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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婢 (沐非)


她咬牙,唇边一滴血终于流了下来,在雪白肌肤上蜿蜒而下,宛如噬人的妖魅一般,看在萧越眼里,别有一种诡魅的艳丽。
仿佛感受到他目光的异样,如珍一把甩开他的手,不顾一切的飞奔而去,她的发髻被竹枝勾住披散下来,一道流光掉落,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狼狈而去。
萧越俯下身,将那金钗捡起——鎏金镶米珠的小凤钗,不算如何贵重,却是素雅清华,一如她平日的风格。
他伫立在门洞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默然无言,心中却是百味翻涌,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珍的真面目,竟然是这样的……这一刻,他似乎是痛心愤恨的,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心酸和柔软——他就那么呆呆站着,看着她浅紫暗纹的襦裙在日光下反射远去,渐渐模糊——
那是他简单平实、非黑即白的世界中,从未见过的混沌妖异之美。
萧越就这么浑浑噩噩回到家中,连练武场都没去,直接合衣躺下。整整一夜并未合眼。清晨醒来坚持去练习射箭,眼眶下却有一片青黑。
“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王氏对此心疼不已,亲手替他盛了一碗红枣糯米莲子粥,“你就算忙于公务。也不要如此废寝忘食才是。”
她随即又想起儿子是从胞姐家返回的,于是问道:“你这么晚回来,你姨母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萧越脸色一僵,眼中更见冰霜之色,周围服侍的丫鬟甚至感觉气氛一冷,他随即端起碗心不在焉的喝了,“没什么,姨母身体一如往日的康健。”
“她那个府上也是尴尬事太多——太夫人又不是亲婆婆,整日里也尽是些算计心思,现在袭爵的也不是亲生儿子。而是那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庶孽。圣上这道旨意还真是莫名突兀……”
萧越手中的动作一顿,沉声道:“这种话母亲今后不要再说!”
萧母吓了一跳,讷讷道:“我当然不会出去嚷嚷,只是自己家说说而已。”
话音未落,却听萧越冷声道:“母亲可曾听说过锦衣卫的缇骑?他们习惯半夜扒人屋顶……”
不用多说。萧母已经吓得脸色煞白,萧越心中更加烦躁,却是放缓了语气道:“最近正是多事之秋,父亲又不在京中,我们都该谨言慎行才是。”
萧母连声答应,却又想起了一桩心事,“你爹忙着在山东做他的布政使。我连你的婚事都没人合计了,再拖下去,你都快二十了。”
她含笑看着出色心爱的儿子,“你可有什么合心意的?这次去姨母那里,可见着了几位表妹?”
她心中是颇为愿意跟姐姐家联姻的,姐夫沈源乃是御前近臣。精通文学参赞枢要,简在帝心非同一般,新封的济宁侯虽然是庶出,但据说有救驾之功,目前炙手可热。这一家的闺秀也在节日宴会上见过几次,各个都是花容月貌姿态不凡。
“如灿这孩子怎样?”
她脸上满是暧昧笑容,不等儿子回答,又自言自语道:“可惜这孩子太过娇惯了,有些刁蛮任性,爆碳一般的脾气,只怕跟你不合。”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这次见到如珍了吗?”
萧越本就有心病,听到这名字立刻呛着咳嗽,他干脆放下粥碗,皱眉道:“怎么问起她来了?”
萧母犹豫,终究还是说了,“本来她只是庶出的,照理说是不该考虑她,但我经常跟侯府往来,倒也是看着这姑娘长大的,别的不说,单是那沉稳娴雅的气度就很是不错,再加上她模样也是姐妹中第一等的……”
她的眉头略微舒缓了些,“再说,她同胞兄长如今是正经的侯爷。”
意思是,如珍的身价不同往昔,这桩亲事也不是不能考虑。
萧越的脸色本就异样,听到这话更是沉下了脸——他自小就跟广晟八字不合性格犯冲,彼此都是看对方不顺眼。
广晟这个纨绔偶然救了圣驾,被赏赐袭爵也是应该,但若是要他对他趋炎附势,却是绝对不能!
再想起如珍阴戾偏激的言语,他心头一阵烦躁,不自觉说道:“几位表妹之中,唯有如瑶品性高洁。”
说完他放下碗,起身去骑马上衙,身后留下一头雾水的萧母,喃喃奇怪道:“难道这小子,心仪的竟然是大房的如瑶吗?”
她一时欢喜,一时却又蹙眉不悦:如瑶她见过的次数不多,确实也是品貌不凡,但她不仅是庶出,嫡母、生母又都早亡,侯府传说她颇为不吉——再加上她那个不靠谱的父亲,根本不是议亲的好人选啊!
萧越一天都是心不在焉,到了晚间也并未归家,而是在一间酒馆徜徉颇长时间,心中烦乱不已。
如珍……她心性偏激,到底还要闹出什么事?
姨母真的如她所说的无辜吗?
如瑶……现在的处境如何?
身为官宦之家的贵公子,他原本对这些后宅阴微之事也略有听闻,但真正接触到,却是内心很不平静。
直到月牙初露,他才骑马而回,到了半途,他却不自觉的朝着济宁侯府的方向而去。
发觉之时,已经到了临近的一条巷子里,他找了个空院子栓好马,悄无声息的从侯府侧门翻了进去。
这般大胆的行为,是他从前不敢想象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玉琮
侯府地形对他来说是十分熟悉,他悄然摸到了花园之中,踌躇停住了脚步——这么晚潜进来,是要去看谁呢?
是有嫌疑但态度诚恳的姨母?还是有着双面善恶的如珍?
他的心头一阵烦乱,正要离去,却听花圃后面悉悉索索的声响!
什么人!
他正要沉喝,却反应过来自己也是潜入的,不好声张。
他悄无声息的走近,却见一片繁密的柳树枝条后面,正有两个少女在用小药锄挖着土,准备把一个黑檀木盒埋进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其中一个少女的面容,竟然是自己白天提起的如瑶姑娘!
月色朦胧下,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袄子镶浅蓝缎面滚边,梳了个简单的弯月髻,显得身如柳枝,风动杨摆,窈窕中更见单薄。
月下柳边,两个少女悄无声息的加快动作,额头微微见汗,萧越心中疑惑:她到底在做什么?
如瑶从未有过这么深更半夜偷溜到花园的经历,但手上的木盒却宛如烫手山芋一般,催促她赶紧行事。
堂兄广晟回来后,亲自送来了一个铁箱,以及小古的一封书信,“据说这是你母亲的嫁妆,你还是好好收藏吧。”
广晟毫不在意箱子里到底是什么物件,很是磊落的交给了她,叮嘱她小心后就离开了,如瑶却觉得很奇怪:她跟小古商量过,那些东西是要清点收藏,但没必要带回府里来。
小古是个聪明人,为何要这么做呢?
这个铁箱……她当时晃了晃,发现里面略有动静,秦妈妈却拄着拐杖来了,看到铁箱她面露激动之色,干脆丢了铁箱上前抚摸。“确实是小姐当年陪嫁的工匠手艺。”
两主仆摒退了其他人,让碧荷和清漪守着门,秦妈妈帮着如瑶撬开床下的青砖,拿出一小个包袱。里面琳琳琅琅也放着几件重要家当。
其中有一串钥匙颇为奇怪,打头的是一把精铁铸成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另一把却是一个薄薄的半圆形玉片,看起来有点像像上古时候的玉琮,只是边缘多了些齿锯和纹路,看起来颇为神秘。
“这铁钥匙能开启箱子。”
秦妈妈话音未落,手中生锈的锁孔,已经奇迹般的打开了,里面出现的。竟然是一只漆黑发亮光可鉴人的檀木长盒。
秦妈妈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木盒从中取出,如瑶看到木盒正面也有一道锁孔,却是一条狭长而深的细缝。
她不禁拿起玉片,顺利的插进去。却只占了半幅,木盒也不见什么动静。
秦妈妈怕她倒腾坏了,连忙接过木盒和玉片收好,轻声叮嘱道:“这是夫人留给你最重要的嫁妆,哪怕庄子上那些都丢了,地契都被老爷和钲哥儿败光了,只要有这玉琮在。你就能有好归宿!”
她目光慈爱感慨,看着如瑶的眼神却是别有含义,“这玉琮啊,是一对成圆的,要凑齐那一半,才会有动静——那另一半啊。就是夫人为您订下的。”
如瑶听这话一楞,她也不笨,渐渐的双颊生晕,羞赧道:“妈妈您都说些什么啊!”
“人老了,这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秦妈妈呵呵笑着。目光端详着如瑶,越发觉得她笑靥染绯,双眸清澈,宛如美玉明珠一般,“这盒子都出世了,看来那两个毒妇是忍不住要狗急跳墙了,这个侯府眼看是呆不得了,我们也该设法联系姑爷,让他赶紧来提亲了。”
说到这个,如瑶面上难免有些忧色,“袁公子……”
她提到这称呼,面上红晕更盛,声如蚊呐道:“我从来没见过他,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秦妈妈眉心蹙出纹路,叹了口气——张夫人在时,替如瑶和袁二公子订下亲事,但她去得太早,就让如瑶彻底失了依靠。
论理这未出阁的姑娘虽然闺训严格,但母亲带着去做客交际的机会也不少,两家若是世交,十有八九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最不济也能透过屏风偷偷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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