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只是苏暮的脸色煞白,像是见鬼了似的。
祁袂面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抓着苏暮,只是苏暮越来越害怕他,比对待夜里的祁袂那般还要害怕。
他想解释些什么,可又做不到。
苏暮终于挣脱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对于苏暮而言,他确实比夜里的祁袂还要可怕。
他所有的单纯都是假的,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还能伪装地如此的纯良天真。
他能保持那样清澈的目光看着一个人死,甚至站在她背后,控制着她所有的行为。
“我和他……不一样。”祁袂有些无措地解释道。
“我自然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苏暮扶着身后的柱子喘息。
“你比他可怕。”她说,“做坏事儿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能若无其事地笑,可怕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怕。”
沉德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这点毋庸置疑。
三年前的沉德如果是一个陷阱,那么现在的沉德就是另一个陷阱 ,区别就在于,一个是祁深的棋子,而另一个是祁袂的。
若非苏暮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现在兴许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祁袂目光错愕,“你说朕……比他可怕?”
“是。”苏暮垂眸看着地面,不想看他虚伪的面孔。
祁袂退了几步,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忽然转身离开。
苏暮咬着自己的手指,心乱如麻。
错了……都错了……
诚然,她不想那样说他。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喜欢他,多一点少一点她也不确定,可她确实是喜欢他的。
系统说过,夜里那个祁袂是要消除的,所以她自然把自己的喜欢放在白日里的他身上。
可他知道这一切……
她并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切而觉得惊恐,而是那个真正精分的性格是白日里的他,他才是祁袂衍生出来的另一种性格。
苏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中。
从前非生即死的选择也远远比不过当下的难题。
接着一整日,苏暮都再没有看见祁袂。
所有人对她依然恭敬,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苏暮沉默着,在屋里想了许久。
可夜降临太快,她还没有想出半分头绪,天就黑了。
夜半,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发出轻微地吱呀声。
“你都知道了。”这是祁袂的声音。
屋子里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发出声响,苏暮也不知道他距离自己有多远。
“我都知道了。”苏暮淡然回应。
对方沉默了片刻,忽然语出惊人:“想来,你现在想除掉的人,不再是朕了吧。”
苏暮微微一愕,这个时候才恍然,他掌握着所有的事情,包括她想要做而一直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难道,这也是淑妃为什么失宠的原因吗?”苏暮抬起头,眸色漆黑,怔怔看着祁袂所在的那个方向,好似能看见什么似的。
她说的话同样没少让祁袂吃惊。
祁袂确实比她知道多那么一点点,然而,仅仅多那么一点点,有些话,她直接说出来,便是捅破了窗户纸。
你能想象你所在的世界你所主宰的国家都不过是别人捏造出来的游戏么?
祁袂不是历来最强大的帝王,但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一切,并且想要与之对抗的第一个人。
“不是。”祁袂顿了顿,又道:“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苏暮忽然笑了笑,“这紫篁宫想来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吧,譬如可以挡住一些人的眼睛,还有……来自上面的眼睛。”
“朕从来都没有碰过后宫,你明白为什么吗?”祁袂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得不甚清楚。
“因为朕不想被人控制,被迫的爱上另一个人,接受原本就铺好了轨道的路线。”下一瞬,他的声音忽然就出现在她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顿时一僵。
“为什么……这么说?”这个答案着实出乎了苏暮的意料。
“你还不明白吗?”他说话时呼吸挨着她很近,“朕后宫的妃嫔中,其中有一个人扮演着‘主角’的角色,若是朕碰了她,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她,任由她三心二意,不论她怎么背叛朕、侮辱朕,朕都会爱她深挚如宝,甚至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
这样的角色苏暮并不陌生,好一点的叫做配角,次一点的叫做炮灰。
“有一天朕吃了叶老配的药,药中有一味山河草,可以通晓世理,这个世界的存在,当真是不可思议。”祁袂并没有打算瞒她。
苏暮说不出话来。
“你都告诉我做什么?”苏暮问道。
祁袂顿了顿,道:“因为朕喜欢你,朕想验证一下,朕究竟是自己的意愿,还是仅仅服从于所谓的命运。”
苏暮看不到对方面上的表情,却感受到一只冰冷地手抚在她脸上。
她缩了缩没能躲开。
“你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微颤。
他不说话,只是手渐渐下滑,抚在她肩头轻轻安抚。
“三年前朕也是这样对待另一个女人的……”
苏暮闻言愕然睁大了眼。
祁袂摸到她脸时,摸到了一片湿漉。
他顿时将她拽入怀里,“你哭什么?”
苏暮抿着唇,不说话。
他替她擦眼泪,她觉越哭越厉害。
“朕还以为最会哭的人哭得最响,哪里知道这不吭声的也跟水做的似的,朕的袖子都被你哭湿了。”他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伸手把苏暮的脑袋压在胸前,苏暮挣脱不得,便张嘴咬了他一口。
“嘶……”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可嘴里还在继续说。
“朕那时候只是想防着她,结果那一次朕失策了,这紫篁宫的酒有些催情作用,她骗朕喝了许多,也就是昨天你想让朕喝的那酒,朕想到了她,甚是不开心……”
“她那个时候有了把握才开始勾引朕……”
说到这里,他又替她擦了擦眼泪,有些无奈,“莫要哭了,朕防着她又怎会随意喝她的酒,那酒自然是偷换了,朕没有叫她得逞。”
苏暮吐了口气 ,稳了稳心绪,道:“我让你喝你就喝了,你就不怕被我得逞?”
“朕当时心里也有过怀疑,但斟酌了一下,若是被这女子得逞了,也挺划算的,所以就喝了。”他说。
所以说,他千防万防又有什么用。
如果那个女子是苏暮,如果一开始淑妃也这样让他喜欢,他都会甘之如饴。
“看在朕这样可怜的份上,你不要抛弃朕可好。”他说得甚是可怜。
可苏暮听不见他的心声。
他既然做足了准备,又怎会给对方抛弃他的机会。
他眼下虽这般温和待她,可他却不是个经得起考验的人。
若是她真的抛弃了他,他未必不会打断她的腿,在她身上加一道锁链。
她若不喜欢他,一早就该对他敬而远之。
他才不会傻到给别的男人送老婆。
“你一会儿一套,那你方才说要验证……又是如何验证?”苏暮的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她还抓着他方才说过的话没忘。
祁袂不吱声了。
他原想着若是她不喜欢他怎么办,秉承着先帝的优秀的作风,先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先从身体上去征服她。
可现在怎么办,她的心已经在他这里了,他还要不要按原计划呢……
对她说,朕要征服你的身体,可能会有点痛?
“你好好休息吧。”她今天吓坏了,他怕她体力不支。
既然这是两情相悦的故事,那总是要留一些美好的回忆,身体什么的可以改天再征服。
☆、选择比较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过了个生日一整天都很忙,所以没更……
一间屋,两个人,桌上烛光幽微。
夜半,任何一个睡着的人被叫醒都会很郁闷。
“您这样选择,让我和宁大人很难做。”对面一人开口。
“秦筝韶颜倾城,您都没有动心,虽然苏暮姿色也不差,但秦筝能甩她八条街,您看上她哪一点了?”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祁袂沉默,似乎思考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忽然开口:“朕觉得她很有气质。”
叶瑜:“……”
大约是叶瑜的目光实在是太赤条条了,祁袂转移了话题。
“等你遇到心爱之人,你就会明白朕的感受。”
“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平胸。”
“你想死吗,叶太医?”敢侮辱他女人的胸。
“……”
叶瑜摸了摸鼻子,声音弱了许多,“你总得给出个可以说服人的理由,譬如她的优点什么的……”
祁袂:“……”
这个难度好像……也不小。
一早上,苏暮还有些懵。
就像被人强行灌了一壶酒,这会儿后劲才上来。
她调出系统自助界面,发现屏幕上挂着无信号三个字。
先前系统是怎么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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