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泽文太子也该等的着急了。”白蘅先行起身下了马车,李墨林小心伺候着随后也跟了出来。
泽文太子一会拿起书本,可是看进眼里的字不过三两个,其余的都像蚂蚁搬家似的在眼前乱晃悠。气的“呼啦”站起身来,摔书本走到殿门外查看,仍没个人影。
“太子殿下,殿下,将军与郡主到了,已经到得我们宫门处,一会就进来。”荣禄一路小跑着进来报信,欢喜的无可无不可的。
“哦,太傅与郡主来了?”泽文太子喜出望外,站起身就要往殿门外走。
“殿下,您只要安坐着等他们进来请安问好,哪里还要亲自去迎接呢?”荣禄拦住泽文太子谄媚道。
泽文太子一甩袍袖,理也没理他,一阵风似的走了。剩下荣禄捂着脸臊的满面通红,几个执勤的宫女暗暗偷笑,却被他一记恶狠狠的眼神吓得硬是止住了。
“外面风大,两位赶紧到我寝宫的暖阁中小坐,我早令人备了吃食,咱们边享用边说话儿,就如师父以往于我授课一般如何?”
白蘅正看着一处池塘里的残荷发呆,古人李义山诗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往日觉得十分的清新脱俗,今日不知怎的却感觉出些对于花败叶残的无奈来。
“有劳太子殿下思虑周到,郡主这些日子身子弱的很,正该好生歇歇。”若是往日,李墨林绝不会进到太子内殿之中的,但是今日多替白蘅考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太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墨林正自扶白蘅坐下,猝不及防,但见泽文太子泪眼汪汪,正跪于自己身后。
白蘅亦是始料未及,示意李墨林赶紧将其扶将起来。
哪知泽文太子着急无奈道,“唉,怨我无能,你二位已是做到仁至义尽,助我平定叛乱,可以说已是将本太子推到了龙椅的旁边。却不料在这最后的关口,竟然生生的被父皇拦住了。而今两王当道,两皇弟在后面看笑话,何去何从还请太傅与郡主给予明示。”
这正是自己此次进京的目的,看看泽文太子到底被什么拦路虎给劫道了,让个皇位生生的成了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之物。
白蘅将各暖手炉子放下,奇怪道,“皇上已是病了数日,据说现在仍不能下床活动,即便是他不想暂且将皇位传于你,难道还能阻挡你荣登大宝不成?”
泽文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未料到父皇会防我到如此地步,自评定刑部一伙叛贼之后,我自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是这个东风却生生的被人藏了起来,传国玉玺不见了。”
李墨林与白蘅相视一眼,李墨林诧异道,“传国玉玺本该由皇上保管,但是能放置的地方却极其有限,你难道没差人好好找过?”
“到处都找了,即便是御书房、寝宫,乃至沿路的老鼠洞里全掏摸了一遍,仍没有半个影子。不仅如此,我还将父皇身边的近侍全找来问话,一个个全给我装聋作哑,竟然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传国玉玺的模样。你们说这不是信口雌黄吗,玉玺是皇权的象征,父皇自然时常使用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泽文太子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一番痛斥。
☆、477王爷间的干系
安慰好泽文太子,白蘅与李墨林一路出了太子宫往宫门处走去。【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太子宫位于皇宫偏角,从这里出去势必要多绕些路程,两人皆有心事,走的自然就沉默些。
“难得在宫里见到两位,大将军与郡主好雅兴,竟似闲来无事各处看风景吗?”顺王悠悠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晃着个削尖的大脑袋,不知是不是这些年南疆的水土不养他,还是他处心积虑日夜煎熬过盛,形容出落的越发让人一言难尽。
李墨林正要挡在白蘅前面先行挡了过去,白蘅已是微微一礼笑道,“前儿个顺王殿下亲自送我祖母出京之事,白蘅至今尚觉感恩不尽,正想着择日必登门拜谢方可表我诚心。可巧今日就遇到了,请再受白蘅一拜。”说完又是深深一礼,极尽恭敬。
顺王正想从他二人口中探出些太子宫中的事情,不料自己尚未开口,白蘅已是将事情引向了别处,且引的无可挑剔。自己若是再追问下去,倒显得好似太过施恩图报,小气了些。尴尬了一刻,到底皮笑肉不笑的算是回应,领着侍卫走开了。
李墨林顿觉神清气爽,见过难缠的,但是像顺王这般位高权重且软刀子杀人的还是头一遭,手心早就捏了一把汗。
“嗐,多亏你反应快,否则我们今日恐就被这老狐狸给套了进去。”
站了好一刻,白蘅略觉不支,身子微微摇了一下,暗自稳了稳心神方定住了。
“对付这种人,只能旁引,不能硬碰。但是此法亦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商议后再做决定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李墨林方醒悟过来,忙扶着白蘅,二人脚步加快,匆匆的离宫而去。
“可听清楚顺王和他们都说了什么?”莫王站于一处凉亭的柱廊旁,隔着些距离便很难看清楚此处还有个人在。
那匆匆赶到的太监忙扯了公鸭嗓子回道,“回莫王殿下,奴才听的真切,不过就是郡主感谢顺王相送一事,说着想上府里亲自谢恩去,没料到今儿个又遇见了,其他再没有了。”
莫王微微一笑,“好个逍遥郡主,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此聪明才智可当国之栋梁一用。”
那太监忙又附和道,“可不是,只是可惜人早早就嫁了......。”还想再说下去,忙又打住,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方才罢了。
莫王哪有心思听太监胡吣,白蘅与李墨林亲近太子,那么顺王和自己的招揽攻势大抵都没有起到作用。势均力敌,谁也没落到好处,皇兄已是个活死人,如今之计还是趁早除去泽文太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才是首要的。
“赶紧儿的,少爷的马车已经到大门外,快将大小姐的药备好,再将补药也备着。去了这么半晌,说不定人都饿了,赶紧的各样膳食整好了。如今天气越发冷起来,若是不打理齐备了,还要我们这些下人做什么?”小顺子火烧眉毛般冲进厨房,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围着胖子叔乱晃悠。
胖子叔正忙的不可开交,被他这么又是瞎嚷嚷,又是乱折腾闹的心烦。肥硕的大手掌一巴掌拍到了小顺子的脑袋上,“你小子莫非是吃错药了,我做事哪里需要你操心。大小姐的药与药膳都是麻姑写好专门送进来的,莫说耽误,就是一分一毫的差错也绝不会有。至于吃食,尽是主子们喜欢吃的,都常备着呢,要吃随吃来传,新鲜可口。”
小顺子立刻耷拉了脑袋,这府里除了主子外,自己谁都可以没事闲磕几句,唯有胖子叔却从来挑不出毛病。今儿个本来是抱着好玩的心里炸他一炸,没想到反倒炸到自己脑袋上了,不觉十分落寞。
“唉,你老人家啊实在太过较真,就您老这能耐,估计连皇宫里的御厨也要逊色三分。哦,不五分,绝对的!”
胖子叔咧着大嘴“嘿嘿”的傻乐,“那是,也不看咱都伺候的是什么样的主子,好马配好鞍。我若是没有这能耐,也不配给将军和大小姐做厨子是不是?”
小顺子受益匪浅,平日里略有的几分傲气即刻被打压、平复,收了收心绪,转身四平八稳的出了厨房。
李墨林亲自喂白蘅吃了药,再偷空递给其一刻酸梅,笑道,“都说吃多了上火,但是我觉得你体寒,还哪里能上火呢。看来俗话说的也未必都准,你若是觉得受用的东西,尽管说来,我差人给你寻去。”
白蘅偷笑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冷不防见青莺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莺脚步轻快,走到二人面前,一把将药碗夺了过来,“改明儿这样的活还是由我们做下人的动手才好,将军宠的我们家小姐这样,只怕哪日自己把苦药喝了,再将蜜汁儿倒进碗给小姐也未可知。”
一句话说的李墨林与白蘅都接不上话来,倒是白蘅到底忍不住,“扑哧”笑道,“就你嘴尖牙利,明明人家帮你干活,你还尽是揶揄。看哪天我不把工钱扣了全给了李将军,让你知道人家的好呢。”
青莺撇嘴不屑道,“将军也稀罕我那几个银子,满京城的人岂不是笑掉了大牙,小姐这话可吓不住奴婢。我看将军若是再不给奴婢发一份工钱,明日起这喂汤喂药,端茶倒水的伙计我还得收回来呢。”说着收了药碗出去,顺带着还不忘把门带上。
“都是我骄纵的她,越发没有规矩了。”白蘅不无无奈的感叹道。
李墨林却十分得意,能做蘅儿的贴身丫鬟才是开心,管下面的人怎么说,只要离心爱的人近些,再能****陪着她,如此诸事安顺矣!
白蘅发完感慨,待得转过头来看向李墨林,不由得又是一阵无语。遂转了话题道,“传国玉玺一事,你倒是怎么看,江湖上可有关于此事的传言,倒是都说来听听。”
李墨林一顿,“泽文太子的话你也信?”
☆、478求证
白蘅今日发鬓之上戴了一支白狐狸毛的发钗,经白日里一番揉搓,此刻略有些凌乱。李墨林眨眼睛看到,那手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理顺了。然他手刚抬了一半,忽而被白蘅塞进手心一个苹果,狡黠一笑道,“据说苹果这东西对身体最好,我却懒得吃,不酸不甜的没什么乐趣,你帮我吃了吧?”