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蕊整个人愣在了当地,她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怎会不知这个火炉是做什么用处,当年自己不过三岁的年纪依稀还记得一个女子疯狂的喊叫声与自己道别。那个场景总是在睡梦中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每每梦到必然彻夜难眠。如今时隔二十年又再次看到这样的惨况,不知怎得竟是不觉得十分恐怖了,反倒冷静的让人难以置信。
“你瞎说什么,这里面明明是打算祭祀用的牛羊。”另一位太监还算是有眼力见,忙上前去向公主道歉解释,“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这里地方腌臜不是您这样的金枝玉叶可以来的地方。”
众人满心惶恐的看着她,不知又会看到怎样的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万一真的闹将起来可如何收场,拖走不是,留着不是,横竖今儿个难有个好啊!
正当大家心中七上八下的猜测着,谁知刘蕊竟然慢慢的调转了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皇上,您瞒着点!”林大仁跟在康平帝身后连声的叮嘱,倒是他自己今日连打带吓浑身是伤惊魂甫定的全没个人样却又顾忌不得,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康平帝脚步匆匆的迈进宫门,抬头一看女儿正站在几步外双目清澈的看向自己。
“蕊儿,你来了,快点到父皇这里来。”一如当年看到三岁的刘蕊粉滴滴可爱时候场景,就是想搂着她,好生宠爱这么个小人儿。
刘蕊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位对自己万千宠爱与疼惜的父皇,说不上来爱亦是没有恨,只是觉得心空的没有任何着落。罢了,罢了,都去了,我还留着做什么!
“蕊儿!”康平帝飞身形扑向前终于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刘蕊,可是她已经浑身冰冷没了半点生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她刚才明明是在看朕,明明还想跟我说话来着。”康平帝慌乱的摇晃着怀中的女儿,刘蕊的身体软的如一件衣裳任凭别人随意摆放。
太医十万火急的赶了过来,可是把脉之后皆是摇头,人早断了气,只是死因却一点迹象没有。这件事实在是蹊跷至极,或许也只能够解释为了无活着的意志一心寻死自然而亡。
白蘅忍不住深深一叹,刘蕊虽贵为大泽朝最受宠爱的公主却从来不争宠,性子又极为平和软弱。谁曾想等了十几年才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最后却是这样残忍的结局,造化弄人,何其叵测。
☆、698真正的较量
小顺子与浑驴子双双守在门外谁也不敢打瞌睡,熬了三天后终于撑不住了,小顺子先就肿着眼睛向浑驴子道,“我说驴子哥咱总是这样熬着不是事,不如你先进去歇会,我搁这里看着?”
浑驴子“唉”了一声叹息道,“小顺子兄弟你当我不知道累啊,你能睡得着吗?还不是离开主子就觉得贼精神,明明身子软的跟根面条样两只眼睛愣是闭不上,想那活死人怕就是咱这样的。”
一句话把小顺子说乐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主子失踪十六年好不容易找了回来,莫说离开去睡觉,就是蹲了茅房心中都觉得惴惴难安。
“关键是白家人除了大小姐难以让人相信啊,我咋瞅着个个不怀好意呢?”小顺子看着门前好像若无其事经过的几个下人向浑驴子道。
浑驴子未接话挪动身子又往门前靠了靠才觉得心里安稳,再一抬头刚好看到白茗走了过来。
时隔十六年当年的白家小少爷早成了位稳重儒雅的掌事老爷,一身灰色棉布长袍虽少了昔日的富贵之气却也不失大家风度。
“两位真是将军的好家奴啊,若是守的累了我派几位下人代二位轮换伺候,我白家待将军的真心自不会比两位少上半分。”白茗手捋着下巴上一缕美髯颇具当年其父白谦的风度,只是较之白谦又显得朴实了些。
浑驴子未说话,小顺子却忍不住道,“难得白老爷想的如此周到,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并非不信您,只是惟恐打扰到府上,既是如此说那就有劳了。”
白茗忙抱拳笑道,“哪里哪里,将军亦是我白家之人怎会觉得辛苦,我必定亲自安排最可靠的人照顾他,二位暂且回去歇息吧。”
浑驴子虽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小顺子已经答应了下来,再来实在也是熬煎的有些难忍也就默然应允了。
白茗是个心里不藏奸的,答应的事情就好生安排下面的人仔细办好。然而此时的白府中却又两个见不得人的主子,那就是白谦与白菘。白谦与白菘当年受罚流放,后来是白茗花了银子让人替换了回来。如今就在府中几个院子里随意走动生活,外面依然不敢太过放开,惟恐再被人发现抓了回去。
白谦得知李墨林逃到了自己府上不由得大喜过望,看来翻身的机会到了。是以并不明说,只是说这样见不得天日的日子过腻了,而且近日留在家中可能也不大方便。
白茗听父亲说的在理便备了马匹盘缠送其上路,谁知他会一路飞奔直入京城,再将李墨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卖给了当今的吏部尚书林海。
康平帝得知李墨林逃脱半点不敢迟疑,当即派遣人马赶往现在的白府,一座距离京城五百里地的农庄。
风萧萧,雨潇潇,五百精兵强将连夜赶路,奉皇上秘旨捉拿乱臣贼子。
小顺子还在打呼,谁知大腿上猛地被人一拍疼的他激灵站了起来,只见黑暗中浑驴子瞪大了一双驴眼睛亮的好似两盏琉璃盏的灯笼。
“别出声,外面有动静,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小顺子伸手使劲揪了把大腿上的肉以确定自己是清醒的,而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驴子大哥,现在怎么办,就凭我们连个人的能力只怕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啊?”小顺子急得差点哭出声来,这么大男人头一回说话带着鼻音,嗓子眼酸中带火几乎说不出话来。
浑驴子摸到窗户边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外面,黑暗中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无数的身影正慢慢围拢过来,那身上披着的避雨的蓑衣还泛着雨水的白光。
吃惊与愤怒,第一感觉就是被出卖了,若是放在以往只怕拼了命也要找那贼人报仇。但是今日不可以,自己的命贱,就是死了也不值当什么。可主子是万万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受伤的,他是护国大将军,是大泽百姓的英雄。
“你护好主子,我去引开他们。”浑驴子低声叮嘱小顺子,不等对方答话便一脚踢开了房门冲将出去,雨夜中大吼一声,“逍遥小仙在此!”随即转身便逃,身后无数的身影紧跟着追了上去。
小顺子咬牙悄然从窗户爬到了对面房间内,抽刀子把房内的人解决了,再上前把少爷架着就往外走。
“站住,就凭那点小把戏也想骗过本统领,你们是否也太过自信了。”武德身着侍卫统领的官服凛然站于门外,好似一尊从天而降的门神般高大威猛让人不敢直视。
小顺子架着少爷吓得忙往后退,可是从窗户又跳进来十几号人将他们主仆团团围住,眼看着今夜已经在劫难逃。
雨越来越大,风声呼啸着穿过人的耳膜,嘶吼声刺的人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少爷,小顺子护不了你,今夜就让奴才以死表忠心!”
“不过就是几个侍卫罢了就把你一个将军府的大管家吓得这般模样,若是将军醒来不知会不会再罚你端水蹲马步呢?”清清悠悠的说话声仿佛天籁般传来,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是那般的让人惊奇,又忍不住想多听几句以抚慰太过风刀霜剑的摧残。
白蘅连不轻易缓缓从大红色的帐幔后面走了出来,宽大的白色长袍拖在地上,鬓发如云黑压压的垂于肩后,一根丝带结发随风飘飞,明媚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是那样的靓丽多姿。
一室的人都惊呆了,来者是谁,应该是位天外的仙子才是。可是她明明又是在说眼前是事情,难道是神仙也要管管人间的不平吗?
“武德统领,恭喜阁下升迁,白蘅未备得薄礼前去恭贺实在是失礼之处。”
众人一阵哗然,原来站在面前的就是逍遥郡主白家大小姐白蘅,她不是被皇上幽禁深宫,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武德被白蘅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讪讪的嗫嚅半晌仍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还望郡主体谅。”
☆、699小仙醒转
白蘅走至李墨林身旁扶其坐到椅子上,又拿过水杯倒水,仿佛这里并无他人只是他们夫妇一般。【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在下奉皇命前来捉拿乱臣贼子李墨林,还请郡主谅解,微臣一定不会向皇上说出今夜所见之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郡主绝顶聪慧之人想必自然会懂得我在说什么。”武德抬手示意,随即有几个侍卫就向前冲将过去。
手中的水杯瞬间往外泼溅出去,手法并不是十分的娴熟,仅仅是那么随手一洒。只不过是各人衣裳上落了几滴水,那几个人就好似中了剧毒一般瞬间摔倒在地面目狰狞痛苦不堪的扭动着身躯,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没了动静。
武德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后退了几步做出防范的架势,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十分畏惧于眼前之人。虽然消失了十六年但是关于她的传说不减反增,逍遥郡主的厉害当真并不是外人随口说说,看来自己还是嘀咕了今日对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