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龙四差点气的吐血,能和他龙大将军称兄道弟的除了当今莫王殿下,恐还无第二人。什么杜老三,我不把你变成杜死鬼是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497计成
龙四怒火上冲,驱马直冲向杜老三,手中宝刀高高举起大有千军不敌之阵势。
然杜老三亦是见过世面的,只见其不慌不忙,敞开肚皮只等着龙四近前。待得相隔十米远的距离,嗖的扔出一枚绊马索。马儿长长的一声嘶鸣,随即滑倒在路边,翻滚了几下,竟是再难站起身来。
龙四已是气疯了,腾的从地上跃身而起,双手紧握宝刀,咬牙就劈向杜老三。
两人你来我往,龙四是步步紧逼,刀刀想要取人性命。然杜老三却边打边嚷嚷,“我说四弟,你好歹听哥哥我把话说完,咱们别打了。你轻着点,三哥我也是为你好,并没有打你车上东西的意思。你是个英雄好汉我知道,英雄惜英雄,难道你不觉得三哥我是个爱才的?”他嘟嘟囔囔说个没完,一句天上,一句地下,就是没个边际。
他越是好言相劝,龙四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如今却想人财两受,好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今儿个要了你的小命,看从此还敢在爷面前称大哥不称。
两人若论武功,自然是龙四高出许多。但是杜老三是个老江湖,最善歪门邪道,又逢也黑风雨交加,打斗起来就越发的多了些困难。是以打了不知多久,各自皆累的筋疲力尽却未分出个高低胜负。
“你啊你,实在是太过固执,罢了,我也不想跟你义结金兰,你赶紧的走你的阳关道,只当我杜老三没这个福分。”杜老三终于收招站到了一旁,喘着粗气向龙四认衰。
龙四本无心恋战,实在也是被杜老三逼的急红了眼,此刻见他有退败之意也收了宝刀,冷哼一声便往回赶。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离了车队二里地远,龙四飞奔着赶路,越走越觉得心慌。
“龙副将,您可算是回来了。”贴身的一个侍卫跑的冲忙,一头扎进了龙四的怀里。
龙四惶恐异常,伸手抓住侍卫的衣领,“快点说,怎么了,车马还在吗?”
“兄弟们誓死保卫,东西都还在,只是您快点儿,别再出什么岔子。”
龙四甩手将侍卫扔到了一边,施展轻功,几个回合便回到了原处。只见自己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直哼哼,再检查一番车上的粮饷竟然没有损坏搬动的痕迹,顿时放下心来。
“来人啊,清点一下死伤人数,整理装备,立即出发。”
几个胳膊腿尚且全乎的士兵赶紧的打灯笼去扶地上躺着的伤员,如此快速的检查一番回来报道,“禀告副将军,并无人丧命,但是兄弟们大都负伤在身,能够正常驾车守卫的不出十个。”
“什么?”龙四但觉一阵眩晕袭来,暗骂杜老三,你个促狭鬼为了留下我竟然使出如此损招。哼,我龙四偏偏不信邪,即便仅仅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离开这里。
然而想归想,事实归事实,眼见得人员损伤殆尽,若是想再调转马头赶往既定地方实在是困难重重。然若不去临时决定的去处,唯一能够保证粮饷安全的就只有京城。
运城离京城不过五百里路,沿途又是官道,自然就多了一层保障。
龙四狠了狠心,王爷啊王爷,不是我龙四给你添麻烦,这也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办完事情,白蘅辞了马骏与杜老三回京。马骏尚可,杜老三却嚷着要给二人送行,说从未见过这等神仙般的人物,若是不能好生说上两句话恐要遗憾终生。
“此次能够顺利劫下饷银为民造福,多亏杜先生。”白蘅拱手谢道。
杜老三早就知道此次计划的谋划者正是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纤细的女子,他活了几十岁还从未服过谁,把一双眼睛盯着白蘅看的一瞬不瞬。
“咳咳咳。”李墨林又犯了老毛病,他最受不得别人多看白蘅,哪怕是一眼。
马骏心中只有羡慕的份,若是自己当初出手与李墨林相争,说不定就能夺得佳人芳心。那么此刻自己何苦屈居一隅抱侥幸安定心理,白蘅稍稍动一个小手指,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唾手可取。
“杜老三,你话也说了,人也见了,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二位赶紧上路了?”马骏胳膊肘拐了拐,也着实觉得杜老三太过没见识。或者说即便没见识,那也要表现的有见识,否则也丢他运城知府的脸面不是。
“哦哦,”杜老三连忙点头答应,抬手向旁边摆了摆。只见一个随从捧了个盒子走了过来,杜老三打开盒子,里面一溜的金元宝,看成色就知是极好的东西。
“我杜老三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此番感念郡主大仁大义,为黎民百姓不辞劳苦,甘冒生命危险赶往运城寻银救万民于水火。若是再表现一番,是否显得我太过小家子气,这都是我素日的家底子,也都是一分一毫慢慢积攒起来的,还望郡主笑纳。”
马骏惊得大张着嘴半天忘记合拢,指着银子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你你你......。”
李墨林是最值得马骏为人心性的,一把将装金子的盒子接了过来,笑道,“马知府是要表扬杜先生大仁大义呢,改日我让他给你杜家立个牌坊,上书‘杜大善人’如何?”
一席话说的杜老三了开了花,地头蛇只有人人谈之色变的,若是官府给个‘善人’的匾额,啧啧,从此杜家就可以改头换面了。
马骏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想将知府衙门大厅前的匾额换了,谁知府里没多余的支出。旁敲侧击的向杜老三示意,这厮一个劲的跟自己装聋作哑,如今给白蘅一出手就是大盒子的金镏子。那眼神竟是能冒出火来,直瞪瞪的望向杜老三。
白蘅早看出个中蹊跷,只做不见,拱手向杜老三与马骏告别,便由李墨林扶着登上了马车。
“这次我们可谓是满载而归,实在大快人心!”
“好戏还在后头呢,只怕京城中已是有人在等我们。”
☆、498为莫王出谋
白蘅一行此番倒是不急不慢,边走边观赏沿路的风景。
李墨林许久不曾如此清闲的陪在白蘅身边,天大地大,且无杂事,抛却一切俗物可谓是做了一回真正的逍遥小仙。
“蘅儿,你看那边有条小溪,想必里面有肥美的鱼儿,待我去抓了回来给你烤着吃。”
白蘅坐在路边临时铺的毡垫上,难得风雨停了,太阳不温不热的悬在头顶晒的人懒洋洋的。然她却不若李墨林般一无顾虑,只是纵然满腹盘算,到底怕扫了他的兴。
“去吧,平日里山珍海味吃的腻烦,今日难得可以吃些自自然然的,倒觉得新鲜。”
李墨林洒脱一笑,暗运内力倏然飘向溪涧。但见其飘逸身姿随意跳跃,月白色长衫随风而动,看的人不由得出了神。
钱多自上次侄子出事之后总不肯再多说一句话,此刻见主子独自发呆,捧着的手炉眼见得就要熄了。忍不住提醒道,“大小姐,您身子弱,此处虽看着有日头,但是待的久了凉气侵入体内最为伤人的。”
白蘅抬头静静看了他一眼,钱多很是不自然的动了动嘴巴,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讪讪的走开了去。
马车继续上路,白蘅手不离卷,这次看的却是本《人物怪传》。想来趣味颇浓,她亦是笑意盈盈,无论马车颠簸还是李墨林有意无意的制造出些动静全都无动于衷。
“你若是无事,不如想想怎么把钱多的侄儿救出来,那也是个无辜之人,何苦让他卷进是非中。”
李墨林翻了翻白眼,整天想的事情倒是挺多,却都是关于别人。而对着自己这么张英俊帅气,飘洒出尘的风流少将军却跟看空气似的。唉,想想自己混的还不如钱多,好歹他赶马车也能得到主子的注意不是。
“嗯,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再想办法。”
“别别别,还是我去好了。顺王这会子应该顾不上一个山野莽夫,不过花上几两银子的事情,你何苦还巴巴的去求了别人。”
白蘅眨眼睛看了一会,不置可否,只是神色中却有些意味深长。
“哎呀,今儿个可巧的很呢,竟然能在城外遇见将军和郡主,难怪本王府中大清早就有喜鹊在叫。”莫王阴阳怪气的拦在路中间,看他一身平常衣裳便知是便装出行。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又是只拦路虎,白蘅将手递给李墨林,两人相携着走下马车。
“听说郡主去看望家人,本王知道的晚了,本该备份薄礼送给白老太太才是。”莫王突然一改高傲姿态,说的甚是谦和。
“代祖母谢过王爷,然家人仍是待罪之身,怎受得起王爷如此厚爱,不过心领罢了。”
白蘅施施然一礼,转而告辞道,“若是莫王爷无事,白蘅旅途劳顿,这就要回京休息,恕不奉陪。”
“郡主难道真的不知道本王的心意?”莫王对着白蘅的身影高声问道。
白蘅停下脚步,静待莫王重又走近身旁。李墨林为了避嫌,早就先行走出老远去,远远的无奈的等待白蘅。
“我军中积攒数年剩下的一点家当,郡主应该也听说了,昨夜刚到京城就被太子的一帮人给扣押了下来。他们竟然还给本王扣下了贪赃枉法的帽子,哼,我北疆风餐露宿数年可曾得到朝廷甚好处。没有北疆军士数年如一日的辛劳,又哪里来京城中诸位的太平日子。好啊,欺负我新来乍到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太子他不完封不动的将东西送回我莫王府,再给我赔礼道歉,这口气我决然咽不下去。”莫王说的理直气壮,好似他偷贪军饷,克扣军粮,不错反对。而是太子一众人等过于苛刻,无视其数年的功勋战绩,实在是可鄙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