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以给本官解释一下,这巧合吗”
噩梦就定格在了冯溱最后那抹讽刺的笑容之上,梦境真实的令人吃惊。
一摸额上,俱是冷汗。
时间很快又很慢,被提走的侍女们陆陆续续的被放了回来,有位分的主子也各自配合了审问。
“圣人所言奴婢都了解,具体还是要和大理寺的大人们讨论。娘娘放心,定冤枉不到娘娘。”询问完毕后,永巷令如是安慰道。
“本宫的人何时可以归来?”攸宁问。
永巷令作揖告退,只说道:“放回来的都是在慎刑司审问的,圣人娘娘的人好像还在大理寺。”
攸宁听了,脸上不知是何种表情。
等到所有过来询问的奴才走后,太皇太后方才现身出来,言:“现在可是后悔了?当初没能留下一个?”
虽略带了些调侃,但也没了前几日的那种显而易见的失望。
“外祖母......”攸宁依偎进了太皇太后的怀抱,泪水濡湿了她的前襟。
以为太皇太后会和以前一样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脊背,仿佛在说:伤心什么,万事有外祖母在呢。
只不过依偎了一小会儿,攸宁便被太皇太后推出了怀抱,严厉的目光直视,只听太皇太后用苍老且冰冷的声线说道:“阿宁,你准备这样在外祖母怀中躲一辈子吗?”
好似被雷电击过,攸宁恍然感受到,刚刚扑进去的怀抱,没了以前的温暖温度,因着病痛的折磨,瘦的只剩下一层的皮包骨。
她直立起身子,道:“阿宁懂了,我不能一直依靠着外祖母,依靠着宋家,乐安郡主成为皇后的那一刻,攸宁必须要自己立起来了。”
总算露出满意的微笑来,这恐怕也是太皇太后近期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了:“怎么立?”
“底气。”攸宁答道:“后妃的底气威望有三点:一时帝王宠爱;而是家族强大;三是子嗣。阿宁除了第三点,其他都有着。”
“那为何今日大理寺敢公然与你对抗?”
“因为帝王之爱,虚无缥缈;家族一体,拉下宋家出的皇后足以毁了宋家的百年基业。若今日位置相调,攸宁与宋家还有太皇太后也会一样对待攸宁这个位置上的人。纵身一搏,有益无害。”
“很好,看来以前教你的,你没忘的彻底,可是说来说去,你还是在靠着家族。你缺的是什么,自个好好的想想。”
说完,太皇太后径自离开了去,空间是要留给想要想明白的人的。她不求攸宁一朝一夕就看透整个前朝后宫,她只求攸宁能够明白个十分之一,这样,她才可以放心的走,放心的将经营多年的东西转交给攸宁。
可以说,大理寺查案的速度果然极快,真的在立誓的时间里,与慎刑司一道在早朝时呈上了案件卷轴。
赵煦大致看了一遍,道:“这便是冯卿家所谓的结案了吗?难不成你就是要告诉朕,这只是一个意外吗?”
冯溱当即跪下,分辨:“根据各种情况判断,臣心中的确有那怀疑之人,可贵人身份贵重,手段高明御下有术,臣虽有许多的证据,可实在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若是胡言乱语,只怕被御史大人抓住了错处,反参臣一本。”
“你直言便是,朕早说过,朝堂之上,只要是有用的话,再难听也是不要紧的。”
赵煦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冯溱便道:“在圣人特地给两位娘娘准备的汤渣里,发现了导致两位娘娘落胎的文瑶鱼。这鱼也非鱼,乃是南疆的催产秘药。这东西,不仅是上京难寻,便是整个大周也寻不出二两来。有这种东西的,可见身份定是不凡。”
“之后。臣在拷问的过程中,椒房殿的数名奴才,皆言刚到圣人身边伺候的沛香来自南方,且医术精湛。臣切入这点,继续盘查,果真,在几次的言语引导之下,沛香姑娘果真对文瑶鱼的来历药性,皆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催产药的来历可以推断出来了。接着案件已经十分的明朗化了。可惜......”后面的话语,冯溱故意断了开去,将说未说,已经点明了所有。
一时,以王太常为首的半数朝庭官员皆跪下言:“圣人不慈,臣等请求官家废后。”
“众爱卿可能有所不知,沛香姑娘来自江南顾家,是朕当初特地为圣人寻的。顾家为医药世家,懂的这些,实在是不足为奇。”赵煦手背抵住右穴,倚靠在龙椅的扶手上。
犀利的目光扫视过跪着的众人,又道:“朕知冯溱你查案的时间紧了点,但也要查明所有的线索才是。这次是你大理寺办案不利,考虑到时间过紧,此次不予追究。但下次还是这样,冯溱,你自摘了头顶帽,放下手中象笏罢!”
三七|
一时群臣皆无所言,尤其是冯溱,当即便是一副羞愧的样子,并不辩解一句。
但见众人表情,虽面上再无言论,但心中腹诽尤胜,可见怨气未解。
“便是如此,臣亦有话说。”总管宗庙祭祀的端王道,“当年,因着官家婚事乃仁宗皇帝遗旨,是以臣未曾置喙。但现在想起,总是有些不对之处,望官家听老臣一言。”
“叔祖是朕长辈,但说无妨。”赵煦努力使自己表情看上去显得亲切和蔼一点。
要知道,与高宗是一辈的端王,作为总管皇室宗庙礼仪祭祀等事的宗正大夫,平日里不太说话,但最是板正。平时只要皇室中人有一丝不规矩的地方叫他知道,定是要好好哭一哭赵家的列祖列宗的。
只是不知,平日里素来不来早朝的人,今日破天荒的就过来了,想来真的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得到准许的回答,宗正大夫还是犹疑再三,才道:“老臣近来听人提及,后宫的宸妃娘娘,幼时曾被云游的高人断言是天生的凤命,一直到贵人七岁知蒙后,流言方渐渐散去。而且,贵人幼时,一直聪颖剔透,被世人传言的神乎其神。”
“若那位高人的断言为真,恐怕有着天生凤命的萧娘娘与占着凤位的圣人娘娘,两相冲突,恐不安于后宫。”
“老臣亦发现,寿宴出事的那夜,宫中正值花期的植物尽数凋零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言下之意,也是直指宋攸宁与萧清瑜二人命理相冲,同为贵人命格,反而使后宫怀孕妃嫔受到了冲击。
两个命格贵重相冲的人,继续待在一处,下次冲撞可能就不会是妃嫔了,可能会是太皇太后,亦有可能会是真龙。
赵煦坐直了身子,屏息而语:“叔祖多虑了,皇嗣被害乃是人为,与命理冲撞无关。”
若不是要维持自己严肃的形象,他可得好好笑一笑,世上最不信命理之说的恐怕就是皇室了,可偏偏,亦是皇室,最推崇这命格的言论。
“臣倒觉得,端王爷所言不无道理。”俯首跪着的王太常抬起头,道,“后宫之内,恐怕不能再令二人同时待着官家身边。”
“呵呵。”赵煦冷笑,“所以,这是你们要从肆意猜测圣人,开始管起朕的后宫了吗?两位可都是先帝为朕择的,从孝道上说,也不宜照众卿所言行事。”
说罢,凌厉的眼神朝萧城看去。
此时牵扯出多年以前的流言,怎么也不能说萧家毫无干系。
难道,萧家同样觊觎着那个位置?以萧清瑜平日所展现的智谋来说,若她真有此心,当真可以策划出这样细密的,一环扣着一环的“大戏”来。
一直只做璧上观的萧城出列言道:“‘天生凤命’的传言,不过是子虚乌有。当年臣的姑母萧太后还在之时,听说小女出生之时刚好在晚间霞光时,便说了句祝福的话。没想被世人以讹传讹,越说越复杂了去。”
萧城说着,便跪下,叩首道:“臣家从未给萧宸妃娘娘算过命格,望官家知悉。”
声线颤抖,更显出无辜来。
“可为什么老臣听说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王太常逼问,“宸妃娘娘出生时不是满天霞光吗,那时不是一个过路的老僧说‘此女命格极贵,他日当凤翔九天’,萧大人说是也不是?”
“太常大人说的这样清楚,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小女生于岭南,敢问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细节的?”萧城不甘示弱的反击。
“我是如何得知的,萧大人不需知道,只要回答老臣的问题便可。”王太常紧逼。
萧城未有开口,朱偲品先言:“如今你们各位不想着令死者安息,反而纠结这种无切实的流言吗?”
“朱大人要清楚,此事可能会是一个新的线索。”冯溱立刻接话,“原先是我疏忽了。”
这样的吵闹起来,宛如市井妇人,赵煦只觉心烦,于是道:“朕不管什么,大理寺先将审问完毕依旧扣压着的人放回。至于叔父所提之事,与这事无太大关联,却也算是兹事体大,朕自会命人去查证的。”
“官家不可啊......”端王赶紧出言劝住准备退朝的赵煦,“此事表面上看并无不妥,但是旧日萧太后与太皇太后的旧怨未解仍在,萧家与宋家不和也是周知的事情,而且宸妃娘娘智多近妖,寿宴一案与其相关亦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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