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璟雯洪亮着嗓音,道:“哪里没有,我都听出了。”
此话一落,大家都笑了。
葛莜带来的屋檐朝气也消失得烟消云散。
几人难得这么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无拘无束。
坐到晚饭的时间才散了。
走前祁王想着留她们吃晚膳。
结果齐清儿道:“王妃正在气头上,何必呢!”
皋璟雯也跟道:“看着她,我可吃不下去!”
祁王无法,只得让人送客,又对齐清儿恋恋不舍,暂留了她一人下来。
皋璟雯很识趣,忙拉着娅楠出兰香阁。
又叫灵儿和竹婉赶紧出来。
剑枫自然也没有不出去的道理。
阁中便只剩下祁王和齐清儿。
他只起身很慎重地走到齐清儿跟前。
因她还坐的,他便单膝跪下。
惹得齐清儿满脸惊恐。
祁王至高无上的身躯,岂是说跪就跪的,单膝也不行。
便拉祁王起身。
祁王反将她按坐下,捧起她的双手,护在胸口,灼热的气息碰撒在她微微紧握的手指上面。
他道:“我说我现在娶你,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即便不是正妃,你可愿做我的侧妃?”
齐清儿整个人微僵。
祁王态度诚恳,眼神灼热,似乎一个不字就能将他搭建起来的坚定全部打碎。
沉默了一会儿。
齐清儿道:“我讨厌她是你的正妃,但我不建议做你的侧妃。”
一开始祁王只听到前一半话,心中的防线早被击垮,以为她嫌弃他,从此不愿嫁了。
不成想,后面竟跟着这么一句。
祁王顿时面容扭曲,不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接受齐清儿的回答。
只将她的手握着更紧。
无比期待向往地看着她。
良久后道:“好,好,明天,不后天,和璟雯一道进宫的时候,我便求父皇赐婚,以续我们十六年前的婚约。”
齐清儿心尖有些疼。
她浅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祁王豁然起身,将齐清儿整个人拥进怀里。
外面一向等不及的皋璟雯,这次十分有耐心,在兰香阁外定心等着,把齐清儿盼出来了之后,方携手离开。
……
齐清儿回到府上后,在厢房中坐很久。
竹婉几次过来问传膳。
她都不说话。
取了脖子里的羊脂玉握在手心。
她心中的激荡的,朝气的,却有些不安。
不安的情绪来自哪里,她清楚。
起身进了卧阁,在床头的一间抽阁中找出严颂走之前留下的图龙玉佩,幽幽地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违背了对严颂的诺言。
只是爱情面前,孰能无过。
☆、第四百五章,放逐
夜深,竹婉放心不下齐清儿,又折回来问晚膳的事。
齐清儿方同意传膳,并邀竹婉一同进食。
……
京城彻底进入寒冬。
北风从城北的群山上呼啸而下,打破了初冬时的宁静。
清晨起来的时候,外面银装素裹,遍地寒霜。
奇怪的是,今年的冬天齐清儿并不觉得冷,反觉萧条之景也有其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
瞧那结了霜的枝头,傲然不退缩。
仿佛在证实生命的顽强。
从祁王府回来的第二日,齐清儿想念墨七家的馄饨,去了城北,刚巧遇到了楚秦歌。
她一身素白,头上戴着一个蕙铃兰簪,抹了艳红的唇色,摇摇看了,美得惊人。
她见齐清儿裹得严实,打趣儿道:“你倒好,穿这么多,也不怕行动不便。”
齐清儿浅笑道:“楚姑娘这身打扮,不怕和这银装素裹的天地容了颜色,倒叫人难寻了。”
楚秦歌蹙眉含笑,立了立衣领,道:“是啊,当初我这般打扮的时候,你我都没有说上话呢,现在如今却大不一样了,见了面了既不有礼相待也不横眉冷对,反倒相互打趣对方。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也是,上一次楚秦歌一身白的时候。
祁王还没有识破她的身份。
她也深刻的记得楚秦歌的一首雪宴唱出了满山的白雪皑皑大雪纷飞,她用她的歌声完美地描绘出了一派唯美的雪景。
逐道:“楚姑娘这身打扮,可是今晚有人点了雪宴?”
楚秦歌奇她见微知著,绕她走了一圈,方颔首答是。
如此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说到最后,齐清儿不难听出楚秦歌语气当中的醋意,怕是昨天在祁王府的事,早也吹到了楚秦歌耳朵了。
这里还有一件事要提一下。
那就是常生。
从楚秦歌的言语间得知,常生现在生不如死。
自在沉香阁澄清留言之后,他就叫楚秦歌给逮住了。
毫不留情地撕了他的假面具,差点没连着他的脸皮一通揭下来,痛得常生嗷嗷嗷直叫。
求爷爷告奶奶的巴望着楚秦歌能放了他。
一开始楚秦歌顾忌祁王那边,没有下狠手。
但几日后接到祁王府的消息,说常生便由楚秦歌处置了。
同时又听闻祁王有娶齐清儿入府的意思。
顿时手痒到不行,正好拿常生出气。
常生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求告无门,便威胁,说自己在祁王府很受祁王重视的,祁王还特地给他安置了上房,如同贵宾一样款待他。
楚秦歌听了打得更凶。
逮他不就是要堵了他的口,不让他说出背后的祁王么?
不知情况的常生还当背后的祁王是他的护身符。
牙齿被打掉了,还说祁王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楚秦歌将他消磨得差不多,便把他丢进了柴房,据这位爆脾气的姑奶奶说,回头放两条狗进去,也省的挖坑埋尸了。
听得齐清儿好一阵哆嗦。
她是想放狗咬她吧。
那常生何至于活受这种罪。
齐清儿开口想劝,最后还是把话咽进肚子了。
竹婉在旁边加了一句,道:“见好就收,别玩过头了。”
那楚秦歌不以为意,斜斜地瞪了齐清儿一眼,昂头走了。
听完那常生的惨状,齐清儿再多加一丝想象,完全没有了吃馄饨的欲望,便领着竹婉折回了府上。
刚进府,便有西厢阁中的婢女跑来说,杨柳又不舒服了。
竹婉蹙眉,道:“她哪天舒服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叫她自己忍着,谁没有个小毛小病的。”
那婢女也不很着急的样子。
竹婉这一通话刚好能让她回去复命。
怎么她都尽力了,上面不愿管,怪不得做奴才的。
齐清儿看着那婢女的身影走远,脑子里转了个圈,思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她。
逐问竹婉,道:“杨柳经常不舒服么?”
竹婉撇嘴,道:“还不是嫌吃的用的不够好,前段时间说菜不合胃口,后来又说锦缎的棉被太硬睡得不舒服,这哪里是不舒服的人会说的话,分明就是没事找事。”
齐清儿便听进去了。
她已经对杨柳失去了任何好感。
西厢阁里的杨柳却对齐清儿失望至极,发誓一旦逃离了郡主府一定不会让齐清儿好过。
她的愿望能实现么?
此是后话。
……
次日一早,祁王按照约定到公主府接了皋璟雯一同进宫。
这两天京城的气温急剧下降。
皋帝的身体又不复从前。
稍一着风,便开始咳嗽。
祁王纯净公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当是上早朝之前。他们卡好了时间,在早朝之前先把话说了,早朝的时候方可通知天下。
可到养心殿的时候,完全不见皋帝身影。
问了张公公才知道,皋帝昨晚几乎咳了一夜,缺了睡眠,现在刚起,正在梳洗。
祁王皋璟雯二人均露出关切的神色。
但无一人从心底真的为皋帝着急。
一个被抛弃近十六年的皇子,一个是差点死在箭下的公主。
虽都是骨肉之亲,只可惜恨死当头。
张公公折回内殿。
不多时皋帝在众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其脸色并不好看,眼眶发黑,嘴唇发紫。
祁王上前搀扶,道:“可叫太医看了?”
皋帝摇摇头,道:“看了也没用,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太医是瞧不好的。”他此时很后悔,不该放严颂走的。
皋璟雯没办法不言关切之语,因道:“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吧,父皇的脸色实在不好。”
张公公忙接了话口,道:“陛下,您看连祁王殿下和纯净公主殿下都说该请太医过来瞧瞧,您如何就不答应呢?!”
皋帝固执。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败,便不想再经太医去证实,因扬了扬脸,让张公公到一边站着,不必多言。
祁王扶着皋帝坐下。
皋璟雯围在一旁。
其场景看上去还是美的。
坐下后,皋帝便问,“怎么这么早就来养心殿,璟雯,你怎么也来了?”
祁王并不拐弯抹角,直道:“这么早来,确两事想争得父皇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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