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丢脸极了,这么个翻身的机会竟被他白白浪费了,他这些不争气的孩子们呦!
赵真快笑的岔气了,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道:“洞房那天我就说‘娘的看走眼了,找了个中看不中用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啧啧啧,情何以堪?”
陈昭不甘心,咬牙道:“再战!”
赵真现下也是上不来下不去的,扬扬眉头:“有本事来啊。”
陈昭欲再战,可能是越着急越不行,许久没缓过劲来。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赵真的笑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外面有护卫敲门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赵真瞥了眼陈昭,推开他坐起来:“没事,我做梦了,你们退下吧。”
惊动了外面的护卫,这事自然是成不了了,陈昭只能收拾收拾走人,若想翻身要等下一次了。
他穿好衣服下床,回头看了眼还在嘲笑他的赵真,不服气道:“你还记得军规第一条吗?这次是我,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了。”
喝酒误事向来是军规的第一条,他明显意有所指,赵真挑了挑眉头:“你什么意思?”
穿戴整齐的陈昭恢复了出世离尘的模样,冷飕飕道:“你方才也见识到了你自己喝酒以后的不中用,往后小心着些,免得出了事情才后悔莫及。”说完人就走了。
赵真眉心一拧,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喝醉以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是沈桀一会儿是陈昭,愣是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回的房间,这种事情以后真的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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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真醒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到下面的不爽利才想起来昨夜的事:娘的,最后还是被他睡了。
叫下人弄了热水洗了澡赵真才算舒服了一些,齐国公那边叫她去吃早膳,外孙还在,赵真有点不想见陈昭,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没去,到孙嬷嬷院里用了早膳。
用过饭,赵真看着孙嬷嬷有点踌躇,最后还是咬牙屏退了下人,和孙嬷嬷道:“嬷嬷,帮我煎份避子的汤药,小心点别让人知道了。”
孙嬷嬷听完吓了一跳:“小姐……您是和谁成了事?莫不是沈大将军?”她昨夜听闻赵真和沈大将军喝了酒,她本想送醒酒汤过去的,但是被沈大将军的人拦下了,莫不是出了事?!
赵真忙摆手:“别瞎说,我当那孩子是弟弟,怎么会和他胡来,是陈昭,他随着允珩入了府,昨夜过来偷摸找我,我喝了酒,一个没忍住就和他……”
孙嬷嬷的观念里还是从一而终,听闻是太上皇松了口气,但又觉得还是不妥,道:“小姐是要和太上皇重头来过吗?就算你们原本是夫妻,但现在您还是未出嫁的小姐,这种事还是要成了亲以后再做……”
赵真嗤了一声:“谁和他重新来过啊,我们说好了,顶多是夜里做几次夫妻,白日里互不相干,我嫁谁也不会再嫁他!”
孙嬷嬷听完甚是荒唐:“小姐,这不可啊,您若是打定主意不和太上皇往来了,这种事情就不能做了,就算您将来嫁个入赘的男人也是男人,由不得您这般胡闹,您再这般和旁的男人纠缠不清,被人知道了也有损清誉啊!”
赵真安慰的看她一眼,道:“嬷嬷你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根本不想嫁人了,答应我爹找个男人入赘也不过是哄哄他,我活了大半辈子了男人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若是传宗接代,到时候找个底子不错的男人留个种便是了,何必非要成亲呢,麻烦。”
孙嬷嬷听完连连摇头:“小姐啊,这未婚生子说出去多难听,您要三思啊!”
赵真摆摆手:“行了,这事不是我眼前操心的,日后再议,先去帮我弄避子药吧,拖得越久越不踏实,若是怀了再打掉就是麻烦事了。”
孙嬷嬷知道她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叹了口气起身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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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桀麾下本就不缺能人异士,很快就把神龙卫的人选打点好了,休沐的日子便留在国公府里同齐国公一起看赵真和沈明洲喂招。
自那日以后沈桀对长姐心生愧疚,好几日不敢看她的眼睛,现在才敢这般远远看着她。他那日是喝了酒荒唐了,往后要循序渐进才是,不能伤了他们姐弟间的情谊。
齐国公看着校场上活力四射的女儿,既欣慰又惆怅,赵家的子孙无论男女一生的抱负都在沙场上,不是战死就是病死,鲜少能有善终的,原本以为女儿为后,起码能善终,却不想现在年轻回来了,她又要参军了,虽说眼时天下升平,但谁又知道往后会怎么样呢?以他女儿的性子若是战起定是去打头阵,而且如今帝位上的是她儿子,为了孙儿她也会更卖力。
齐国公叹息道:“子澄,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怕死了,与其看着真儿参军,我却更想她能在府中安稳度日了。”
沈桀安慰他道:“怎么会呢,为人父母谁不想自己的儿女安安稳稳的,其实我也想长姐能留在府里做个安分的姑娘,享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必这般操劳。”
齐国公又叹息一声:“你长姐不是那个命,孙嬷嬷和我说她不想再嫁人了,怕是被太上皇伤了心,可我不能看着她孤独终老啊,老了没个伴,这种凄苦我尝了就不想让她再尝了。”说罢一顿,对沈桀试探道,“我觉着真儿挺喜欢明洲这孩子的,对他十分有耐心呢。”
沈桀闻言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齐国公的意思,婉拒道:“长姐把明洲当亲侄子,自然是疼爱有加,我明白她。”
齐国公听完垂头丧气:“可不是嘛,当侄子,小辈在她眼里可不都是侄子吗?找个能与她相配的太难了,年纪小的她看不上,年纪大的不是鳏夫就是没出息的,怎么能让真儿嫁这种男人呢?”
沈桀动动嘴,很想和齐国公说他最为合适,可这话现在却不能说,长姐现下对他无意,就算齐国公同意了前去说和,也只会引得长姐反感。
齐国公见他没回话,自顾自道:“先不想了,总会有缘分到的时候。”
沈桀附和道:“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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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嘴上说着不想了,但是行动不是那么做的,他怕哪日女儿又要上战场,却留不下个一儿半女心里着急,他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送怕了。现在太平盛世,能让女儿给赵家留个子嗣总是好的,未雨绸缪嘛。
赵真一落座就发现今日的菜肴不一般,无论是摆盘还是配菜都很讲究。她平日里吃饭也不挑拣,不觉得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今日吃着却都觉得十分的合胃口。
齐国公见她边吃边点头,笑眯眯道:“瑾儿,今日的菜肴可口吧?”
赵真点点头:“是呢,府里是换了新厨子吗?”
齐国公神秘一笑:“可不是嘛,祖父为你啊,是操碎了心,看你不长肉祖父心里着急啊!”说罢招呼管事过来,“去,把人叫来。”
管事得了令立马出去。
赵真奇怪的看了她爹一眼,怎么的,厨子做的好还过来让她嘉奖一番?
很快管事带了个高瘦的男子进屋,男子进了屋恭敬地行了一礼,也没一般下人的胆怯,抬着头给他们看,也是个眉清目朗的,瞧着二十多岁的模样。
齐国公笑嘻嘻的杵了下赵真,道:“瑾儿,你看看他,眼熟吗?”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赵真抬眸去看,男人对她温和一笑,她还真觉得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第二十四章
齐国公见女儿苦思冥想想不出来,附到她耳边小声道:“路兴源家的三郎。”
赵真闻言一惊,仔细看了看眼前人,竟还真的有八分想象,那桃花眼,略薄一些的唇都和路兴源一模一样!
这个路兴源说起来就大有文章了,那是赵真小姑娘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对象,就是她爹军中的伙头兵,小时候军中乏味,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跑到路兴源那里要吃的,他总能变出好吃的给她,而且什么难吃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做的美味了。那时候行军打仗苦,赵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活动量也大,总是饿,路兴源就给她晒各式各样的果干肉干带着,她腰里从未少过。
而且路兴源也不像军中那些粗野汉子,他斯文,容貌也俊俏,说话柔声细语的,总是哄着她,她就格外喜欢这个大哥哥,后来长大一点了,懂了男女之事,就嚷嚷着要给他当媳妇呢。
但那只是少时不懂事,后来赵真成了亲就沉稳一些了,路兴源也成家立室,后来她在京中开办自己的产业,弄了个酒楼,还招了路兴源当后厨的管事,但那都是孙嬷嬷操办的,她一直没见他,如今他也是六十多的年纪了吧?这三郎看着倒不是特别大。
看见故人之子,赵真难免关切一些,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男人听她问话方才还不胆怯,现下却有点腼腆,低声道:“回小姐的话,小人名叫路鸣,今年二十四了。”
齐国公见女儿和颜悦色就觉着有戏,插嘴道:“瑾儿啊,路鸣念书念的可好了,还是秀才呢,尤其是兵法,他能倒背如流,让他当你伴读如何?你也瞧见了,他做饭做的好,将来能随你到军里去,照顾你的饮食,你若是成了将,他还能当你的参军,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