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会发生少儿不宜的情节,所以屏蔽了,可苏暮不认为是这种无信号的屏蔽方式。
苏暮又想了想,会不会和这个地方有关?
所谓的时间点就在附近,事实上也就是她要上山之前。
若这个山具有屏蔽功能呢……
若是她要联系上系统,也只能等下了山之后,在此之前,系统也许因为某种原因误解了这种屏蔽信号,也不会起任何疑心。
苏暮并不急于一时,因为她根本就还没想好。
她最初来是为了修复祁袂这个多余的人格,现下才明白,祁袂不需要被修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操控的结果。
当初系统维护时也许检测出了这个世界里产生了一个漏洞是祁袂,但他也仅仅只是一个需要修复的漏洞。
可事实上祁袂并不是漏洞,他的存在对于晋江来说就是一个具有破坏力的病毒。
病毒,在任何人的电脑上、数据库中,都是一个需要被抹杀的存在。
同样,对于苏暮而言,祁袂既然没有了修复的必要,她也就永远都完成不了任务,在日期到来那天,她也同样会消失,死在这个世界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若她选择自保,将一切告诉系统,她也许会因为立了大功永远地作为系统的员工,穿梭在各个世界里维护书库,得到另一种永生的奖励。
可若是她不告诉系统,她只剩下三个月。
她以为一路走到了这里是豁然明朗的开端,却没想到又是一个路口的抉择点。
她拍了拍脑袋,索性不去想了,至少在下山之前,她都还没有办法做出决定。
小道士给苏暮送来早点。
苏暮道了谢,问:“你可知道你们观里的沉德道长?”
小道士笑了笑,道:“当然认识,我伺候他十余年了,他可是我师傅。”
苏暮惊讶地看着他,想来他是自幼就被沉德带在身边,“他这会儿起来了吗?”
小道士闻言一顿,摇了摇头,不知是表示自己不知道还是没起来,又匆匆离开。
苏暮用完了早点,一早上都没有看见穗儿,也没在意,直接去了紫篁观找沉德。
“多谢道长。”
她尚未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脚步顿了顿。
待她推开门缝,只瞧见一抹裙摆从侧门消失。
沉德抬头向她瞧了过来。
“贵人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是我那顽皮的小童子呢。”他笑道。
苏暮被他说的微囧,忙站直了身子推门进来。
她若无其事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道号沉德。”他答。
看样子,他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顶了沉德的名字,就要顶一辈子。
“我未曾料到你今日还会来见我。”沉德有些讶然。
“昨天的事情你尚未回答我,你自然要找你继续解疑。”苏暮坐在刻莲花纹的石凳上,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沉德瞧了她一眼,替她斟了杯茶。
“你问吧。”他倒也配合。
“先告诉我,你的身份。”
苏暮看着他,语气坚决地很,一副非要知道这个问题不可的样子。
苏暮心里明白,若是平常,对方未必会理她一个小小女子,可她是顺了祁袂的势,他看在祁袂的份上,不会不回答。
沉德呵呵一笑,似乎料到了这个问题。
“我的真实姓名想必你也不想知道,这样告诉你吧,我是顺子的师傅,皇上……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说得十分明显。
苏暮顿时心下了然,顺子的师傅是伺候祁袂长大的人,他的身份可想而知。
“难怪皇上信你。”
既然他的资历足够的老,她也不是非要找真正的沉德才能问出话来。
“当朝的事情,我毕竟是后宫的女子,不会过问,我想问的,仅仅是有关于思贵妃的事情。”苏暮说道。
沉德听到这人,微微感叹:“思贵妃,她可真是个美人啊,死了那么多年了,也总是有人不断地来询问。”
“这事儿要从梧家说起。
早前思贵妃原是江南常家女儿,和当时的俊杰梧家小公子可谓是金玉良缘,生了一子一女,小日子过得也颇为恩爱。
可惜好景不长,那梧贤君的官越做越大,成了丞相的不二人选,可惜他到底年轻,刚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就被人举报了卖国通敌的罪名。”
“举报他的人是谁?”苏暮问道。
“是谁……不知道,只是当时夹在奏折里掉了出来,至于从哪本奏折里掉出来的,就更不知道了。”沉德答道。
苏暮闻言顿感失望,听他继续。
“后来梧贤君和司马绪都入了狱,先帝暴怒,帮忙说话的人都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来,最后反而累得自己一家沾染了嫌疑,纷纷都不敢开口。
梧贤君问斩的那日,他家上下本该一同问斩,可先帝忽然松了口,放他们一条生路,将他们都充为官奴。”
他说到这里,基本上就和怀瑾告诉苏暮的一切重合。
“梧贤君不是个有根基的人,他虽然有才华有智谋,未来会是一片青云路,他唯一的错,就是那样年轻的时候就当上了丞相,这样一个位置,他坐上去,没有山一样可靠的根基,别人要害他,简直就是吹一口气的事儿。”
沉德不由得惋惜,他想了想又到:“思贵妃虽然低调地被先帝收入了后宫,可很多人依然都知道了。
起初所有人也只以为她是个无所依的弱女子,哪里能想到她丢了自己两个孩子入宫来也仅仅是为了复仇,她和先帝鹣鲽情深数年,最终联合了上一代的西永侯造反,可惜西永侯临了变了卦,否则还真被她得逞了也未不可知。”
“先帝与她一直都没有孩子,想来,也是她刻意。”苏暮猜想道。
“也许吧,在之前她有过两个孩子,但都没保住,在她死后的几年,先帝才与颜嫔有了孩子,那就是当今的圣上。
只是先帝早年被思贵妃下了慢性毒|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加之心疾缠身,没来得及等小皇子长大,就驾崩了。
他死前下了遗诏,追封思贵妃为皇后,与他同葬皇陵。”
苏暮闻言亦是怅然。
被害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拉着已经死了的思贵妃同葬于地下,这不是孽缘,又是什么。
苏暮想到梧家,又多问了一句:“我听闻,梧家是被冤枉与榷国的人通信,所以才遭受了这样的下场。”
沉德挑眉,“你又怎知道他是不是冤枉,当初与榷国的信写的有鼻子有眼睛,后来榷国被我大栎打的抱头乱窜,直接丢了个怀了孩子的宠妃过来,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当质子,并奉上金银财宝,这才消停了。
只不过榷国内部死了个皇帝,他儿子忙着篡位,把兄弟解决了一堆,以为自己能登基的时候发现传国玉玺弄丢了,至今都被权臣压制,只能以摄政王的身份管理国事,也真是可笑。”
苏暮对后面这些话题却不怎么感兴趣了,只是又陪着对方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
下午她窝在房内,被这些事情折磨的头昏脑涨,忽然穗儿带来一人。
“微臣给贵人请安,早前皇上就说贵人身体不舒服,所以打发微臣过来看看。”叶瑜背着小药箱,态度恭敬。
苏暮摆了摆手,“劳烦您了,我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想到祁袂,她就想到自己昨天说得话,似乎过分很了。
白日里的他是个纯良的性子,她那样说他,他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穗儿扯了扯她袖子,似乎想劝她。
苏暮拍了拍她手背,对叶瑜道:“叶太医既然来了,可否替我身边的穗儿瞧一瞧。”她是听说过叶瑜的大名的。
叶瑜抬头将穗儿上下一打量没瞧出什么毛病,问:“她怎么了?”
穗儿看着苏暮不吭声。
“她嗓子有疾。”苏暮解释道。
叶瑜神经有些大条,下意识道:“按理说,后宫女子若是身体有残疾,是不能选为宫女的。”
穗儿闻言低着头瞧着脚尖,也没什么反应。
但苏暮看出来她被戳着痛处了,只是轻声地解释了一句:“她原来是在浣衣局里洗衣服的。”
这样的身份,多半是罪奴的出生。
叶瑜一听,也知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面上微微窘迫,不自在地看向穗儿。
“请姑娘坐下,待我替你仔细瞧瞧,定包你药到病除。”他梗着脖子保证道。
☆、短小番外
在祁袂年幼的时候,就算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对着世界充满好奇的顽童。
在他五岁那年爹崩了。
五岁之前,他爹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他,似乎多看他一眼眼睛就会长疮般难受。
只能说,虽然他爹用情至深,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薄情人。
有娘生,没爹教,说得就是祁袂这样的人。
不过不担心,生在皇家,没爹还有太傅,太傅不够,还有皇叔。
所以他爹驾崩的那一天,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吃了上顿会没下顿。
祁袂那年登基,小皇叔年轻,只让他躲在御案后面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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