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那样的吩咐叫她如何说得出口,过了半饷,她侧目看向祁王,祁王会意的点了点头。
深邃撩人的桃花眼绕是深沉地看着杨柳,道:“你先下去吧,该怎么做待本王和郡主商量之后,再来找你。”
杨柳徐徐福礼,离开时故意在祁王身前旋身。
祁王也相当配合,抬手轻轻拂过她离开时扬起的衣角。
烦躁闷热的屋中再次只剩下祁王和齐清儿二人。
齐清儿面朝窗棂,听到杨柳离开的关门声后将僵直的上半身松了松,重新倚在窗棂前。
“也许当初我就不该回京。”她突然这样说。
身后的祁王没有回话,而是深深的将她拥进了怀中。
齐清儿身子一震,也没有拒绝,或许两个空虚的灵魂相拥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空气中的燥热越发凝重。
身后的祁王的拥抱也越来越紧,随后猛的松开时连同齐清儿身上薄薄的外衣也一并滑落。
他将手环绕过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佩戴在脖颈里的羊脂玉上,没有言语的轻轻来回抚摸,良久后抚摸玉佩的那只手往下移动,在彻底揭开她衣襟的同时,一个旋身将她按在了床榻上。
齐清儿试图拒绝。
然拒绝的代价是密集到不可抵挡的云雨。
初夏的雨总是来得突兀骤然,倾盆一样覆盖着地表,滑水成溪,流淌翻转。
她的指尖在他背后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色抓痕。
而云雨中的他浑然不知伤痛。
映着红光的双眸死死扣着齐清儿即是享受又是忍耐的面孔,他空出一只手扶过她咬住的双唇,然后拇指扣住她的下颚,四指掩住了她的唿吸,像是在惩罚般突兀的用力,直到她憋红的脸颊,挣扎着摇头方松开了那只手。
齐清儿在他的双眸中读到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感。
三分焦虑,三分茫然,三分炽热,这剩下的最后一分是连她都不敢相信的疏离。
初夏的云雨往往一下就是一整天。
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落在她身上的到底是祁王身上的汗水,还是初夏说来就来的骤雨。
……
次日醒来的时候,齐清儿只觉得下身是合不拢的累,摸一摸身边的床单是人去楼空的湿露露的凉。
屋中竹婉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毛巾和水。
齐清儿利落的起身,虽然累,却并不是四肢无力,支起自己身体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以往总是要磨蹭好一会儿方能缓缓起身,想来是昨日祁王在的时候又给她输了元气。
折腾了几乎一个晚上,她的面色竟是比没被折腾的时候要好些。
竹婉递来了毛巾。
齐清儿接过,“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的,我不是说过这些事先交给杨柳,等你好了,再换回来。”
竹婉闻言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手里的动作不停,道:“这些事总是要轮到奴婢来做的,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何况杨柳已经随祁王去祁王府了。”
什么?
祁王带走了杨柳?
齐清儿有些不致信地看着竹婉,道:“什么时候的事,祁王带杨柳回府做什么?”
竹婉一五一十道:“今天早上的事,祁王离开前去了杨柳的西厢阁,随后奴婢便看到杨柳跟在祁王身后出了郡主府。”
☆、第二百五九章,越国太子
齐清儿狐疑地看着竹婉,还没有从一夜的翻云覆雨中清醒过来,隔了好久,方问,“祁王殿下可有说他为什么要带走杨柳,杨柳就这么跟他走了吗?”
竹婉不紧不慢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祁王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杨柳倒是看上去挺高兴的样子。”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
齐清儿不是不知道竹婉对杨柳的成见,竹婉说的这话极有可能是真的,但齐清儿没有往心里去。
就是想不明白祁王为什么要带走杨柳。
正当她撑着脑袋思忖的时候,竹婉又道:“关于越国送过来的太子那边,祁王殿下走前倒是有吩咐。”
这话立刻让齐清儿转移了思维。
嬅勇戴夫妇被劫在皇后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皇后揪出来说出齐清儿的身份。越国使臣又被扣在祁王手中,总是个烫手的山芋,这么一直扣下总不是解决的办法,何况天晓得越国那么会不会再让画师画出同样的肖像来,严颂不保,齐清儿的身份就难掩盖。
当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
至少越国使臣手中的画像便将会是一张无人问津的废纸,而皇后那里,面临战事的皋帝哪还有心思去听皇后的闲言碎语。
后宫沉浮多年的皇后也应该知道,在皋帝面前说话行事一定要看准时机,相信她皇后不会笨到去给皋帝火上浇油,最终自己也落不了好。
所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让太子潜逃回国。
“祁王走之前都吩咐了什么?”齐清儿急急问道。
此时竹婉也已经给齐清儿梳洗完毕,她一边收起毛巾和铜盆一边道:“殿下说时间紧迫。他此趟回京也是避着陛下的耳目回来的,所以必须赶回行宫去。至于越国太子那边,殿下让郡主去找楚秦歌姑娘,再商议具体该怎么办。”
齐清儿听着微微颔首。
祁王不能亲手掌控越国太子出逃一事,恐怕不止是他必须回行宫的缘故。
一旦太子出逃,他就必须在第一时间让皋帝有出征讨伐的念头,这必然少不了他在他仅有的几个党羽之间周旋,鼓动群臣去支持出征。否则怂恿越国太子出逃的一切计划,皆是白费了,还会带来不堪想象的后果。
想到这里,齐清儿已经起身整理了衣襟。
扭头道:“你现在就陪我去趟沉香阁,去找楚姑娘。”
竹婉闻言,微微一僵,却没有要即刻跟齐清儿出去的意思,“郡主还是吃点早点再走吧,昨日.郡主就吃得甚少,再不用早膳便出门,身子如何吃得消。”
她说着已经一把抓住了齐清儿的手臂。
齐清儿看着她满脸的认真,自知是扭不过她的,便应了。
待吃了早膳出门时已接近饷午。
马车在沉香阁的后街落下,这里离街面有一段距离,相对安静。
齐清儿在后门处站了会。
沉香阁的后门和前门还真是天壤之别,从这庄重而结实的朱红高墙看上去,完全没有前门的许多酒楼固有的轻浮之态。
她挪了挪身去,欲抬手窍门。
手还没有落下,门却自己开了。
里面站着的,不是楚秦歌还能是谁。
她似乎早料了齐清儿会来找她一般,脸上除去惯有的平静还有几分似有还无的忧虑。
齐清儿猜想,让越国太子潜逃回国,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楚秦歌这里怕是早接到祁王的吩咐,估计这个时候和齐清儿一样,满脑子密密麻麻的关于如何设计越国太子的乱线,不知从哪头先理起。
面对面的两个人。
一个在朱红的门框里面,一个在朱红的门框外面。
楚秦歌上下打量了齐清儿一番,并没有要邀请她进去的意思,而是两手抱胸道:“是祁王让你过来的?”
说这话时她脸上挂着明显的不情愿。
齐清儿稍稍后退小半步,福了寻常礼,“想来是祁王也事先和你说过了,不然楚姑娘怎么会知道我在门外,将门开得这样及时。”
楚秦歌闻言,将那双漂亮的双眸撇向一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着缓身踏出了朱红的大门,随之飘出丝丝柔柔的香气。
齐清儿不解其意,还有什么地方比在沉香阁还合适。
“楚姑娘的意思是?”
“你跟着我走便是了。”楚秦歌说这话有些轻浮,但还是走到齐清儿跟前停了停,待齐清儿挪了脚方并肩继续道:“还请郡主不要建议,我这种俗人不讲究那些官宦人家或是宫廷里面的礼数,还是你我这样的称呼比较适合我。”
齐清儿微微浅笑。
楚秦歌爱慕祁王,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女人嫉妒是常理,若楚秦歌不这般说话,齐清儿还真要觉得不习惯了。
“无妨,你我这样的称呼反不显得客套。”齐清儿施施然道。
一旁的竹婉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跟上一步道:“楚姑娘若是有更好的去处,还是赶紧走吧,这外头太阳这样大,楚姑娘也是知道的,郡主的身子一向弱......”
这话让齐清儿回头看了竹婉一眼。
要凭个先来后到的话,竹婉认识楚秦歌在先,齐清儿在后,而适才的言语里完全站在了齐清儿这边,倒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
楚秦歌面色微动,也不看竹婉,道:“知道了,她这身子什么时候好过,走吧!”
说着拿眼皮子瞄了齐清儿。
齐清儿清楚的记得当初在沉香阁外第一次见到楚秦歌的时候,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有点打抱不平。
不过当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她转身拿指尖捏了捏竹婉的手,又轻轻摇了摇头。
竹婉方将挺直的脊梁骨松了松。
三人在沉香阁的后门上了马车,楚秦歌似乎早有计划,和车夫报了个地址,便闭目做在车厢中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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