光流转让她的眼睛变得十分有神。
“好了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
冉竹点点头,“好了。”
说着,她将一面镜子放在西门雅的面前,同时又把黑色不明膏状体放在她的面前。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反应痛苦
西门雅顾不得别的,连忙拿过镜子看脸上。
她的脸上是一片血污,粘稠的脓血糊了她一脸。红色的恶心液体让人看了有种吃不下饭的想法。
可是西门雅的手在她自己的脸上不断地摸索,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嘴角夸张地上扬。
她捂着脸,嘴角勾起,嘴里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带着红色的液体从她的指缝间流淌出来,像是泣血的泪水。
元善嘉看着她这幅尊容实在是吃不下去,对着莲英挥挥手,“把这些收下去。”
她的嘴角下拉,在这个时候给她治疗不是给她找罪受,是给自己找罪受。
西门雅捂着脸流了一会儿泪水,把脸颊旁边的脓血都洗掉了小半部分。
元善嘉从红芊手中接过热腾腾的帕子擦了擦,又摆摆手让她放回去。
她才对着西门雅说:“你怎么还不洗掉?那些脓血若是再不洗掉的话,会再次中毒的。而且二次中毒以后,就有可能完全没有希望治疗了。”
她说的风轻云淡,接过红芊再次递过来的东西,一个茶杯。
她抿了一口水,在嘴里面轮了一圈,又吐了出来,接过手帕擦了擦嘴,一系列动作都十分地流畅自然。
西门雅一听这话,尖叫到:“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她快速地冲到搁在旁边的架子前,也不管那热水是元善嘉用来洗手的,用手一捧,往脸上扑了扑,轻轻地搓揉。
可是没什么效果,只把外面一层洗了下来。
“你再不快点,就算是神医来了也救不了你了。”元善嘉虽然没有吃得多么地饱,但是七分饱也足够了。
她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单手搁在扶手上,支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西门雅。
西门雅有些急了,额头上都有汗水就躺下来,一道明显的印子在她的脸上划过,就像是红色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浅粉色的疤。
可是西门雅却不自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之前元善嘉用来擦手的毛巾以外,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洗脸的。
她身上的衣服更加不可能了,黑不溜秋的,还有之前流下来的脓血。
西门雅咬咬牙,心道:反正她只是擦了擦手!我连她的洗手水都拿来洗脸了,还怕用她擦手的用来洗脸吗?
她将红芊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一扯,在水里浸湿,轻柔地在脸上擦拭。
有些微烫的毛巾敷在她的脸上,她感觉自己脸上的伤口有些疼疼的,因而更加轻柔了,生怕把伤口弄大,留了疤。
冉竹一直没有说话,等到那西门雅洗了半天以后,她才说:“西门小姐,若是你不怕疼的话,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快速洗掉你脸上的东西。”
其实西门雅脸上的东西慢慢洗也没有关系,那些毒疮里面的毒素已经被敷的药中和了,不会产生再一次的作用。
只是元善嘉故意那么说,冉竹没有提出来,反而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她这一开口,西门雅眼睛发亮,如同看到食物的饿狼,“是什么办法?我不怕痛!”
不管她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是整她的,她都赌不起,宁愿多吃些苦头,也不能延误时机。
冉竹指着桌子上还没有收走的酒说:“用酒洗的话,不到可以快速溶解外面的脓血与药的融合物。还可以渗透到你的毒疮内部,防止留疤。”
她说的十分镇定,眼睛没有一点儿转动。
所以西门雅看了看她,就相信了。
“好!我试试!”
这时候莲英正在收拾桌子,拿起桌子上就要离开。
却不想西门雅一个疾步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没有喝过的酒,急急忙忙地到了冉竹跟前:“这个怎么用?”
她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冉竹,充满了信任。
“倒在毛巾上敷在脸上就是了。”冉竹回答的简略。
西门雅拿了毛巾清洗干净,就把酒小心翼翼地倒在上面,轻轻地敷在自己的脸上。
“嘶~”西门雅不由地发出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头脑一黑,脚下踉跄几步,扑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元善嘉不忍心地撇眼,心中啧啧,真痛!
她都为那个西门雅痛呀。
这可是纯正的粮食酒,浓度很高的那种。
她之前还奇怪她又不喝酒为何会上酒来,她还闻了闻,发现那还是烈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